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歌原本想着，要想在这儿发现些有价值的细枝末节，那可得花费不少时间，慢慢去探寻、去琢磨才行。

    可哪曾想，一到这儿，入眼的竟是遍地狼藉的景象，就跟当初他自己能量失控之后的场面差不多。

    地面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那显然是被强大的能量切割后留下来的呀。

    萧天歌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蹲下身去，仔细地比划着地上那些痕迹，心里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倘若这些痕迹真的是疯武圣留下来的，那这意味着疯武圣当时绝对有着先天元婴初期的实力水平！

    要知道，他还是在走火入魔的糟糕状态中，竟然还能爆发出这般强大的力量。

    若真是如此，那疯武圣简直就是肉身成圣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再看眼前这幅崖刻，上面清晰地记载着对阵法最为本源的理解。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故事，萧天歌不禁看得入了神，想要从中挖掘出更多的奥秘来。

    面对如此之多的信息，萧天歌一时有些应接不暇。

    思索片刻后，他开启了血红色电芒，顿时间，强大的神识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一瞬间便将一整个范围覆盖住。

    他沉浸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特殊的空间中，试图从中求取自己想要的答案。

    死物能留存能量，为何活物却做不到？

    那崖壁上的本源知识，仿若一位洞悉一切的智慧老人，悠悠地诉说着其中的道理，声音仿佛直接在萧天歌的心底响起。

    萧天歌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缓缓进入到了奇妙的阵法世界之中。

    他置身于阵基之间，抬眼望去，眼前竟好似出现了一座座巍峨高山。

    而那圣力就如同潺潺流水，从山间的各处源源不断地涌出。

    本是顺着山势，如高山上消融的冰水般，缓缓流淌着，是一种静谧又和谐的氛围。

    可不知怎的，转瞬之间，那原本温和的流水竟一下子变成了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洪水。

    那磅礴的气势，仿佛要将一切都吞没。

    “死物可以失去，就如同这山间的土石，能够按照心意去开凿，随心改变流水的走势，甚至还能让流水汇聚一处，形成这般威力巨大的洪流。”

    那老者的声音空灵万分，回荡在他的心头中，让人如痴如醉。

    “而活物可就不一样了，哪能经得起这圣力如此猛烈的侵蚀呢？哪怕是人体内部的经脉，在承受圣力流转的时候，也是处在不断被摧毁和艰难恢复的循环之中呀。平日里那些暂时不用的圣力，就如同结冻的冰山一般，静静地留存于气海丹田之中，安然蛰伏。可一旦需要调用的时候，它们便会像冰雪消融一样，倾泻而下，顺着经脉奔涌。”

    此时的萧天歌也仿佛越过了四季，来到了春雷化雨的时节。

    “但这也就引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自身的圣力可不是能够无限制使用的。”萧天歌眉头微皱，暗自思忖着，“一旦使用过度，那圣力就会如同失控的洪水，大肆侵蚀经脉，要是不给经脉留出恢复的时间，长此以往，必然会伤了根基，这恐怕就是一些秘术在使用时，会给修炼者带来伤害的缘由所在了。”

    他沉浸在这些感悟之中，仿佛要将这阵法世界里蕴含的道理，一点点都琢磨透彻。

    要在活物上铭刻阵法，需要的是可以失去且能再生的部位。

    也许你会想到毛发和指甲。

    但毛发和指甲还是不符合要求，还需要有一个类似雪山般丹田的伴生系统。

    崖壁上刻着最本源的聚灵阵，是能够聚集圣力的阵法。

    萧天歌将地上痕迹收归脑中，发现这些痕迹汇聚成圣力运转轨迹，延长后竟是引导圣力向中间汇聚的能量旋涡。

    这是疯武圣对聚灵阵的理解，以纯粹圣力运行方式表达的具象化。

    他意识到若自己的旋涡之力以此方式运行，聚集能力将大幅提升。

    若是刚才有这样的方式，压根就不用那么多的神识之力。

    然而，萧天歌仍感到失望，因为即便如此，他觉得还是无法超凡脱俗。

    当时的疯武圣可能也有同样想法，旁边地上的石洞，或许就是他甩袖将集聚的能量砸下所致。

    在他看来，这只是以圣力驱动圣力，小雪球滚成大雪球的运行方式罢了。

    但他没有这个“小雪球”，即他没有经脉和丹田，不知道如何将圣力留在体内，像其他圣修者一样不断提升、超凡脱俗。

    萧天歌手臂轻轻一挥，原本在周围缓缓流动的圣力，竟就像是听话的丝线一般，被他稳稳地掐灭在了手心之中。

    此刻的他，得益于神识之力的暴涨，要掌握这种多涡环的旋涡倒也不算难事。

    不过，这旋涡所展现出的威力着实令人咋舌。

    那聚集起来的圣力，在它的作用下，竟硬生生地就被掐灭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就在他刚刚结束对那旋转圣力的操控之时，一阵仍在旋转的旋风却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这是……？”

    顺着旋风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不过是一堆平平无奇的乱石堆罢了。

    看上去杂乱无序，毫无特别之处，任谁打眼一看，都不会多留意几分。

    可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乱石堆，此刻却像是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悄然引动着空气的流动，进而形成了这阵颇为奇异的旋风。

    萧天歌好奇地走上前去，凑近仔细查看那堆石头，发现这些石头真的普通到了极点。

    就是随处可见的寻常石块，上面连半点圣力留下的痕迹都寻觅不到。

    可那旋风却极为反常，就这么一直在那儿旋转着，停留了好久都没有消散的迹象。

    他心中一动，弯腰捡起几块掉落的石头，按照它们的规律重新搭好，随后在旁边轻轻扇了扇。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这次形成的旋风停留的时间更久了，就好像是得到了某种助力一般。

    萧天歌见状，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一下子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石头阵，仿佛是在用实际行动回答他之前苦苦思索的问题呢。

    原来，即便没有圣力，没有那所谓的“小雪球”作为起始，只要懂得因势利导，巧妙地借助周边的环境与自然之势，同样也可以引动天地间的能量。

    而且这其中的原理十分朴素、自然，并非是什么高深莫测、晦涩难懂的东西。

    就是对自然规律进行观察、发现后加以总结，然后在实践中不断调整、不断完善，最终才形成了眼前这般奇妙的景象。

    这让萧天歌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认知大门，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