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亮的眼睛被压长,目光朝一个方向射去,楚渊忽地起身,走出山洞,朝着方才看的方向迈出步子。
只一步,身子消失在空气里,瞬间在另一处现身,如此这般,使用“遁空术”穿梭在山林间。
少顷之后,现身在“魔眼院”院落之外。
楚渊挥挥右手,罩在院落之上的结界闪烁波动化开一处,楚渊踏出一步,已经遁入院落之内。
看着近乎于变异的佛晓花,楚渊眉心皱起了两道深凹。
环视一周之后,他走到院落正中位置,对着黑乎乎树根伸出右掌。氤氲的蓝色气流夹杂着银色光线从掌心散发出来,直奔硕大黑树根。
一道蓝色的光从黑乎乎的树根上移过,就像复印文件时,激光扫描一遍原始文件一样,“黑乎乎的原始文”狂躁冲撞起来,待蓝色光线扫描至树根尾脱离,那狂躁冲撞的魔息逐渐平稳下来。
“三个魔族的力量?!”楚渊喃喃自语,此时眉头锁的更深,眼中掠过一丝忧虑,仰头遥望天空方向。
……
话说在枯石魔地里,百里星辰在柏川第一次掷出隐剑的时候就看到了,于是她和紫龙他们一样,开始往隐剑所在的地方赶。只是她的战兽是小海马,保护主人不在话下,但是日行千里就一言难尽了,故而速度比紫龙和言冰霜慢许多。
因为是双向奔赴,柏川和言冰霜没有花费很长时间便找到了百里星辰。
柏川和言冰霜驾驭战兽潜飞,百里星辰纵身一跃,越到玄冰鸟鸟背上。
“坐好了!”
言冰霜大声提醒着百里星辰,百里星辰伸手扶住了言冰霜的细腰,只听玄冰鸟凄鸣一声,振翅飞冲向天空。
天马载着柏川嘶鸣长啸,紧跟其后。
少顷,三个人与紫龙、魔雪会和。
“我们现在去哪里?”言冰霜问道:“是直接出魔界,去大宣国?”
“……我,”紫龙扶着魔雪,担忧地看着魔雪煞白的脸色,说道:“我担心小雪的身子撑不住。”
“哎呦,你们俩不要那么露骨好不好,好歹我们几个大活人还站在这里呢。”言冰霜装出嫌弃的样子,皱眉咧嘴。
“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柏川认真地说着:“小雪可以随你乘黑蛟,只要一离开魔界,我们就找一处落脚,等小雪的身体调养好,我们再出发去大宣国。”
“至于魔苏,现下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这样,等出去后,我修书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院长和师尊,看他们有什么办法应对。”
“希望她能念及亲情,不再做伤人伤己,为天地不容的事。”
柏川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叹息着说出口的,他看向魔域城方向,心情复杂而沉重。
百里星辰看出了柏川的心思,提醒道:“小川,我们走吧!”
柏川点头扫视紫龙他们,一个个点头回应再唤出各自的战兽,纷纷跳上背脊,朝着魔界出口而去。
柏川他们出了魔界,落脚在中夏国边界的一座小城客栈里。因为魔苏伤的重,所以在那间客栈里休整了将近半个月,方才启程去的大宣国。
大宣国距离中夏国路途遥远,一边赶时间,一边不想太引人瞩目,他们大都选在夜间驾驭战兽赶路。
十多天以后,柏川他们抵达大宣国都城“大明城”郊外一片小山林里。
一落地,柏川他们收起各自的战兽。
“听说‘大明城’出美女,一会儿进城,你们男子可管好自己的眼睛啊!”言冰霜说着扬起下巴,举起右臂慢慢抓握,挑眉威胁道:“否则后果自负!”
“……”柏川看着言冰霜,威逼之态丝毫没有,可爱倒是多的紧,心生欢喜,心想,再美也没我的霜儿美!
“……”紫龙是被言冰霜这一通说词给整蒙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赶忙看向魔雪,一个劲儿地递眼神,表示自己绝对不是言冰霜说的那样。
百里星辰和魔雪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百里星辰和魔雪都笑了,再看柏川和紫龙,表情各异好不怪哉,言冰霜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
柏川和紫龙交换眼神,怔怔看着笑个不停的她们。
“敢问几位,方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落在了此处,又或是落在了附近?”
