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盯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宽大的灵衣让明月无法确认对方身份。
来人似乎没有意料到房间里有人没有被迷晕,略微呆愣在了原地,看了眼书桌上的水和食物,拿起身边的时钟就向明月身上砸了过去。
明月一脚踢开砸过来的时钟,那个人往书桌方向走了几步,却被明月挡住。不过对方见明月身材瘦小,飞起一脚,准备将明月踢飞出去。
明月躲开那一脚,右手持刀横在胸前,然而对方似乎并不害怕,伸手要去抓明月,在你来我往中,明月用刀划伤了对方的右臂。
黑色的灵衣被划破了,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对方捂住手臂,转头一看,发现赤井秀一那双墨绿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他。
时间在几人之间缓缓流逝,明月虽然持刀,但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并不敢太过接近对方,一旦被对方擒住,己方就全军覆没了。
赤井秀一嘴角淌着血,麻药的效果快过去了,身体恢复了不少,缓缓站起来,挡在宫野志保床前。
身穿灵衣的人顿觉不妙,迅速闪躲进了密道,琉璃时钟的指针快速旋转。
明月伸手想阻止密道关闭,但奈何力量太小。磨了磨牙,无奈叹气。
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如常,除了那个摔在地上已经不再运转的钟表。
赤井秀一用手背擦拭掉嘴角的鲜血。明月盯着琉璃时钟,手上刀刃上的鲜红液体缓缓滴落在地面上。
宫野志保还在昏迷中,没有清醒的迹象。
“那个人的目标是食物和水。”明月走到书桌前,认真地检查起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走到赤井秀一身前,递给了他一瓶水,挑了挑眉,笑着说:“你这个样子真的很狼狈。”
赤井秀一伸手接过,喝了两口,去卫生间里吐了吐血沫子,看向明月,笑着说:“你的身手真的很差,的确不适合近身格斗。”
明月对赤井秀一翻了一个大白眼,“其实一刀解决掉对方很简单,只是后续的问题就会很复杂,虽然我有信心收拾的很干净,但这里人多并且关系复杂,那样做了的话,只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赤井秀一看着和世良真纯差不多大的梦奈明月,不由自主的问:“想不想学截拳道?”
明月有些疑惑地看向赤井秀一,“你教我?”
“嗯。”赤井秀一点点头。
“呃,怎么说呢?近身格斗的那些我基本都学过。但并不适合我,力量太小无法造成伤害,交手的时候容易被对手擒获。”明月看着自己的手,纤长的手指卷曲成拳,也就比鸭蛋大一点。
“嚯,很清晰的自我认知。”赤井秀一眼神柔和,“你的招式很像琴酒,但少了一些狠辣,是琴酒教你的吗?”
明月看着熟睡中的宫野志保,轻声说:“霍兰德,上一任的top killer。”
“荷兰酒?这种叫法似乎只有英国人才用吧。”赤井秀一暗自记下这个代号。荷兰酒,荷兰人称之为Genever,英国人称之为hollands。
明月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这样的吧,看来你对英国很熟悉哟~”
赤井秀一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握了握拳,“我恢复好了,还好有你提醒,没有吸入太多气体。现在敲门让他们放我们出去吗?”
“不,等他们来给我们开门吧,而且五号房间估计发生了不少事情。”明月将小刀上的血洗净,将地板上滴落的血迹擦干净。
赤井秀一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无法解释你为什么不会昏迷,或者我们三个人能刺伤对方,却留不下对方是吗?”
明月摆弄摔坏的钟表,试图修好它,却在钟表里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嘴角微微勾起,头也不抬地说:“不全是因为这个,主要是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你已经有计划了?”赤井秀一坐在床边,床上的宫野志保还在熟睡。
“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我们以外,只有闯进来的那个人知道。对方应该猜不到我们会这样做,利用信息差,我们应该能发现一些端倪。”
明月看向书桌上的物品,“那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食物或者水来的,也许他的计划是在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在这些东西里下药。”
赤井秀一点点头,赞同明月的观点,“因为这两次所有人都在厨房帮忙,寺井光江没办法下迷药。”
“有可能,毕竟吃了两餐比较正常的食物。现在寺井光江可是被怀疑对象,此时正被绑在椅子上,估计今天早饭只能吃一些现成的了。”
赤井秀一看向钟表,略有一些疑惑,已经七点多了吗?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这是错觉吗?看向明月,轻声问:“在那声尖叫前,你是听到了什么吗?”
