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真乖……”

    重霄道君一点点将白虹手心上的碎屑舔舐干净，从刚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熟练，重霄内心的不忿也一点点瓦解，所有不该有的情绪都被她深深埋入心底。

    此时此刻，重霄的个人意志已经不重要了，作为天道之主的白虹有无数种方法报复，让她屈服忏悔。

    甚至于再极端些，白虹还可以直接抹去她的记忆，篡改她的人格，让她沦为最卑贱的奴隶。

    这样的结局对于重霄来说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所以她只能顺从屈服，想借此来求取白虹的原谅。

    不敢奢望恩仇尽泯，起码也要让白虹留几分尊严给她。

    一旁的流月见状，心思复杂无比，一方面高兴于她此生最重要的两人终于不再敌对，有一方主动服软，另一方面则担忧母亲会不会占据更多虹儿的喜爱。

    流月扪心自问，与母亲重霄相比，她各方面的竞争力确实不大。她能做到的重霄都可以，但重霄能做到的，她却不一定。

    流月正这般想着，旁边的周长老便悠悠醒来，精致的眉眼才微微颤动，白虹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重霄，来到周长老身前。

    “恭喜啊周长老，这下是因祸得福，飞升有望了。”

    白虹含笑看着周绮钰醒来，说出的话却让旁人侧目。

    因为白虹的评价是飞升有望！

    修行界几万载不曾有修士飞升了，如今含金量拉满的白虹却给出如此评价，几乎是钦定了下一任飞升者。

    哪怕是流月、赵龙烛等人，也不由得一阵心神恍惚，露出艳羡的表情，毕竟飞升称得上每一位修士的终极目标。

    “白虹，宗门有危险！仙盟派了几位大乘期去对付宗主，想要彻底剿灭我宗！”

    反倒是周长老本人没将飞升的祝贺放在心上，带有几分焦急地向白虹说道。

    她承载天道碎屑，距离天道的距离也更近，冥冥之中是能洞察一些未来走向的，而心系宗门的周长老，毫无疑问更容易看到晨曦剑宗相关的事情。

    “嗯，我知道，他们不会成功的。”

    白虹语气平淡，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安抚道:“李云琴修到炼虚期了，仗着前世经验也能算是位极境修士，拼命的话，暂时拖住一位大乘不是问题。”

    流月听到周长老的话后猛然一惊，没想到仙盟竟这般果决迅速，也颇为在意李云琴的情况，

    于是她首次学习母亲的做法，尝试接触真正的天道，还不用担心被同化，因为天道之主就在她旁边站着呢。

    “清……泉？”

    流月的眼中呈现出一副画面，却与她担忧的李云琴无关，显现的是她另一位弟子柳清泉的现状。

    只见柳清泉发丝凌乱，满身伤痕，气息虚弱无比的被锁在水牢当中，嘴唇毫无血色，身躯还止不住地发抖，显然是被仙盟废了修为，承受不住弱水的侵蚀。

    可以说如今的柳清泉离死亡只差一步而已。

    “虹儿！”

    流月少有的坚定起来，紧紧握住白虹的双手，认真道:“虹儿，清泉她现在情况很糟，我要去救她！”

    “柳清泉？”

    重霄道君眉毛一挑，并未说话，她虽知晓这人的存在，是女儿的弟子，但毕竟从未见过，资质也有限，所以并不被重霄看重。

    “……”

    白虹与流月对视。

    为了自己的另一名弟子，流月竟然没有率先羞愧的错开视线，反而死死地盯着白虹，目露祈望与哀求之色。

    现如今的流月，根本没有资格同白虹对话讲条件，所以除了哀求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重霄道君虽然不在意柳清泉，但却不忍心看女儿这般可怜，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道:“白虹，你既是天道之主，与你有因果的……啪！”

    一道鞭痕隔空出现在重霄身前，将其嘴巴抽出一道血痕，白虹这才缓缓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白……主人！”

    重霄道君的怒火一闪而逝，几乎瞬间就换上了谄媚驯服的笑容，以此表达自己的无害。

    “主人是天道之主，与您有因果之人便都不算是普通人了，所以稳妥起见，莫不如救一下吧？实在不喜欢对方，了却因果后再杀也来得及啊！”

    白虹自然看得出重霄道君的面服心不服，似乎仍有自己的算计，但白虹并不在意这些，就如同奴隶主不会在意奴隶的想法，黄毛不会在意苦主的感受，恶少也不会在意这强扭的瓜甜不甜一样。

    一句话，解渴就行！

    重霄道君最大的价值，只在于她的玄牝之体。

    不过，重霄道君劝他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不会真有摄像头来拍摄他这位主角，

    但柳清泉、李云琴、流月、周长老师徒等与他关系亲近或曾经亲近之人，也会隐隐受到优待，相当于“配角”，在世界上的权重（位格）也会远高于路人。

    收回这些配角的权重，也有利于和域外天魔的较量，可以理解为凡俗皇帝的收拢兵权。

    前世白虹与众“配角”离心离德，也是失败的影响因素之一。

    “……了断这些无用的因果也好。”白虹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他虽在天道之主的身份上占据优势，但仙盟内的域外天魔经营已久，前世甚至没有露面，显然是善于心计的那种。

    若中规中矩与其过招，自己并不占优，唯有快刀斩乱麻，才能最大限度的遏制对方，也就是所谓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那么……你们在天道中捞取一下柳清泉的痕迹！”白虹对重霄与流月吩咐道，有现成的奴隶不用，那就是浪费了。

    “捞取她的痕迹？”重霄母女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听话，心神沉浸在天道当中搜寻。

    “白虹，我似乎也可以帮帮忙？”周长老犹豫着说道，她吸收了碎屑以后，对天道的亲近程度仅次于白虹，重霄，流月三人。

    “不用，省的一会儿还要受罪，有她俩就足够了。”白虹摇摇头，拒绝了周长老的提议。

    紧接着，他在虚空中抬手，对准重霄和流月的方向一捞，仿佛在时间长河中垂钓一般，捞出一道近乎消散的半透明身影。

    这身影的出现极为不易，几乎是在重霄二人的元神中捞出，让两人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忍不住闷哼出声。

    这是以重霄流月为桥梁通道，强行将柳清泉挪移过来，故而需要两人承担这份痛楚。

    与此同时，仙盟内部的弱水牢笼内，处在昏迷当中的柳清泉也渐渐虚幻，无声无息地消失，没有惊动任何人。

    “清泉！”

    流月顾不得元神的刺痛，惊呼一声就扑向柳清泉，因为弟子的伤势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连神识都探查不到其气息，躯体也在慢慢降温。

    其实这就是死了。

    柳清泉本就垂危，又被白虹以这种方式强拉过来，跨越无尽距离，同样要承受不小的压力，所以没能撑过来。

    白虹冷淡的望着这一幕，对柳清泉之死没什么感觉，但她一但死了，因果可就难断了。

    于是白虹皱眉喝道:“睡你麻痹，给爷起来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