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晴先给赫连瀚画了两个截面的示意图,指给男人看。
男人歪着头,看得似懂非懂,蹙着眉手指在吴晴画的线条上细细摸过。
吴晴抬起赫连瀚的手,解释道:“这是河流的竖截面,在这里,在河流里简单建一堵墙就能起到防洪作用,其实这堵墙就是堰……”
吴晴在被动被爷爷灌输这方面知识的时候了解到,在雨季大量的降水会使河流水位上涨而淹没附近土地,想要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只要在河流的适当位置修建一座堰就能降低下游的水位,从而降低发生洪水的概率。
她当时还很求甚解的了解到这其中的原理:根据流体力学原理,流体的总能量在流动过程中是守恒的。
当水流经过上游的水位升高,水的动能转化为势能,而下游的水会由势能转化为动能导致流速加快。
由于能量守恒上游和下游水的能量是一致的,所以下游水的速度会增加,高度就会降低。
爷爷给她在家里水槽中做实验时,她看到的结果是:
从堰上流过的水位达到两厘米,而它下游的水位居然只有4毫米与上游上涨的水位减少了近80%的高度。
而现在她在意的不仅是减少了多少水位,而且还大大提高了的河水流速。
所以她现要想利用的正是这个结果,这足以带走原来由于水流过缓而沉淀下来的淤泥。
展现在赫连瀚眼前的就是一个这样的简易图纸。
赫连瀚很诧异,“当真?”
吴晴看入赫连瀚的眸,点头,笃定的道:“当真。这堰也不是简单能建成的,你可以先做出一个模型来试试就知道了。而且你可以在堰的下部放下沙石,试试冲淤效果,就知道我从小这水可不是白玩的。”
赫连瀚抬眼看着吴晴,眸色深深。
又展开一张纸,拿镇纸压住,依着吴晴的图快速又画出一张,吹干墨。“来人。”
小路子马上进门,“奴才在。”
赫连瀚吩咐道:“把这个送去造办处,明天就给拿出成品来,而且我是要用来试水的,绝对不能漏。”
“是,奴才这就去。”小路子公公应声退了出去。
吴晴还欠欠的伸头看了看,什么吗,并没比自己画得好看多少,还重新画一幅,把自己的图纸扔到一边,有什么必要?
小路子走后,赫连瀚抬眼正看到吴晴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一下就软的一塌糊涂。
伸手捞过吴晴,“想什么呢?”
“你看不上我画的图。瞧不起谁呢?”吴晴还鼓着腮帮子,不满得道。
赫连瀚:……这可让他如何解释?
他只能在心里问:异世魂原来也有这般傻的吗?我是怕你暴露于人前。
赫连瀚俯首,解释不清就把嘴堵上好了,那样就不需要解释了,本来他也不喜欢解释。
可是赫连瀚没想到的是两人倒在床上,就差一块布时,吴晴喊了停。
赫连瀚本来盯着吴晴的眼里要吃人一样,狼似的眼神突然就变了,红了眼尾,委屈得不行。
弄得吴晴心头好不酸涩,最后只好由着大手包着小手……
第二天在赫连瀚试堰的模型时,吴晴已经到了盛宴居。
吴晴今天来得早,掌柜忙派了人去请徐夫人过来。
等人的工夫,吴晴对禾翠道:“去给庄子上订一批坛子,分装酱用的。再订几口大缸。”
徐夫人让人上新试出的菜品,掌厨亲自端上来的用酱研发出的新菜品,上了菜也不走,站在一旁等两人点评。
不愧是掌厨,这真比吴晴做的菜好吃唉。不论肉菜还是素菜,火候那叫一个恰到好处。
徐夫人尝完也是赞不绝口。
吴晴眼珠一转,“徐夫人这菜留着,之前的的翡翠丸子送客人试吃可好?”