“齿轮的声音,虽然周围钟表会干扰,但我很肯定那是打开机关门时,齿轮转动的声音。”明月将食物和水递给赤井秀一,“以防万一,将这些带在身上,我怀疑除了这里的食物是安全的,其他可能都被下药了。”
赤井秀一伸手接过,将它们藏在灵衣里面,“如果开启的是三楼的机关门,巡视的寺井光江应该也会听到动静,但是她没说。所以她是帮凶?但是刚才闯进来的那个人从身高上看,并不是她。说明杀死内海笃志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从外边进来的。”
明月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痕迹基本都清理好了,再次看向钟表的时候,时针指向数字8,分针指向数字12。
赤井秀一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他们还没来,不会出事情了吧。”
明月在床边坐下,戳了戳宫野志保的脸颊,听到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轻声说:“他们上来了。”
砰砰砰!
房门被拍响。
宫野志保突然惊醒过来,瞪大湖蓝色的眼睛,将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里面的人还好吗?!”河源崎润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很小,不注意听几乎听不见。
赤井秀一打开门,突然一股阻力传来,透过门缝看到还有几条胶带没被撕开,门只打开了一条细缝,看样子他们将门封的很严实。
“稍等一下!”河源崎润使劲撕扯掉剩余的胶带,气喘吁吁地问:“你们没事吧?!”
赤井秀一看到来人只有河源崎润,而且他还满头大汗,应该是刚才慌慌张张跑上来的,有些不满地说:“你们不会睡着了吧,现在都八点了,和之前约定的时间相差了一个小时。”
旁边的5号房间里传来小早川茂郎急切的声音:“纪子,纪子,你振作一点!”
明月靠在书桌边和赤井秀一换了一个眼色,赤井秀一微微点一下头,“我过去看看,你们俩在房间里等我,房门不要关上。”
宫野志保觉得情况不对,走到明月身边,将几缕碎发撩到耳后,想问些什么,但觉得现在问不合适,只是拉住明月的手。
明月拍了拍宫野志保的手背,并将水和食物递给宫野志保,附耳小声说:“这些随身携带。”
宫野志保眼睛转了转,四周张望了一下,将东西藏在了宽松的黑色灵衣下面,看向明月,小声说:“没有受伤吧。”
明月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都没受伤,只是大君为了保持清醒咬破了舌尖。”
宫野志保秀眉蹙起,明月笑着说:“你听到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了,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放心了。”
“舌头上神经很多,还是要注意一下。”宫野志保看向门外,12号房间的门依旧紧闭着。
不一会儿赤井秀一返回6号房间,低声对少女们说:“寺井光江和小清水纪子都被人用钟表击中头部,所幸并没有死亡,小清水纪子已经醒过来了,寺井光江还处于昏迷中。”
“束缚着寺井光江的绳索是被解开了吗?”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那个绳结上缠着胶布,胶布完好。房门没有上锁,被袭击的部位都是右前额。凶器依旧是钟表,钟表上的时间固定在6点半。”
“那应该是同一个人,”明月看向琉璃时钟,嘴角噙着笑,“不过我们都睡着了,并不清楚发生什么。”
宫野志保看向明月,猜到明月应该有计划,但也未曾多言。
明月和宫野志保帮伤员包扎好,有人就提议去看看野之宫泰齐,众人前往12号房间。
砰砰!
福西凉太用力地拍着。
野之宫泰齐缓缓打开房门,“是准备吃饭了吗?我好饿啊。”一双浑浊的眼睛扫视众人,“光江呢?光江!”