突如其来的的问话打断了扩散在林子里的笑声。
几个人扭头看去。
三三两两的人正朝柏川他们这边走来。
柏川他们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方才问他们话的少年,再张望少年身后三三两两走来的人。
“……”几双眼睛就这么干瞪了一小会儿,忽地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向柏川他们拢手施礼,“方才我们在别处看到天上有飞禽,想来应该是某些武士的战兽,因为太壮观,所以追着来瞧瞧。不想遇到诸位,就急着问了,还请恕在下冒昧。”
说方才在空中看了战兽,除了柏川他们的还能有谁的呢?
柏川他们立马明白过来,面前这男子所说看到的战兽应该就是他们的战兽,只是不方便说。
柏川他们互相看看对方,而后言冰霜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看错了,反正我们是没有看到。”
“……”
“在下唐门唐皛,敢问诸位怎么称呼?”
唐皛虽言辞礼貌周全,却依然难掩其稚嫩之气,一双跳脱顽皮的眼仁藏在眼眶里,熠熠生辉。
柏川方才觉得唐皛相貌不凡,那边言冰霜拢手施礼大方回应道:“雪栖山言冰霜!”
“桑子学院紫龙!”
紫龙身旁的魔雪双手交叠在左侧腰间,微微屈膝低头,柔声道:“魔雪!”
“……”百里星辰看了看自报姓名的言冰霜他们,拢手施礼道:“星斗学院百里星辰!”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自报家门,柏川正要拢手施礼,发现对面唐皛他们的目光已经聚到柏川身上。
“…哦,”柏川摆正双手施礼,陪了个笑脸,道:“桑子学院柏川!”
…?!
柏川?怎么跟东山十一先生的名字一样?
柏川一说出自己的名字,对面站着的几个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唐皛是唐门中人,而唐门就在唐都,虽然没有真正见过十一先生本人,但是对于十一先生的一些过往还是知道一些的,至于名讳更是再清楚不过。
唐皛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聪慧的很,一听到柏川说自己是桑子学院的,立马就确定柏川就是东山十一先生。
确认柏川就是十一先生之后,唐皛的眼里仿佛揉了一把星河,闪闪烁烁。他上前几步正面柏川,再次拢手施礼,激动和欣喜显露在脸上,“见过十一先生!”
“…?!”
就在那些人不可置信地交头接耳的时候,一个与唐皛年纪相仿的男子走到唐皛身边,问道:“你就是东山十一先生?”见柏川没有急着否认,那就是了。男子赶忙拢手施礼,“唐门唐五,是唐皛的师兄!”
“你们也是来参加‘宗门武技赛’的?”柏川随口问着。
还没等唐皛和唐五回答,那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七嘴八舌起来,其中说的最多的是有关柏川入魔的事。
“听闻十一先生已经入魔,不知道十一先生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突然有个男子站出来,以质问的口气问柏川。
对于男子的突然发问,柏川他们都感到很意外。
就柏川本人而言,他不想对于这样的质问做过多解释,也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坚信自己的心没有魔化,依旧还是那个想保护一方百姓安宁的柏川。
对于紫龙来说,说柏川就等于说他自己,因为他和柏川一样同样接受了魔君的战兽,亦是与魔族有着密切关联的人。所以紫龙听到那人这般质问柏川,脸色亦是不好看,他心想,只要坚定自己成为武士之时的初心,魔族也好,人族也罢,都不是那么重要。
而此时的言冰霜已经率先帮柏川出头了,“你是在拿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族和一个普通魔族百姓作比较,谁更有活在这个世间的权力?还是说,你手中的兵器,从来不问好坏善恶,只要是魔族,或是说,只要不是人族,皆可滥杀之?”
“……我,”男子吞吐着,半晌憋出一句话,“世人皆知,入魔等同于滥杀无辜。”男子说着声音变小,嗫嚅着,“那个,入魔的人,会,会失去本性,距离滥杀还能远吗?”
“你……”言冰霜气得脑仁疼,出气低吼,“小川从未杀过一个无辜之人,即使像你这样不讲理的人,也从未。”
男子抛去一开始雄赳赳的姿态,怯生地往后退去,退到人群里,“你这是在威胁?”
“威胁你又如何?”言冰霜气恼,脱口而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