徐夫人眼睛一亮,点头,“好办法!”吩咐下去:“盛宴居今天雅间里的客人,每人送一个内里没放辣白菜的翡翠丸子,说是店里上新菜,老板请诸位客官品评。”
这边才把菜送了,吴晴也不想等人的好评,正好禾翠也回来了,说:“姐姐,小坛子现在就有货,一会就给咱送到庄子上,咱们要那么大的缸要订制,得十天才能做出来,那头老板要订金……”她带的钱不够了,主要是没想到吴晴要置办东西,身上带的银子不多。
徐夫人一眼看不明白怎么回事,马上让身边嬷嬷给拿了一些散碎银子,又给了张五十两银票。
这哪好意思,又不是徐夫请吃一顿饭的事,吴晴摆手不要。
徐夫人道:“这账我记着了,从咱们合伙的收益里扣。”
吴晴朝徐夫人竖了个大拇指,“徐夫人真是爽快人,头脑转的还快。既如此我便收了,正好手里要用银子。夫人记好账。”
吴晴过午去了城南庄子,而盛宴居里所有尝过的客人都点了一盘盛宴居的新菜,也有连翡翠丸子也点了的,那真是盛况空前。
只是吴晴不在并没有看到这份热闹,同时错过的还有掌厨压不下去的嘴角。
这情况徐夫人也没想到,那一坛子酱,不过一个晚食时间,就用光了。
想着吴晴说初五还来,再有人要,就只能把人推到初六再来,谁知道初五吴晴几点会到?拖一天保险。
吴晴这边到了庄子上,“庄头,给个屋子,我要在这住上几天。”
姚大忙躬身,“主子叫我姚大就好。”
吴晴看这人年纪就比自己大,直接叫名字有点怪,那就叫……“那我就叫你姚庄头,就这么定了。”
姚庄头答应了,忙派人收拾了院子出来给主子住。
吴晴来的主要目的是来看庄子里的学校办的怎么样了,于是问:“请秀才教人认字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姚大一脸苦相,前天才说的事,怎么今天就来看进展,这是不是太快了?
可是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说啊!
又吩咐人,“去催着点,收拾出一个院子,给秀才上课用。还用桌子什么的,现在就去安排上,差什么再来找我。”
也不知道赫连瀚把迁马场的吩咐给了谁,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下午就安排人把马与一众养马的人带走。
同是在这庄子里,冯守田看着马场撤走,一会儿都没耽误,就着手让人趁着天还没黑,先开始翻地,能翻多少先翻多少,先把活干起来。
他打算把硬的地块翻一遍,再深耕一遍,再混进山上的土。
吴晴初五再到盛宴居时,徐夫人已经在这等她很久,才一进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徐夫人就问:“那个酱有多少?都拿来,现在简直不够买。”
吴晴笑着摇头,“酱是季节性的,通常来说开春三月开始做,七月才能成熟。现在存的那些徐夫人不按最初走高端的路线,根本卖不了几天。”
徐夫人一下抓住了重点,“姑娘说的是通常,那不通常呢?可是有其他手段?”
吴晴点头,“如果有原料的话,我可以想想办法现在试着做,有可能三到四个月之后出一批,也就是明年二月能出,但是我现在没有原料。”她摊开双手,“没有原料。”
徐夫人忙问,她家就是经商的,少原料快说,“需要什么原料?”
“菽!”吴晴好容易从脑子里这个字扒拉了出来,好在是看过,要不还真不好说,现告诉他们叫黄豆只怕太超前。
“就菽一种?”徐夫人问,有什么倒是一起说啊!
“还有盐,再就没有其它的了。”吴晴摊摊手,这个酱它要靠太阳晒。
徐夫人挑眉,不可置信。
吴晴看着徐夫人的眼睛,真诚点头。
徐夫人,“看来制法才是最大的秘密。”
吴晴大方承认:“没错。”
徐夫人一拍桌子,“菽和盐,都给你提供。二月,我要一批酱。”
吴晴两手一起摆,“这个我可不能保证,我只是试试,至少两个月后才知道试验成功没有。”
徐夫人一咬牙,“你大胆试,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