野之宫泰齐颤巍巍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向3号房间走过去,推开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接着推开4号房间门。
小早川茂郎从三楼厨房拿了水和面包,递给野之宫泰齐,“老人家,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可没心思做饭,你就随便吃点吧。”
“我不吃这个!光江啊!光江!”野之宫泰齐往5号房间走过去,突然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看到了血迹,看到了被损坏的钟表,抢过小早川茂郎手里的东西,逃也似的跑回了12号房间。
众人不明所以,但再怎么敲门,野之宫泰齐也不开门了。
头上缠着纱布的小清水纪子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寺井光江,心里非常难过,一声不吭地去了一楼。
回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把十字弓,肩膀上背着一个箭袋,箭袋鼓鼓的,里面似乎有不少箭,手里提着一个小包,包里似乎是水和食物。
小早川茂郎神情有些紧张,柔声说:“纪子,你手里这件东西很危险。”
小清水纪子用十字弓指着所有人,“昨天晚上我检查了很多遍房门,我很确定房门被我反锁了。但是你们却告诉我,房门没有上锁。一定是你们中间有一个人进了房间,袭击了我和寺井小姐。”
“我们怎么可能进的去呢?你都说了,房间上锁了。”
“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法,虽然我并不清楚,但袭击我的人就在你们之中。”小清水纪子用手里的十字弓指着赤井秀一,沉声说:“左撇子,你是我重点怀疑的对象。”
河源崎润深呼吸了一口气,“纪子,他不可能。有一件事情我们没有告诉你,他们房门被我们用胶带封起来了,直到早上才被拆掉。你可以去摸门框,应该能摸到黏黏的东西。”
小清水纪子一脸狐疑地走到6号房门前,伸手触碰门框,果真有胶带残留物。
“那就是你们几个。”小清水纪子用十字弓指向小早川茂郎。
小早川茂郎举起双手,柔声说:“纪子,能先把十字弓放下吗?还有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十字弓的?”
“寺井小姐告诉我的,她说你们连幽灵附身这种事情都可以编造,那么说她是凶手,或者说光明寺美琴是凶手,其实都是在掩饰真正的凶手其实就是你们。”小清水纪子神情激动,用十字弓指向河源崎润。
河源崎润举起双手,一脸紧张。
小早川茂郎脸上挂着豆大的汗水,继续柔声说:“我们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那你们说,凶手是谁?难不成是野之宫吗?”小清水纪子冷笑一声,似乎认定了凶手就是面前的这几人。
河源崎润看着十字弓上发着寒光的箭尖,“纪子,你看清是谁袭击了你们吗?”
小清水纪子陷入回忆,良久之后,缓缓开口说:“我只看到那个人穿着灵衣,”小清水纪子扫视众人,“穿灵衣的就只有我们这些人吧,所以袭击我的人就在你们之中。现在我一个人住四号房间,你们别想进来!若有人进来,我就给他一箭!”
嘭!
小清水纪子重重地关上了4号房间的门。
小早川茂郎松了口气,看向5号房间里的寺井光江,“没想到,纪子竟然选择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众人将椅子搬到环形走廊上,坐在4号房间和5号房间的房门前。
河源崎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向旋转楼梯,一束光从六楼的天窗上射了下来,“毕竟她认为我们是凶手,她已经不相信我们了,也许寺井光江和她说了不少东西。”
福西凉太摆弄着五号房间门锁,“这种锁一旦反锁,不用钥匙或者专业工具是打不开的吧。”
河源崎润望了过去,福西凉太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把螺丝刀,竟然将门锁拆了下来,“虽然看起来很老旧,但在不惊扰到我们的情况下,我觉得应该是有人从里面开了门。”
福西凉太把玩着手里的锁芯,看向河源崎润说:“你的意思是寺井光江开了门。”
“对,我们只是把她捆绑在椅子上,并没有限制她的双腿,她应该是可以移动位置的。双手绑在椅子后面,但只要将椅背贴在门上,就可以将锁打开,也就不存在房门反锁的情况了。”
小早川茂郎点点头,“嗯,这种方案的确可以,但是她也受伤了。而且以那种姿势去打开门锁,多少会弄出点声音,难道纪子就没发现吗?”
