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宴之圈着,香凝什么都做不了,屋子里热意上升,不多时,她倒是也跟着一起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香凝便对上了一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
裴宴之靠坐在床头的位置,换了一身衣裳,手中拿着本书在看。
香凝枕在他腿上,身上盖着被子。
她竟比他睡得还沉,根本没意识到他在她睡着的时候做了这么多事情。
他的余光落在她脸上,伸手将她额上的碎发拨到一旁。
“醒了?”
闻言,香凝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实在是裴宴之如今的表现让她觉得很奇怪。
除了上午那会儿,他对她放了几句狠话,后面再回来,说话便都是这种语气。
轻柔的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就好像,她从没逃跑过,从没离开过他一样。
他们就在墨松苑中。
“饿了吗?”
裴宴之合上书放到一旁,看了香凝一眼问出这句。
“你,想做什么?”
他的眼神看的香凝心里有些发毛,她想后退,可他揽着她的腰身,她退无可退。
听到这句问话,裴宴之倒是笑了下:“你问了两遍,我的回答难道不够清楚吗?”
“跟我回上京,阿凝,我可以当做这些事从未发生过。”
说话时,不知裴宴之从何处掏出来一枚金镯子套上她手腕。
有些凉意传来,她不由得往后缩了下手,裴宴之拉着她,将人扯到自己怀中。
“上面有我的私印。”
换句话说,只要香凝戴着这个金镯子,但凡是见到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不仅如此,这个镯子的闭合方式,除了他,没人知道,香凝取不下来。
说完这句,裴宴之伸手摸了下她的脸:“留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除了自由。
他眸中含着温柔的笑意,香凝却觉得有一股冷寒顺着她脊骨的位置在向上攀爬。
镯子是他给她的枷锁,将她牢牢困在他身边。
香凝摇头,转身就要下床,她想离开这里,想离开让她感到害怕的地方。
裴宴之唇角笑意落下,只用一只手便箍住她的腰身,让她重新摔到床上。
“阿凝想去哪儿?”
“疯子!”
她扬手,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没人跟你说过,我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吗?”
裴宴之对人从没耐心,对背叛和欺骗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容忍度。
可这些原则,全被香凝打破,他愿意多出耐心,多出容忍去待她。
“不过没关系,你是特殊的。”
话落,香凝的衣服系带也随之落下,她想挣扎,可裴宴之死死扣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半分。
“言语记不住的东西,那就身体力行的记。”
若是说过的话不能刻骨铭心,那么耳鬓厮磨的亲吻,一定是忘不掉的存在。
久违的重逢让两人都觉有些难耐,帷幔内逐渐升腾的气温让香凝白皙的皮肤越发红艳。
绯红好似晚霞攀爬,他从背后拥着她,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而后是那只受伤的手上。
“疼?”
感觉到香凝的轻颤,裴宴之握紧她的手,她有些抗拒,似乎不太愿意同他亲近。
可腰间的那只手紧紧箍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裴宴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滚烫的热意像是要将她灼烧一般。
隔着那层帷幔,她看到窗外簌簌而落的雪,一点一点的将整片天地都吞灭。
明灭的火焰在她眼中跳跃,呼出的热气像是仙人吐出的气息一般。
小炉上的茶壶仿佛已经抵达顶端,沸水将茶盖顶开,眼前晃过一片白,她听到了热气泄露。
有什么滴答在她颈窝的位置,她咬了下唇。
红泥小炉,晚来赏雪,窗外的那片素白在她眼中逐渐蔓延开来。
裴宴之始终握着她的手,柔软的指腹如安抚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划过那些伤痕。
偶尔情到浓处,他便唤她阿凝,挟裹他全部温柔,在她身上滚落一圈又一圈。
香凝不喜欢这样的亲昵,可她好累,推不开他,也无法让他住嘴。
于是他又哄着她,喊了不知多少次的阿敬。
“记住了?”
裴宴之揽着香凝,启唇咬在她肩头的位置问了句。
看她有气无力的点头,才肯饶过她。
意识昏沉时,香凝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被喂进口中,还有白粥的香气。
再然后,又是一场沉睡。
她没再做噩梦,只感觉到有一个滚烫的怀抱,让她挣脱不了。
沉稳的心跳仿若乐声,驱散走一切恶意。
翌日,香凝感觉到周身有些晃动,睁开眼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裴宴之。
她躺在马车一旁,身上盖着他的黑色大氅。
这是,回上京?
“醒了?”
吃饱喝足,如饕餮满足般的裴宴之显然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
香凝揉揉眼,将眼尾都揉红许多。
“这是哑巴了?”
她不回话,裴宴之便侧身看向她问了句。
香凝启唇,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她跟裴宴之没什么话说。
“回到上京后,你就在墨松苑待着,有碧桃伺候你。”
“想要什么跟她说就行。”
他伸手过去,香凝后退一步,他的手在半空顿了下,而后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怀中。
“避子药的事情,我不计较,慢慢养回来就是了。”
说这话时,裴宴之的手落在香凝的小腹上,轻轻揉着。
上京不缺好大夫,一定可以寻到给她调理身子的大夫。
“我若是有了孩子,是不是还得交给主母去养?”
香凝很想打掉裴宴之放在她身上的手,可她也知道自己反抗没什么好结果。
他有许多法子可以控着她的。
所以便淡声说出这句。
人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改变,可她要想离开裴府,讨好裴宴之,是必然的。
“放在你身边养。”
裴宴之唇角微微勾起,抬眼看向她:“阿凝,我说过,你和旁人不一样,我们的孩子,当然是你来养。”
“如今我也别无选择,所以我想了下,如果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慢慢接受。”
她拉着裴宴之的衣裳,眸中还有挣扎,裴宴之的手落在她脸颊处,带着怜爱的抚摸了下。
“说吧。”
他也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能够像上次一样,哄着他,骗着他,再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