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望舒被踹得生不如死,想昏睡都难,呜呜直哭,秦修远看稳婆还是一如既往摇头,保险起见不得不又分别召了珠珠和另两个稳婆来,确无发动迹象。
但妇人胸脯鼓起肿胀难受,腹中胎儿哪管母亲好不容易得一会安稳侧睡,腿脚随时出击,踹得肚腹凸型,望舒瞬间惊醒疼得哭爹喊娘,胸胀,肚子坠得要命,趾骨疼,吃喝拉撒睡全不得劲,加之这狠踹,正房时不时人仰马翻,哭声不止。
行房激烈时都要咬着小帕子消声,如今毫无形象嚎啕大哭,秦修远心惊胆战,手不敢离开人的肚腹片刻,人没睡着,他清醒着顾前顾后,人眯睡了,他更是打起精神来,伺候安抚肚子里的小混蛋!
小小宝早就在老爹心中变成了小混蛋。
这个年乃至正月,在明熙的小脑袋记忆里都是有些紧绷的,兄妹俩知晓即将迎来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全家严阵以待着大肚子的娘亲一举一动,他俩见过表姨,珠珠阿姨,春杨姑姑肚子慢慢大了,越来越大,又生出哭闹不休的面团般的小娃娃来……
每日习完文武\/舞课,换上柔软的厚实衣物便去和爹爹或者外婆小姨一起陪着娘亲。
卧室里地龙充足,人来人往,摆设和吃食常换常新,望舒刚被伺候完洗漱净发,一对儿女过来凑热闹时,她正散了发,小青拿着干帕子一点点印干,一旁的象首金刚香炉,木炭佐以牡丹干花,云烟缕缕,略带花香。
兄妹俩自是要动手的,隔着棉裙轻轻转动手掌,挺着个吓人的肚子,望舒自比功能单一的蜂后,坐等周围人一一伺候以及产卵,索性躺平懒得动弹。
全身疲累疼痛骨头疼,她甚至懒得因为几滴尿而一次次跑里间了,由着人一遍遍吸干擦洗,毫无尊严。
“娘亲,弟弟是不是又踹你啊?”明熙张开双手想将母亲的大肚子抱上,而兄长亦正有此意,双双摊手靠近,刚洗漱完的亲爹一眼瞅见,眼角一跳,将儿女拦下,“万一压住娘亲肚子怎么办?就摸摸好了。”
明熙转头伸手索抱,亲爹长手一收将人抱坐膝上,云骁挨在望舒胸前手一横要霸占亲娘,望舒摸摸他,颇有些龇牙咧嘴,“大宝,娘亲浑身都疼,累得很,你去爹爹那里。”
秦修远走过去一边抱一个,“娘亲怀着弟弟妹妹不舒坦,身上疼得很,你俩一次两次怎么回事?”
“娘亲都不抱我和妹妹了!”云骁不满意,一边坦言一边扒紧老子的衣襟,“以后有新的弟弟妹妹,爹也不抱我和妹妹!”
还新的弟弟妹妹,秦修远颇有些哭笑不得,眼底下青黑一圈,“娘亲肚子恁大,连走路都不妥当,如何抱你和明熙?爹爹只怕你以后长得高大,明熙也长成大姑娘,都不要爹爹抱呢。”
“要爹爹抱!”“就要爹抱!”
那就都抱着,秦修远一手一个抱紧在屋内一圈一圈,季母引着乐乐过来,看到女婿哄半大孩子,又点点二女儿的小脑袋,“再胡说!”
乐乐嘟嘴,声音高高的,“那就是大宝小宝一出生,姐夫就不疼乐乐了的!那小小宝一出生,如何还疼大宝小宝!大人们都喜欢更小更新的娃娃!”
自觉有点旧的半大娃娃明熙闻言两串珍珠盈出眼眶,秦修远连忙安抚她,“小姨胡说。”
望舒撑着左手听着母亲教女男人哄女,自己右手抚着肚子里随时要蹦迪的臭混蛋,干透的头发挽成松松的发髻,季母随即牵着乐乐回房。
男人放下一对儿女,扶着人盘腿坐在榻上练习助产姿势,膝盖往两边压下,做蝴蝶飞,趾骨疼,坐骨疼,望舒完全是咬牙闭眼闷声做。还有深蹲,全程一声不吭,咬紧牙关。
至于开胯,跪姿后坐,一做一个不吭声,小绿把一对天天看亲娘做训练看得津津有味的娃娃哄回房去,等望舒撑手跪着分胯,收拾好内室的小青亦快快退下。
男人贴在女人身后,同样撑手跪着,一手托住她托腹带都困不住要下坠的肚腹,舔了舔小妇人汗津津的耳后位置,望舒躲了躲,一声不吭拒绝得很明显。
身体肯定想,拒绝他只会是心情。
“舒舒受苦了,不生闷气。把娃娃生下来,你要我如何都行。”
这段时间越发不搭理画饼大师,只右手无力得很,她顶开人慢慢翻身正坐着,双腿尽可能往两侧打开,上身往前尽可能趴下。
小妇人体力有限,姿势五花八门,往往磨磨蹭蹭还没摆好到位便匆匆收势转换,如此下来,一趟也不过半个时辰,却一番大汗淋漓。秦修远拧了热帕子,替人擦干前身后背的汗,胸前肿胀,红梅挺立,变深变大,沉甸甸的,越发碰不得。
他就多摸一把,小妇人不耐烦“啧”一声,他收了心思,快快给她掩上衣襟,扶着人慢慢躺下,垫好腰枕找好侧睡姿势,随之在她身后躺下,开始抚肚日常。
他怀里是小妇人,小妇人肚子里是小混蛋,血缘就是这么神奇,通过小妇人,骨肉相连的血亲蓬勃生长。
“晌午又踹你了?等他出来,打他一顿。”
望舒闭目养神,当时大宝踹她,男人就是这般花言巧语,这么多年,哪儿也没打。
不是让他去打儿子,他就有恃无恐,专门画大饼。
动手不许,动嘴不应,秦修远舌尖舔舔牙,谨记让女人装睡的男人无能,他挑着军营里的几个事说了说,妇人腿抽筋,抓他揉了两把,又再接再厉说了些拐卖折生之流的处置现状,人眼皮子动都不带动的。
“吵死了!”望舒不胜烦躁,推一把他,“你走开。”
正当人抓着头发有些歇斯底里时,肚子一震,“啊!”短促的一声惊叫,望舒疼得弓腰护肚,反应过来握紧拳头就要对准肚子砸下去,秦修远连忙包着她的拳头,抱紧人轻轻抚触,“舒舒,不能这样!”
哭得泪都快干了,想要去抓自己的头发,“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