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回音,只是一片沉默。
他又等了一会儿,尝试着再呼唤一声,却还是没人说话。
不会是睡着了吧?他默默猜想着,心下疑虑地将门推开一条缝隙,探出了自己的脑袋。
灯光明亮如常,但池木并不在屋内,所以十分安静且空荡。睡衣也就那样随意地摊在床沿,没有动过。
“去哪了?”陈千小声呢喃着疑问,手里再一次扯紧了那只有围在腰间才最安全的浴巾。
他蜷缩起身,鬼鬼祟祟地溜出了浴室的门,直奔床上的睡衣。
“啧,这似曾相识的该死的既视感……我什么时候也这样过吗?”
成功摸到睡衣后,陈千便开始着急忙慌地往自己身上套,连浴巾都顾不上扯了,动作可谓迅疾。
就这样,在一番折腾下,他顺利的穿好了衣服,翻身从床上一股脑立了起来。
没心情再好奇池木的去向了,陈千掀开了被子往里一钻,平躺好了就准备独自先安稳入睡了再说。
毕竟睡着了,就没心思去关心什么尴尬不尴尬的事了吧。
困意不断萦绕在他周围,转得陈千的思维都几乎要停滞了,可翻来覆去几遭,却总是觉得差点什么,根本睡不着。
陈千闭着眼,灯光打在他的眼上,透过了薄薄的皮肤。
纵然他经过几年东跑西闯后,早已经不是什么睡觉时,有一点光亮都睡不着的类型了,但此时那淡淡的白色印在眼中,直让他觉得,自己睡不着的原因,肯定是因为这灯太亮了,亮得他睡不着。
他飞快地起身,伸手把灯给熄了,然后重新进了被窝,呼吸沉沉……
“哈——啊——”一个长长的哈欠。
打过哈欠后的生理眼泪充盈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陈千抬手抹了两把眼睛,无奈地又一次起身。
他倏地睁开眼,一脸倦意,心情是说不出的烦闷。
真就奇了怪了,虽然他现在都已经困得像是磕过几瓶安眠药了,但就是怎么都睡不着。
到底是为什么?他细细感受起了周围的环境。
床和他在家睡的差不多,被子很松软,枕头的蓬松度恰到好处,暖气是恒温的,和加湿器并肩作战,所以房间内既不会干也不会燥。
灯已经被熄了个大概,只留下了一盏照不到床头的玄关的射灯发散着淡淡的亮光,以及一盏阳台的灯透过薄纱似的帘子,把玻璃推拉门前的一片照得莹白……
不是……
这时,陈千停滞的大脑忽然工作了起来,满心徒留一个疑问:这房间还有阳台?
纯白色的纱帘影影绰绰地倒映出一个形状模糊的影子,细一看能依稀分辨出那是个人形。
陈千凝望着那不时动作着的影子,一下子明白了池木的下落。
他复又躺回原地,将自己缩进被子深处,只留下一双朦胧的眼睛在外。
心不知怎的忽然就静了,不停反复的睡意终于合理地挥发起自己的作用。
半梦半醒间,一股携带了细微尼古丁气息的淡香飘近,伴着冬夜里寒凉的浓霜到了陈千身边。
那凉意轻飘飘的,搭在陈千的侧脸,目的不明地摩挲着,很快便散了个干净。
又过了不知多久,滚烫的温度自床的另一侧而来,如同一件厚厚的外套一般,将他包了个严实,带着柔软又沉重的力度。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