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床上置了小案,睡醒一觉腹中饥肠辘辘的望舒就着案桌用点米糕汤食,人是铁饭是钢,吃食下肚,总算恢复小半体力,懒懒靠着软枕由小青编发辫,系带袍服领口低垂,露出大片起粉的好春光。
大伙心知肚明,外出打拼的男人归家哪个不是逮着妇人不得起身努力奋斗,潮水褪去才知人吃得多好。
取来牡丹花油,小青先润润手,随即涂满人的背部,用些力揉按搓磨,不过一柱香,望舒吃不住按摩的蛮力,翻过来身换面,前面痕迹更深,除了双腿双手,其他地方皮子有些充血,不让动。
“夫人忍忍。”
望舒连忙摇头拒绝,真是动不得,“别了。”
闻得脚步声近,小青随即退下,男人走进来好好欣赏了一番,眼神十分有爱的含义。
望舒翻了个白眼,嫌疑人重回犯罪现场还美滋滋来了!
下午着实狠了些。正是意气风发的英雄人物,妇人由着头号犯罪分子大掌揉按全身,花油发热,香味裹挟着房里凝然不去的夫妻浓情。
“你们三瘦了。”秦修远揉着她有些发抖的膝盖,不等她吭声,随即……望舒来不及揪住人的小辫子,只能绷直脚背,接受他无声的歉意。
……余波久久,望舒阻了人再躬耕,“好了。”男人漱口洁面回来,舌头清凉凉,胸脯上凉浸浸,躲不掉,自暴自弃由他拉了手去忙活,人到这个年龄段,每次久别重逢,连她脚底的皮都得绷个几天。
“别了。”望舒推开还想老调重弹的手,“我疼。”下午他怕是半点力气没留,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如此几回,人昏昏的。
“……都开花出来了……”秦修远在人耳边倾诉,“我想你想得睡不着,寄信回来就天天等着你回信…”
两人这么多年,妇人信他,“接信想着要去去呢,女儿发高热一时一时的。”
“嗯。你想我没?”
望舒回抱他,一如既往怜爱亲他的眼睛,“想。”
秦修远心情愉悦。
整个人被嵌入他宽阔的胸膛里,柔美纤细与健壮俊俏相益得彰,被他吻得透不过气,知他此时得意,心血澎湃躁动不息,望舒打足精神…,男人见好就收,就是占着不肯再让,望舒难受,胸口发闷,整个人心慌意乱摇摇欲坠推着他的胸膛,“我不行,修远。”
秦修远哄了两句,见无法得逞,平复下来给人裹回长袍,“后天我们启程吧。岳父岳母一并接过来。”
“好。”快一年没见爹娘了,季老二老嚷嚷着要来姐夫这,这下如愿以偿,望舒弱弱奉承他,“将军年轻有为。”
她风寒刚好,精神头不足,他自己这些天亢奋持续不断,精力充沛取之不断用之不竭,秦修远拖着人聊天,“舒舒旺夫,贤内助。”
“当然。”功劳发下来,望舒笑纳。想起个事,“珠珠怀了。安排时间办一场。”
??秦修远没反应过来,“谁的?”又接着问,“胡子的?”
“不然呢。说是才一次,就怀了。罚钱充公。”
才一次?就怀了?秦修远心里想信她个鬼!认罚就那么点事,胆子真大,自己有婚约的时候以为胆子够大了,亲亲摸摸不停,没想到哇,如今在营里呢,就有人安排自己一发即中了!
他当年只是亲亲小妇人的胳膊呢……“胆子真大!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
放别人眼里,这都有伤风化。听她声音平平无起伏,秦修远卷着她的头发,心里有主意,“我得罚。”
望舒无可无不可,伸伸腰翻身背对他,秦修远立马单手翻到里侧来,把人又逮怀里去,听她呵欠连连,自己不自觉张嘴跟着呵气,竟有了困意。
亲爹不在,一般胖子最先醒过来,武功高强的人说话要响亮,不能有口气,所以他每次乖乖拿过自己的毛刷,沾上洁牙粉,上上下下刷着每颗牙齿,每每此时妹妹醒过来,揉着眼睛挨着他,匆匆洗过脸后去厅里用朝食。
兄妹俩急急赶去饭厅,果然!一袭灰袍的男人正弯腰舀粥,儿子一大碗,妹妹一小碗,碗边每人一个水煮鸡蛋。
“爹爹!”乳燕投林,秦修远单手抱起娇滴滴的女儿,扶着儿子爬上自己的高椅,“排骨粥有骨头,大宝小宝慢点吃。”
望舒到的时候遇到王氏带着小十一过来,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个子长得老高瘦巴巴,跟竹竿似的,模样倒俊,这下倒好在座六人里,就她一个纯黑眼珠……
“大哥,大嫂。”少年见礼。
感觉怪怪的,望舒不想乱入大种马家排行,略略点头,刚好胖子要张嘴让她检查,凑过去扫两眼,“真不错!”回身又亲一口在男人怀里张嘴给她看的女儿,新牙萌出,“还疼不疼?”
张嘴的小人儿点点头,吸吸鼻子,不敢碰热粥,“疼。”
女儿奴心疼,像昨晚夕饭一般左手臂弯里护着,右手捏了勺子吹凉粥小口小口喂,肉剪小块,哄着她,“前面牙齿嚼一嚼。”
“疼。”粥她都一骨碌咽下去。
秦修远叹息,“爹爹给小宝养的小马都长高了,小宝你不吃肉,哪里有力气去蹬稳马鞍。”
这才愿意张嘴。
一旁的胖子三心两意,时不时偷瞄右侧的“新二叔”,挤眉弄眼引人注意。偏偏少年目不斜视,吃食无声,胃口倒大,眼看着添了三回,不怕烫不用嚼,好生佩服,“娘亲,二叔才是大胃王。”
平时他喝一大碗,望舒用大胃王逗他,这下好了,新二叔三大碗!
小十一闻言憋红脸,扒着碗低头不语。王氏为小儿子开脱,“大宝,你二叔正长身体。”
“奶奶说得对,你二叔是小大人了。以后等大宝长高长大,小肚子也跟着长大,装多多饭菜。”
望舒点点他闻言得意挺出来的小肥肚,能吃的小祖宗!他是肉乎乎的体型,跟着唐伯摔打磨练一年,长手长脚,极灵活的胖子。
“娘亲,吃!”挑出来一块排骨举高喂过来,作娘亲的把碗凑过去,母子俩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