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

    刘琦在知道自己父亲要收回新野后，急忙赶来劝说。在他的认为里，自己父亲在刘备刚刚攻下汉中不久，便迫不及待的要收回新野。这是不近人情的，是显得极为刻薄的。

    刘琦眉头紧皱，言之凿凿，刘表的神情显得不太高兴。

    刘琦向刘表作揖，“父亲你与刘皇叔乃是同宗兄弟，刘皇叔仁义威名四海皆知，父亲不顾念同宗之谊，如此急切的要收回心里岂不是惹得天下人耻笑吗？”

    “啪！”

    “你放肆！”刘表拍案喝道，一时之间父子二人之间的气氛很是紧张。

    而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在后堂偷听的蔡夫人，在听到刘表对刘琦的呵斥后，神情之中流露出满意之色。转身迈着心满意足的步子走了。

    在刘表严厉的神情下，刘琦畏缩下去，满腔的话语的话语硬堵在了胸膛。

    刘表严厉的目光落在刘琦身上，看着刘琦畏畏缩缩的样子，眼眸中的严厉又最终化作了恨铁不成钢。

    “你为此事专门来找为父，难道单纯只为了所谓的道义吗？”刘表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看透内里的深刻。

    刘琦言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刘表，他承认在这件事情上他有私心。荆州之中他虽名为大公子，但因为蔡夫人的存在，他势单力薄，地位和待遇远不及身为次子的刘琮。

    刘备来到荆州之后，与他交往甚好。刘备乃父亲同宗，为人仁德忠厚，虽然只是借据荆州，但刘备能在他父亲这里说上话，深得他父亲的信任。不失为他的一个助力。

    在蔡氏在荆州的庞大势力下，虽不说帮他争取到继承权，但也能为他留住一条生路。

    刘琦面色一暗，如今刘备走了，与荆州再无瓜葛。他在荆州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父亲，我……”刘琦明白，父亲已经看破了他的心思，一时难以开口。

    “好了，不必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清楚。”刘表道。

    “当初刘备流落到荆州，我将新野借给他屯住，我给了他生存之所，他替我拱卫荆州，两全其美。他出兵攻取汉中，我相助粮草兵马，仁至义尽。我与他的同宗之谊，天下尽知。”刘表道。

    “如今他已取得汉中诸郡为立身之所，难道不该将新野还给我？”

    “毕竟情谊在先，父亲您主动催促刘皇叔撤离新野呢？”刘琦道。

    “唉！”

    刘表叹息一声，不知道是因为情有所原，还是对刘琦的失望。

    “琦儿，你以为刘备是什么人？”刘表看向刘琦问道。

    刘琦眉头一拧，不明白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刘皇叔为人忠厚仁义，乃贤德之士。”刘琦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回答道。

    刘表虽然没有否定刘琦的话，但看他的神情，他并不满意刘琦的回答。

    “琦儿，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刘表神情沉凝。

    “当今天下，争名夺利，纷争不断，诸侯分裂根据，各自为王。人心远不是那么简单的。”

    刘表看向刘琦，“你说刘备仁义这没什么错，但你不要忘了，刘备他更是一个逐鹿天下的枭雄。作为一个枭雄你觉得刘备会没有角逐天下之志吗？”

    刘表神情畅然，“恢复天下，兴复汉室，这个理想放到别人身上，有忠臣之义，更有逆贼之嫌。刘备不比别人，他姓刘，且是天子亲口承认的皇叔。他怀有此志，到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刘琦闻言神情微愣，这样的结果会有两个。

    失败，刘备作为大汉最后的忠臣名留青史！

    成功，刘备功盖天下，文臣武将都是他的麾下，天下平定，刘备之志……

    刘琦眼神恍惚，他不敢想下去。

    “刘备居无定所，兵微将寡之时，我可以收留他在荆州。并与他亲如兄弟，现在他已经攻占了汉中诸郡，拥兵数万，俨然已经真正成长为了一方诸侯。如果这个时候我再将他留在荆州，便是在荆州埋下了他的一颗暗子，便是一个隐患。如果他想入侵荆州，新野便是他的跳板。”刘表眼中划过一丝阴暗。

    “既然父亲对刘备有如此想法，为何之前还要与他推心置腹，助他粮草兵马帮他攻取汉中呢？”刘琦神情愣愣的问道。

    刘表看向刘琦却没有开口，眼神中的情绪极为复杂。

    他之前对刘备之所以关怀备至，对其极为信任，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刘备在荆州没有根基。只借住在新野一地，地狭民少成不了大气候。

    他既可以利用刘备帮他挡住北面的危险，又可以在以后某些关头托付刘备大事。刘表看着眼前的刘琦，又想到了尚且年幼的刘琮。

    刘表心中有无奈，也有担忧。他的这两个儿子一个才能平庸，过于软弱。一个年弱无知，母族太过强势。都不是能托付大事的人，方今乱世，他的这两个儿子都守不住荆州这块基业。

    曾经认真的想过，万一，是真的万一，在他百年之后，让刘备帮他两个儿子的其中一个守住荆州，或者如此把荆州托付给刘备。

    虽然这样的结果最终还是荆州不会留在他的后人手中，但这块土地终究能在刘氏族人手中，这样他也算欣慰。

    刘表眼神中恢复一丝清醒，当然这一切的想法，前提都是在他百年之后，而不是现在。

    刘表又看了一眼刘琦，还是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你爹我现在还没死吧。

    “为父现在对待刘备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因为他已经不是当初居无定所，兵微将寡的刘备了。”刘表的语气中满是感叹之意，半年多之前，刘备还寄居在他的麾下。仅仅半年多的时间便灭掉了盘踞在汉中多年的张鲁，他心中依旧感到惊奇。

    他甚至怀疑刘备是不是有神人相助？不怪他的这个想法离经叛道，实在是他对刘备攻占汉中感到不可思议。

    刘表没有说话，刘琦也只能畏缩的站在原地。

    踏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蔡瑁向堂内而来。

    刘表眼中划过疑色，蔡瑁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主公，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