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而又精致无比的顶层包厢,仿佛是隐匿于喧嚣尘世之上的一处宁静桃源。
其四方形的窗扉皆已敞开,目光透过这些窗扉向外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雄伟壮观、连绵起伏的青古神山。
“来自冥狱的冥子,于冥土中蕴养数万年,一出世便斩杀越阶斩杀对手势力的化神强者。”
“这莫远道正是那人的拥趸,”云浓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蔑之色,原本姝丽的面容显露出凌厉之色,
“身为人族矮身为异族的追随者,亏他洞玄剑宗还是仙境势力!”
提到冥狱,安姝眼中若有所思,这几日她基本将她不在灵界这些时日所发生的大事和出世的天骄全数了解。
冥狱乃是冥族最强盛的一支,那什么血冥和幽冥两族皆是冥族中的一条支脉,只不过远不及这冥狱。
这冥狱修炼功法特殊,是利用冥土中的特殊物质蕴养身躯,达到将死未死的冥化状态,这个状态能将冥族的能力和力量发挥到极致的状态。
云浓对于冥狱不太待见,安姝倒还知晓一二,扶桑圣地和冥狱素来不和,扶桑神木以圣光普照天下,而冥狱恰恰相反。
不过这个冥子…
这时的包厢门被敲响,随后是宝管事带着一众小厮而入,将手中灵气四溢的灵食放在桌上。
耳边是宝管事热情洋溢的讲解之声,将这几道酒楼的招牌菜从食材到制作一一详说。
开始两人还能分一分心思去听这位宝管事的热情表达,但不过一会儿,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进食,宝管事也不尴尬,简单道礼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云浓的吃相优雅,但手中的速度可不慢,醇香的气息随着四溢的灵气飘散,饶是不重口腹之欲的安姝也觉得这人的手艺着实不错。
九华仙宗坊市的各家酒楼她也曾尝过一二,虽然不差,但比之这人便逊色极多。
若有可能,把这人挖回九华仙宗,想来清玄仙君会双手赞同。
修者的食量随着修为和灵食蕴含的灵气而定,以两人出窍的修为,将这一桌的灵食全部消灭完全不是问题。
待两人饭饱之后,还不忘招呼人打包之二。
安姝是为了家里那两小只,若是让阿荧知晓她出门不带它,怕是会控诉她吃独食。
且升仙宴在即,今日各大势力均会全部抵达,想来清玄仙君会回到落脚的仙山。
至于云浓,她主要是给自己的打包。
酒楼的服务还算不错,琉璃瓶中轻荡的嫣红汁液中朵朵洛神花轻浮水面,品一口清香扑鼻,酸甜适口。
“唔,这个也不错。”云浓一口将手中的琉璃杯中的洛神花茶饮尽,全无方才一派圣女的矜贵样。
“听说这洛神花所泡的灵茶对女修来说,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云浓的眼神落在安姝如清辉明月般的皎洁面容,唇角微微勾起,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方小镜,镜中的女子乌发绀浓,容色极致妍丽,
“不过咱俩这容貌,似乎也不需要。”
安姝没有理会云浓这般自夸,只轻声附说:“是还不错。”
玉指间轻晃着宛若鲜血般在杯中流动的花茶,安姝眉眼上的霜寒之意似乎也被着股自杯中而起的热气挥散几分。
话音一落,原本低眉看着洛神花茶的视线逐渐移到包厢门外,薄薄的扉纱中有陌生气息的波动。
下一刻,眼前的包厢房门自外被推开,酒楼小厮的阻拦之声透过玉屏落入两人二中。
“这包厢中已经有两位贵客了,不能进!”
”滚开!”
一红发男子倏然将小厮一把推开,重重撞在门扉上,刺耳的声音引得两人眉头齐齐蹙起。
那小厮虽然惧怕眼前这几个不讲理的人,但他更知晓这屋中两人的身份,他挣扎的站起身子,不知哪儿来的胆子挡在众人身前。
身后的步道上宝管事急促的声音中带着惊惶之色而来:“这位贵客,那包厢真不能进!”
“聒噪!”
红发男子向身侧瞧了一眼,似乎看见那人面容上不满的神情,转身朝着眼前的小厮厉声说道,一手紧握成拳,灵力裹挟在拳上就要将眼前碍事的人轰开。
那小厮眼瞧着那带着绝对威压的红拳扑面而来,但他也只是堪堪金丹的修为,如何能抵得过眼前的大势力天骄,只得惊骇的闭上双眼,等着那拳落下。
忽然,自耳边“嗖”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擦脸而过,只听得一声惨叫,眼前似乎有重物落地。
那小厮睁开眼,眼前鲜血四溅,那原本气势汹汹站在身前的红发男子捂着断掉的一臂在地上哀嚎,断臂之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而一只小巧的琉璃杯此刻正在地面上缓缓滚动。
身后的几人面露惊恐,都在庆幸他们没有这红发男子那么狗腿,非要上前做那个出头鸟,不然此时被断臂的就该是他们了。
那琉璃杯在滚动几圈后,被一只墨色云履轻踩在脚下,那人周身气焰呈灰白之色,看着脚下的琉璃杯墨色沉沉。
“咔擦——”
那人脚尖微动,脚下的琉璃杯被瞬间碾成粉碎。
只见那人缓缓地抬起了眼眸,那双眼眸犹如深邃的寒潭一般,冰冷而锐利,直直地射向那块玉屏,仿佛要将其穿透,透过那雾白的玉石去一窥方才出手之人的形貌。
他将刚才发生的一幕看得真真切切,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突然从玉屏一侧疾驰而出。
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一件看似普通的琉璃杯,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生地斩断了一人的手臂!
“不请自来,敢问阁下是客还是贼?”
轻快的女音中带着嘲弄之色,让贸然闯入的一群人面色微沉,那红发男子紧皱起眉捂着断臂艰难站起,一双仇恨的猩红眼眸看着玉屏之后,
“大人,这人敢骂您是贼,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那位被尊称为“大人”的男子,他微微抬起头,用一种极其漫不经心的姿态斜睨着那红发男子。
那眼神之中,毫无半点温度可言,冰冷得仿佛能够将人瞬间冻结成冰雕一般,好似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尊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死物。
那红发男子触及到这人狠厉的眼眸瞬间一颤,惧怕的低下头颅。
轻缓的脚步声回荡在包厢中,同时而来的还有男子微哑的嗓音:
“为何没有可能,来者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