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我明白了,我会为整个国家的人民的命运而奋斗终生。”
赛琉一字一顿,声音铿锵有力。
在得到了准确的答复之后,林宇的声音便从赛琉的脑海当中消失不见。
在疏通了内心的情绪和对正义的坚定之后。
赛琉站起身来,更加坚定地要执行接下来的工作。
很快整个狩人团队就已经集合完毕。
赛琉看着眼前的人,在这其中的大部份人所接受的都是来自于艾斯德斯的调令。
或者说在他们的眼里,赛琉只是一个临时空降过来的陌生人。
他们从开始的时候因为仰慕艾斯德斯,他们表面没有说,但其实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服气的想法。
赛琉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威信,那么现在就要先让这份威信到达顶端才是。
“只要你们能够打倒我,那么我的位置来做。”
赛琉当着众人的面前,直接了当地说出这句话。
兰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到底要做些什么。
“大家都没有这个想法,我们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兰下意识地想要站出来缓和气氛。
当然,狩人的团队里,也不只有他这么一个想要做类似事情的人。
只是兰的反应更快。
包括赛琉在内,在场的所有人手里都携带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他们比起战士,更像是暴徒。
而只有兰,这个过去在乡下有过教师经历的男人会自然地展现自己儒雅的一面。
“既然是这样,话就要说明白,我可以不要这什么职位,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我们的目标是夜袭,那个组织里面有我在意的人,把那个人的战斗留给我。”
但在兰之后,站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女孩。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浑身上下好像只有黑红两种颜色,她的眼神那么冷冽,带着远比刀刃更加尖锐的锋芒。
“一起上吧。”
赛琉的回答简单。
其他人想要拉住黑瞳,因为黑瞳所变现出来的攻击性太强,甚至于她依然拔出手里的长刀。
可她的速度也的确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更快的。
其余人甚至没有拉住她,她的脚步轻快,攻击迅猛。
刀刃直指赛琉的咽喉,这不是什么训练用的木刀,而是实实在在的可以致命的武器。
黑瞳的身份其实不难猜,从装束和做事风格来看就可以看处很多东西。
尤其是在她出手的时候,她站直的时候人畜无害,像是窝在一边静静吃草的兔子。
不起眼,甚至完全注意不到她。
她藏进人群里,甚至不需要伪装,就可以融入人流中。
但当她动起来的时候,又迅捷无比,刀刃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鸣响。
可赛琉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功夫,她只是微微侧身。
入微的观察力可以让赛琉在实际的战斗里。
从第一手的接触预读到最后一手的胜负。
赛琉赤手空拳,让过黑瞳的长刀,抓住她的肩膀,将她顶了出去。
黑瞳依然想要站起来继续战斗,她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她背负着什么,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如果是艾斯德斯地话,那个在帝国里成名以久的女人。
黑瞳可以不管这些,因为她总是让所有人感到安心,艾斯德斯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够让人感觉到胜利一般的愉悦。
可对于黑瞳来说,她不仅寂寂无名,甚至非常年轻。
黑瞳没法信任这样的一个人。
只觉得她会害死整个团队。
可当黑瞳再一次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她才震撼地发现自己已经连刀都举不起来了。
兰忽然收回了手。
局面发生了悄无声息地有意思的改变。
因为在最开始的所有人的认知里面,赛琉这个年纪,哪怕有天赋又努力,再加上帝具,也不可能是狩人这么多人一起上的对手。
因为狩人的其他人原本就有天赋,本身也同样是帝具使。
兰开始的时候想要制止,是因为不希望出现赛琉被打败的情况发生。
这样会弄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但从赛琉跟黑瞳之间的战斗表现力来看。
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赛琉会征服在场的所有人。
而现在赛琉展现了自己强大的一面,这不仅没有让狩人里的其他成员产生隔阂,反倒更加亲密。
因为他们忽然意识到,赛琉跟艾斯德斯一样可靠。
在这个国家里,不管什么时候,实力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东西。
赛琉真正体验到了实力和权力的并行。
赛琉不断地打倒狩人,直到将他们全部打趴下,然后又把他们从地面上拉起来。
赛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底里生根发芽。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赛琉忽然很想念先生,想要听听他的声音,想要听听他对于现状的看法。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无形之中,赛琉好像已经对那个人产生了依赖。
“先生?”
短暂的休息时间,赛琉找了个远离的契机,她靠在树边。
缩了缩肩膀,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听见的声音都对她很重要,显得无比期待。
可脑海里面并没有传来回应。
“先生?”
