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对沈若晚的私事一向不感兴趣。
但既然在这碰到了，她的目光难免在霍连城身上停顿了两秒。
这位霍家长子，她有印象。
当初她未出嫁前在沈家住着时，霍连城便在追求沈若晚。
当时她的小叔嫌弃霍家门楣太低，不肯将宝贝沈若晚下嫁过去。
但奈不住沈若晚也对霍连城情有独钟。
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几年，没想到现在竟突然在一起了。
沈鸢没太大意外，只冷淡道：“有事吗？”
沈若晚轻笑一声：“表姐，你好歹在我家住了这么多年，咱们一家人，你说话干嘛这么生分？”
沈鸢不想跟她维持任何表面上的关系，直言戳穿：“上次星辰招聘会上，你联同外人挖苦诬陷我的时候，我可都还记得，这才过去没多久，表妹总不会都忘了吧？”
沈若晚压根就没任何心理负担，轻飘飘带过：“表姐你这话说的，表姐夫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再说了，我当时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啊，离了表姐夫，你哪还能有现在的好生活？只是可惜了……表姐夫竟然是个那样的渣男，你现在还是被晏家抛弃了。”
听着沈若晚又一番讥讽挖苦的话语，饶是沈鸢再好的脾气，脸色也冷了下来。
沈若晚却自顾自对霍连城介绍道：“宝贝，这位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表姐，嫁进晏家那位晏太太。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前任晏太太！”
霍连城微微打量了沈鸢一眼，到底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度，对沈鸢点了下头：“表姐好。”
沈鸢淡然地回应了下。
沈若晚似是意犹未尽，又找起话茬来：“表姐，网上的热搜我都看了，真没想到晏北辰会做出那种事，你遇人不淑，我也很心痛，还好我们家连城对我贴心，眼底只有我，还处处护着我。”
沈鸢眼底漠然一片，听得有点想笑：“所以你是拿你的未婚夫，跟我的渣男前夫作比较？”
沈若晚一噎。
霍连城语气有些不快：“晏家家风不正，如何能跟霍家相提并论？”
沈鸢听出他话里的不满，笑了笑道：“晏北辰这人确实不怎样，不过这并不影响晏家在京都一等的豪门地位。”
她说这话并不是维护晏北辰，更不是维护晏家，而是事实。
晏家出了晏北辰一颗老鼠屎，并不代表晏家整个家族都如此不堪。
何况她当初嫁进晏家，正是沈若晚父母一手操办的。
他们舍不得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联姻换取利益，便草率地将她推进火坑之中。
就连晏家当年给的高额彩礼，也一并被沈若晚父母收入囊中。
这笔账，沈鸢仍铭记于心。
沈若晚带着自己心爱的未婚夫来她面前耀武耀威，挖苦她婚姻不顺，她自然不会处处都顺着沈若晚。
毕竟据她所知，霍家在京都刚发展不久，算是踩上了时代风口，突然暴发，并没有太大的实力跟底蕴，跟晏家这种靠着几代积累沉淀的大家族根本无法相比。
无可避免的，沈若晚被戳中了软肋，脸色涨红地辩驳起来：“晏家再有钱又怎样？你还不是被晏北辰给赶出来了！就算你当上所谓的豪门夫人，还不是被抛弃的命！”
“我可不像你那么肤浅，只看钱不看人，霍家家风正派，连城对我温柔体贴，我要嫁的是爱情！”
沈鸢没想找事，但也不会白白受人凌辱，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是，我的确肤浅，没你那么好命能嫁给爱情，不过有了钱，我要什么样的爱情没有？”
沈若晚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都被晏北辰抛弃了，你哪来的钱？”
沈鸢神色清冷：“是我甩的他，还有，他是净身出户，该属于我的婚内财产，一分都不会少。”
沈若晚深深皱了下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晏北辰净身出户了？他凭什么听你的？”
“这就跟你无关了。”
沈若晚咬了咬牙，语气有些发酸：“那你分到了多少财产？”
沈鸢看出沈若晚又想比较，不愿多说：“这是我的私事。”
从小沈若晚便拔尖要强，处处都要跟她比较。
沈鸢寄人篱下，只能忍让。
忍了这么多年，她现在谁也不想再惯着。
沈若晚挽紧了霍连城的胳膊，语气里的酸讽意味更浓：“呵，不就是几个臭钱吗？我们家连城马上就要当霍家掌权人了，顶多几年时间，霍家就能踩到晏家头上去！”
沈鸢懒得跟她废话，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秦昱已经去楼上了好一会，估摸着也快处理完事情了。
她得先离开，免得被沈若晚撞见她跟秦昱待在一块。
可沈若晚心里憋着一口气，哪能让沈鸢轻易离开？
沈若晚上上下下打量了沈鸢一遍，见她气色滋润，那张精致的脸甚至比离婚之前还要明媚动人。
她心里更觉不爽，冷嘲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离了晏家，你有什么资格参加这样的拍卖会？”
沈鸢不悦皱眉：“我从小就精学古玩修复，在这个圈子里也小有名气，即便不靠外人，只要我想进，就有资格进。”
就算秦昱不带她来，像这样的拍卖会，她完全能凭着自己实力弄到入场券。
沈若晚却认为沈鸢在自说大话：“你少吹牛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从小就爱摆弄那些破烂玩意，你要真能靠这个赚钱，还用得着在晏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吗？”
“我可是听说了，这次拍卖会有个压轴藏品，好像就是那枚雕龙印章，是你爸的遗物吧？你该不会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沈鸢一怔：“你说什么印章？”
“雕龙印章啊，你从小当宝贝一样，嫁人的时候不是带去晏家了吗？怎么，晏北辰把你爸留给你的遗物变卖到拍卖场了啊？”
沈鸢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如果沈若晚说的是真的，那晏北辰就是个十足的人渣！
这是她父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晏北辰有什么资格瞒着她变卖？
沈若晚见沈鸢脸色不对，畅意一笑：“沈鸢，你要是求求我，说不定我能看在你是沈家人的份上，把你爸的遗物拍回去，正好给我们家狗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