在排档店里，杨程意外地从老板娘口中知道自己苦思冥想和申等贪官的赃款是通过油罐车从各地运到运城的，心里大喜过望，但随之想到自己这样与老板娘接触，如果被对方知道，必然会给老板娘带来危险，趁谢师傅上卫生间的时间，对老板娘说，大姐，实话与你说，我不是你表哥的朋友。我是云城来的警员。就是来侦查你表哥被人谋害案子的。

    老板娘听了，竟然一点也没吃惊，说，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也不是坏人。我表哥他除我之外，没有一个朋友的。

    杨程说，案情重大，不容细说。等下谢师傅就回来啦。你表哥还与你说过什么？

    老板娘说，表哥他说过，去年那一次，他是把货运到云城的乡下，一个山坳里。其他没有说。

    杨程说，你与表哥的关系有多少人知道？

    老板娘说，拉油罐车的司机，上我这儿吃饭的都知道。

    杨程说，我能侥幸碰到你。估计那帮人也会找到你。你会有危险。你在我们走后，收拾一下，三个月内，这排档先别开张了。损失我们会补给你。你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老板娘说，不用政府补贴，我回老家川城去就行了。

    杨程说，即使回老家，也要偷偷回去。三个月内，不要露脸。切记。

    老板娘听杨程说得郑重其事，也就完全相信了。

    一会，谢师傅打着饱嗝和满嘴烟气回来了，说，兄弟，买单，上路了。

    杨程叫老板娘扫了自己的码，转了10万过去，老板娘想说太多了，被杨程急急用眼神阻止了。

    看杨程走了，老板娘才一眶眼泪忍不住汨汨流下来。

    车上，谢师傅一开车上高速，过了收费站，就对杨程说，你来开一段吧，我吃了中饭，要困一会。

    杨程说好。于是交换位置，谢师傅看杨程几个动作下来，果然老手，也就放心半眯着眼睛感叹说，你说兄弟，做人真他妈的没劲，一个大活人，一辈子也从没做过恶事，怎么说没就没了。

    杨程说，人生祸福确实也难料。又问说，龚师傅，你们开油罐车的，有个姓龚的师傅你熟不熟？

    谢师傅说，熟啊！我们不要说是同在路上跑的，就是同一个公司，不跑路的，有时培训和开会什么的，也常常碰面的。老龚我在进海州的路上碰到，这会应该到福市了。

    杨程说，那你能不能叫他开慢些，我们开快些，在一起吃饭也可以多点几个菜。

    谢师傅一听这主意不错，马上就拨通了龚师傅电话，把想法一说，龚师傅高兴地回复，那我就在出福市的服务区等你们了。

    杨程听到，不由加大了油门，踩到最高档。

    谢师傅一觉睡醒，杨程开着油罐车已进入了福市区域，谢师傅就说，边上停停，我来开。等会让老龚看到是你帮我开车，就不大好了。

    杨程说，应该没有关系，龚师傅要说你的话，我也代他开一阵就好了。

    谢师傅说，看你年纪比我轻，倒是会做人做事。

    杨程笑笑，也就在一边停车换位。

    过了大半个小时，谢师傅开的油罐车来到了福市与湖西市交界的服务区，龚师傅早停在一边等着，让杨程有着意外之喜的是，服务区内竟然停着十几辆油罐车。一众司机，看着谢师傅到来，连连挥手。

    这确实令杨程没想到，这是谢师傅半睡半醒中与那个排档老板娘聊天，问到中午买单付了多少钱，老板娘虽然没有实说，但还是说这个杨兄弟客气，付了几千元。

    谢师傅一听，这杨程完全是对着他装穷，正寻思一路上让杨程多破费些，是杨程自己先提议要龚师傅与他一起吃饭可以多点菜，这就正中谢师傅下怀，何不借杨程多约一些兄弟一路上吃喝他几顿，让这些兄弟欠自己这个拣来的人情，以后不就赚大了。这样想着，就暗暗发信息给龚师傅，如此这般一说，龚师傅何乐而不为，一个叫一个，一会就叫成了一大帮人。

    他们又自然不知道，这真是杨程求之不得的事。

    接着，谢师傅就叫杨程下车，先介绍了龚师傅，再一一介绍认识。看看时间，晚饭尚早，就说，我们再跑一程，到湖西尚芜服务区晚餐，好好聚聚。

    大家纷纷说好，于是一一上车，发动马达，十几辆油罐车排成一个长队，驶出服务区，向湖西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