赛琉又低声询问了一遍。
可不回应才是先生的作风,他从来都不是有求必应的那一类存在,他永远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
而赛琉甚至没有一个主动联系的机会。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那声音终于在赛琉的脑海里面出现了。
“联合军队,搜索整个帝都周围地界,艾斯德斯会支持这件事情。”
“只要包围圈足够大,那么夜袭就无法逃脱。”
赛琉轻声说。
“调动军队这种事情,太显眼了,包围圈还没有形成,他们就已经逃了。”
“你以为只有你在盯着他们,但实际上,他们对于你,或者说对于整个狩人,也很有兴趣。”
“你只需要说个地点,发布公告,比如帝都北边的空地里。”
“先生,可那边什么都没有,那里不可能是夜袭所在的位置。”
赛琉忍不住说。
“但他们会来,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猎人,而且,这对于他们来说大概是最好的机会。”
“一个将整个狩人全部杀死的机会。”林宇的声音很轻,但不断地在赛琉的心里回荡。
赛琉对于先生又有了新的认知。
他总会把一切都考虑好,然后赛琉就需要执行就好了。
在得到了先生的帮助之后,赛琉显得格外开心。
正好休息的时间结束了,赛琉又开始对狩人的成员们新一轮的摧残。
第二天的时候,面对赛琉发布出去的命令,兰显得犹豫。
“队长,这会不会有点不对,这个位置不可能是夜袭的基地,这里甚至不可能有人在那里生活。”
“那个位置没有水源,是一片荒地,早些年的时候还有些树木,但后来因为砍伐,变成荒地。”
“放羊都不会去那个地方。”
兰犹豫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说出了这番话来。
“没关系,你照做就好了。”
赛琉根本不会对这个指令有所怀疑。
她摆摆手,坚持让兰执行就好了。
“可是……”
兰欲言又止,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于是很快,关于狩人对夜袭的作战公告,就顺势下发。
声势浩大,帝都的人们津津乐道。
而同样的,关于这一点,兰能够想到的,朝堂上的那些当权者也能够意识到。
可他们不明白狩人要这么做的理由。
于是作为负责人的艾斯德斯被皇帝召见。
艾斯德斯在到宫殿前的时候并不知道忽然的召见到底是什么意思。
艾斯德斯当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把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赛琉,在那之后对于狩人也只是有简单的关注。
可能隔两三天会询问一下,但即时的信息艾斯德斯并没有了解。
艾斯德斯在皇帝的面前单膝下跪行礼。
这算得上是一次相当私密的觐见。
因为皇宫里其他的人都不在,整个宫殿里好像就只剩下艾斯德斯跟幼小的皇帝。
奥内斯特在这个时候从王座的背后缓缓走出来。
“果然是这样吗。”
有那么一个瞬间,艾斯德斯还以为小皇帝开窍了,以至于会单独召见她。
甚至艾斯德斯都做好了接受皇帝的命令杀死奥内斯特的准备。
不是因为别的,也不是因为什么忠诚,只是艾斯德斯单纯地觉得这样会更有意思。
但实际上,奥内斯特早就已经彻底控制了小皇帝。
小皇帝深入泥潭,在奥内斯特的拉扯下,只会越陷越深,他永远不会有清醒上岸的那一天。
奥内斯特没有直接对艾斯德斯问责的勇气,所以就只能借助皇帝的手来召见艾斯德斯。
“狩人的情况好像不怎么对吧,帝国分明很信任这个团队,但是整个狩人却没有给我们期许的回报。”
奥内斯特走到艾斯德斯的面前。
将一份简报放在她的面前。
艾斯德斯抬起头,把上面的内容用很短的时间看完。
奥内斯特的目光聚集在艾斯德斯的身上,他竭力地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但什么都没有,艾斯德斯根本不为所动,好像这对于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我没有记错地话,我们的目标是摧毁夜袭对吧,可你的狩人选择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点。”
“你应该知道夜袭活着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每天睡觉的时候都要提心吊胆,洗澡的时候都不敢关门。”
“我们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满足狩人那么多的愿望,而现在我们却要面对这么荒谬的作战计划?”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艾斯德斯只是说。
她的话算不上精密,甚至算不上是对问题的回答。
甚至没有表情,仿佛吃饭倒水一样稀松平常。
比起奥内斯特的歇斯底里,艾斯德斯的身上总是会多出一份镇定。
“你打算怎么处理?”
奥内斯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不悦。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艾斯德斯终于把自己的目光聚集到奥内斯特的身上。
奥内斯特微微一怔,他向来自诩有一双毒蛇般的眼睛。
因为肥胖的原因,他的眼睛细小,眯起来的时候几乎看不见。
旁人难以靠着他的表情揣摩他的心思。
可面对艾斯德斯,奥内斯特不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但仿佛这一刻被刀刃捅穿了心脏。
灼热的窒息包裹着他,空气中的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骤然降低。
压迫着奥内斯特的血管,想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奥内斯特忽然不敢插话了。
偌大的宫殿陡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在得到了皇帝应许之后,艾斯德斯就此离开了宫殿,朝着外面走去。
艾斯德斯离开宫殿的时候,手里就攥着那份作战报告。
艾斯德斯相信赛琉,甚至愿意帮她承受来自朝堂的一切压力。
可哪怕是艾斯德斯的心里,委实说这也谈不上是一个合格的作战行动。
于是她拦下马车,快速去到狩人们所在的位置。
艾斯德斯推开大门,赛琉抬起头来。
“我们之间的确是有信任存在,也是因为这份信任,所以我们才建立联系。”
“但这绝对不会是没有条件的,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至少……要让朝堂上的那群家伙信服的理由。”
艾斯德斯把作战报告拍在赛琉的桌子上。
赛琉没有急忙回答,因为她无法确定艾斯德斯现在的情绪。
艾斯德斯就像是一本奇怪的书,有的时候晦涩难懂,有的时候又过分敞亮。
“别怕,如果艾斯德斯不希望你做这件事情,那么你绝对做不成。”
“如果她不支持你,现在来找你的就不会只有艾斯德斯。”
在赛琉的脑海里面,涌现出林宇的声音。
在得到了林宇的反馈之后,赛琉的表情才恢复如常。
“如果最终出现了什么意外地话,来找我就好了。”
赛琉耸耸肩。
“我可以理解为你会为此负起责任,哪怕是生命的代价吗?”
艾斯德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