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力量暴动？”诸伏景光沉吟，很少听说会有诡异出现这种情况，不过理论上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实力强的更容易出现问题。

    诡异本质上还是嗜血的，但他就算理智全部被淹没，也是绝对不可能去伤害Zero的！

    更可能的情况是，他会在彻底失控之前，先一步……

    “我还是建议你直接发泄在我身上，”降谷零的脸色微冷，“我不介意。”

    比起hiro可能会采取的果决自杀行为，只是受伤而已，他当然不介意。

    但他知道提起这个，话题就会冻住，不想听道歉，所以他直接跳向下一个问题：“其实hiro就是觉得，波本刚刚的那个状态，无论苏格兰有什么借口，都不可原谅吧。”

    诸伏景光点头。

    “可那个苏格兰为了毁灭组织，不得不控制波本的剧本，很方便我们靠近。你因为做出的事情，感到愧疚，所以会对我很好。而我因为不想再落到那三天的境地里，也会主动去讨好配合你。”

    降谷零看诸伏景光一听到讨好二字，表情就又变得愤愤不平，连忙继续道：“找个能让我合理对你好的借口而已，总要在镜头下对你演冷淡和拒绝，我会不开心的。”

    于是诸伏景光被说服了，他调整好情绪，再次开启了直播。

    【我计时了，直播共屏蔽了二十三分钟，够一次深度接触了。房间里挺整洁干净的，是在浴室里进行的？】

    【那不一定，也许是黑雾把所有东西都吞了，根本留不下痕迹呢？】

    【波本这一身穿得挺严实啊，手套都戴上了，额头竟然没出汗？】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多了，都开始自己夹菜吃饭了，刚刚应该没发生什么。苏格兰关直播，单纯是因为波本不喜欢黑雾吧。】

    【万一是被教训威胁之后，被迫表演的乖顺呢？波本的演技是很强的。】

    【醒醒！苏格兰是公安！】

    波本看着像是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因此这顿吃得格外珍惜，就是坐在他对面的苏格兰显得碍眼些，每当苏格兰殷勤地给他夹菜的时候，波本低垂的眼眸中总会闪过些许烦躁。

    他是低着头的，所以那个角度苏格兰看不见，只有观众能看见。

    但波本也不是对苏格兰的夹菜行为毫无表示的，他会抬起头，对苏格兰露出个公式化的微笑，然后客气疏离地说谢谢。

    苏格兰夹菜的动作很快就进行不下去了，他尴尬地收回手，歉疚地开口：“波本，我……”

    接下来的解释或者是道歉没能说出口。

    因为波本在一瞬间放下了碗筷，正襟危坐，头微低，语气恭敬：“苏格兰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苏格兰：……

    【波本，你狠，你飞速坐直身体的这一下，我感觉你身上所有部位都在惨叫。就为了膈应一下苏格兰，你至于吗？】

    【第一次见人把谢谢两个字当武器用的，我感觉波本每说一次谢谢，苏格兰就碎一次。就他说谢的那个客气程度，是直接把苏格兰当陌生人处理了吧？谁会对恋人这么生疏啊！】

    【之前波本也不承认苏格兰是恋人啊，这回好了，直接变陌生人了。】

    【不，都叫苏格兰大人了，是定位成上级了吧。没准还是利用职权压迫，潜规则下属的无良上司。】

    【呃，苏格兰他怎么不算呢？他确实是在用诡异世界的地位和能力，强迫波本啊，还是很过分的强迫，活该进入火葬场。波本只是言语上闹闹别扭，已经很克制了。】

    【他也不想克制，主要是不敢动手，也不敢真的闹掰翻脸吧。他现在别说动手杀苏格兰了，就是靠近苏格兰，都会全身发抖。怕成那样，还敢言语抗议，也是厉害了。】

    【我觉得是直播屏蔽的时候，苏格兰说了什么，让他找回了点底气。苏格兰看起来还挺会哄人的，波本愿意跟苏格兰置气，总比之前那种唯唯诺诺，濒临崩溃的状态要好。】

    【苏格兰那个愧疚又心疼的眼神，好像真的是有苦衷的，网上那个分析帖猜对了？】

    “波本，你别这样。”苏格兰看着波本强撑着坐直的身体，想上前扶一把，但见波本下意识往后缩，就没敢过去，只能又重新坐下。

    心中再次痛恨了一遍这个剧本，说好的方便贴贴呢？说好的波本会讨好配合他呢？

    张口就叫苏格兰大人，还问有什么吩咐，这哪里称得上是配合，明明是在阴阳怪气！

    他这个副本里，还能靠近Zero吗？不会需要始终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吧！

    波本其实也有点犯愁，之前演得那么害怕，转折到亲密，总要有些过度。波本吃了那么大亏，状态好转后，一点脾气都不闹，那显得苏格兰的手段也太吓人了。

    组织容易怀疑波本已经被苏格兰洗脑了。

    所以只能委屈hiro先忍一会儿了。

    他开口道：“苏格兰大人想让我怎么样？我都听您的。”

    十分乖顺的语气，里面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仿佛就是真的在询问意见。

    “我不想你怎么样，你也不用听我的。”苏格兰看波本还在努力保持端正的坐姿，头疼道，“你生气的话，可以直接来揍我，我不会还手，别这么折腾自己。”

    波本的目光看了看自己不太抬得起来的胳膊，又看了看苏格兰，嘲弄地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放松身体，低头专心吃饭去了。

    【苏格兰这道歉诚意不佳啊，波本现在哪有力气揍人？】

    【有力气就敢揍吗？是不是傻？以后每个副本，波本还要与苏格兰共度三个晚上呢，现在揍人，以后都是会被加倍讨回来的。】

    波本吃完饭，拒绝苏格兰的靠近，就半躺在了沙发上。

    苏格兰收拾完桌子，在沙发边搬了张椅子，坐下。他试图找些闲聊话题，但波本始终不感兴趣，或者说，降谷零听得很认真，而波本只会回苏格兰一个“哦”。

    苏格兰努力了一个小时，讲得喉咙干涩，嗓子都有些哑了，波本也没什么更丰富的反应。

    弹幕这次却不太同情，因为苏格兰的嗓子还是没有波本的哑。谁更理亏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