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看着顾侧妃这样恶狠狠得表情,心道:这看起来可不象是要抱太子妃大腿的样子,反倒是要害太子妃似的。
这样想着,晋王妃带着几个仆妇,捧着些滋补的东西,就来了清风阁。
顾若星作势就要起身,但是晋王妃压了压手,“顾侧妃躺着吧,这会儿这是虚弱的时候,我过来看看你,王爷心里面也不得劲儿,改天再来看你。”
顾若星的眼神闪了闪,随即颔首说道:“是,多谢王妃体谅。”
仆妇们将手中的药品,放在窗边的小榻上,然后站到一旁。
“这可真是遗憾,不过本来妇人怀孕,就是前三个月最是凶险的时候了。”晋王妃婉婉道来,“有的时候,是因为意外,但是也有情况是这胎儿本身就虚弱,难以支撑到平安降生之日。”
顾若星闻言,脸色有一瞬间的黯淡,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她这话,是说自己的孩子就是个不足的孩子,活该不能来到这个世上吗?
她凭什么这样说?她又不是大夫。
眼下正是顾若星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她这样想着,也是这样问的,“王妃,您是觉得王爷给我的这个孩子,不好吗?”
晋王妃静静的盯着顾若星,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着她笑了,皇上指了顾家的两个姑娘,一个嫁到东宫,一个被抬进了晋王府。
两个女子,还真是完全两个样子的。
“顾侧妃这话真是有意思,我自然是没有这个意思的,是你理解错了,我本来是为了让你宽心的,子女也是缘分。”
晋王妃淡笑着,身子也随之坐直了,不再是表现关心的向顾若星前倾的姿势。
“从根本上说,你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晋王妃淡淡的笑着,“少了一个孩子,我比你更加伤心。”
这就是在提醒顾若星,嫡母一事了。
顾若星撑起半截身子,“是,是妾身想窄了,您跟王爷是孩子的母亲、父亲,自然也是伤心的。”
晋王妃笑着,将顾若星按回榻上,还满脸微笑的给她掖了掖被角,“你歇着吧,我回去了,有事儿叫人去正院说一声就成。”
“是,恭送王妃。”
*
萧景珩跟顾倾禾回了东宫,刚坐下歇了一会儿,韩德胜就通报说,宣政殿来人了。
“殿下快去看看吧,大概是有什么急事。”顾倾禾说道。
萧景珩颔首,“太子妃先休息会儿,等我回来。”然后,便带着韩德胜去了前边。
来人是孙广的心腹徒弟,小路子,这会儿正不停的搓着手,在门前踱步徘徊。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小路子见到太子爷,赶忙打了个千。
萧景珩看他这个着急的样子,抬了抬手,“免礼,进去说话。”
小路子跟在太子爷的身后,进了殿内,韩德胜走在最后,关好了门。
“启禀太子殿下,孙总管叫奴才避开耳目,来给您说声,刚才皇上咳嗽的厉害,绢帕上,有血丝。”小路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根本不敢看太子爷的眼睛。
萧景珩闻言,面色凝重,良久,才挥了挥手,“孤知晓了,你先回去,跟孙广说不要声张。”
“是,奴才遵命。”小路子得了话,赶忙退了出去,韩德胜往外送了两步,还给了小路子一个银锭子。
韩德胜转身回到殿内,看着独坐的太子爷,心中难免有些唏嘘,虽说天家无父子,但是皇上对太子爷实在是很不错了。
不管有没有看在先皇后娘娘的份上,总归是很维护太子爷的了。
萧景珩在回忆前世,前世这个时候,父皇也是积病很久了,可是这一世他提前寻来了大夫,这一年多,分明好转了不少。
为何,又落到今天的这个田地呢?这些事儿,都是不可改变的吗?
可是,再看他跟太子妃之间,确实跟前世不同了。
也许,跟父皇身体好转之后,又对后宫起了心思,再次透支了自己的身体?
“韩德胜,先找太医要皇上最近三个月的脉案,再让张武去找之前献药方的那个大夫。”萧景珩吩咐道。
韩德胜闻言,紧忙应了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办。”
这是要再救治皇上了,可是韩德胜看着,这次却是够呛了,上次好转有了新的机会,可是皇上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方式,那结果肯定是不会改变的。
*
萧景珩在前面的书房里,连续抄写了几页《心经》,才起身往正院走。
此时的顾倾禾,已经喝败了一壶茶了,但是萧景珩还是没有回来。
她想,萧景珩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了,是晋王有什么动作吗?
“太子妃?”迎春又喊了一声,不知道太子妃想什么,竟是如此入神,她又喊了一声。
顾倾禾回过神来,“嗯?什么事儿?”
迎春笑了笑,“这还是奴婢第一次见到您失神呢,奴婢想问问您,晋王府的顾侧妃小产了,要送点儿东西过去吗?”
顾倾禾光顾着分析萧景珩可能遇到的问题是什么了,把顾若星小产的事儿,给抛到脑后去了。
“要送的,跟张福说一声,按照东宫送礼的规矩,给晋王府送东西就行了。”顾倾禾没有多作思考,直接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找张公公。”迎春点头应了是,退到外面,一抬头就看到太子爷过来了。
“给太子殿下请安。”
萧景珩抬了抬手,径直进了厅内,看到太子妃,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这一世的他们,都有变化,他变得更在乎顾倾禾,学着如何去用爱呵护心爱之人;太子妃则是过的更自在,不再拘束、掩藏着真实的自我。
顾倾禾起身,还没有做福身的动作,就被萧景珩扶住了,“坐下说话。”
夫妻二人相对而坐,顾倾禾没有说话,等着萧景珩开口。
“刚才,孙广叫人来报,父皇刚才回了宣政殿,咳出血丝来了。”萧景珩沉声说道。
顾倾禾闻言,猛地一抬眼,“不是说有好转了吗?”
萧景珩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为何父皇的身体,又急转而下,我又请了上次的大夫来看。”
他不能当着自己妻子的面,猜测大概是因为房事不够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