河源崎润托着下巴沉思,“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让我一直很疑惑,虽然说降灵会是我和光明寺美琴设计出来的,但剧本被修改了,原本不会问那么多问题,而且有些答案也不对,导致我差一点没能继续下去。”
“大导演,你还骗我没剧本。”
“我现在是真的没剧本,从降临会之后,所有事情都不在我的计划里。原本计划的是光明寺美琴假装是被永远小姐附身,然后问心愿。”
福西凉太瞥了眼河源崎润,冷笑道:“结果是时代夫人。”
河源崎润眉头紧锁,“对,我当时以为是光明寺美琴敲错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福西凉太笑着摇了摇头,“呵,本来是两个人的戏份,硬生生插入了第三个人。”
河源崎润无奈叹气,“但我只好继续问是不是有未完成的心愿。光明寺美琴会敲一下桌子,然后我应该接着问是不是想做游戏……”
小早川茂郎扶了扶眼镜,“但是那时候光明寺扮演的不是永远小姐,而是时代夫人。你这句话不能问,否则就穿帮了。”
“对,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问下去了,寺井光江就把话题抢了过去。我害怕被你们看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后面的那些问题其实都是我临时想出来的。越问到后面,我越不敢继续问了。”
赤井秀一开口道:“原本你们的计划是怎样的?”
“完成几个小游戏,也就是结束了。事后告诉大家,永远小姐只是一个人寂寞了,玩过游戏后就成佛了。但是……”河源崎润说到这里,略微停留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睛无神地看向旋转楼梯,继续说,“谁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在怀疑光明寺美琴和寺井光江串通了。”
河源崎润看向5号房间,“呼~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因为后面的音乐不是我放的。我原本准备结束后找光明寺美琴问清楚的,但看到效果比预期的要好,就准备等到晚一点大家都睡了以后,再去找她问后面的安排。”
“结果光明寺美琴就消失了,她手里那把钥匙你知道吗?”
河源崎润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呢?那些都不是在我的计划中的东西,所以我说了我没有剧本,因为这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小早川茂郎走到5号房间门口,看向昏死在床上的寺井光江,眉头紧锁,“但是光明寺美琴为什么要杀了内海,现在又打伤了纪子和寺井光江。”
河源崎润揉了揉太阳穴,“我想不出来,我真的不知道。”
“这个钟楼的机关门只有到了特定时间才会开启,光明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小早川茂郎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二十六个小时。”
河源崎润也看向钟表,“是啊,这里就出现一个矛盾点,我们过来的时候没看到光明寺美琴,同样也没看到内海笃志。按理说内海是死在了过去钟楼里,尸体是被人搬过来的。但是谁做的这一切呢?怎么做到的呢?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那把钥匙和内海的相机我们都没找到,它们应该在光明寺身上,我猜光明寺应该是用那把钥匙进出这钟楼的。”
“其实我也在怀疑这些事情会不会不都是光明寺美琴做的?如果寺井光江和光明寺美琴是一起策划这件事的,光明寺美琴没有必要对寺井光江下手吧。”
“不,有必要的,比如洗清嫌疑。毕竟在正常认知里,凶手是不会对帮凶下手的。但我们已经怀疑寺井光江了,所以光明寺就对寺井光江下手了。”小早川茂郎眼镜反射着白色的光。
赤井秀一看向河源崎润,“你们八点前都在做什么?我们约定的不是七点吗?”
“我们决定三个人轮流休息,因为一个人守夜的话怕睡着了,我们就安排两个人醒着,一个人休息。但是一开始,所有人都紧张的睡不着,毕竟尸体就在对面的房间里,因为怕破坏了现场,我们没有去移动,但透过旋转楼梯的缝隙,我们都看得到。”
“睡不着就开始打牌,虽然三缺一,但还是可以玩的。之后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后,我们都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一看表就八点了,我们就赶紧上楼查看情况。”
赤井秀一继续询问:“还记得是什么时候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吗?”
小早川茂郎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六点钟声结束之后吧,那时候我们还抱怨钟声很吵,听到人很烦躁,而且那个时我们每个人都很清醒,谁也没意料到下一秒就都睡了过去。”
“迷烟!”福西凉太看向12号房间,“野之宫那疯老头做这些事情也可能吧。”
“可是……”
“你不会觉得他年龄大了,就做不了这些事情吧。如果不是光明寺那个女人做的话,疯老头为了让自己的预言都变成现实,他就有理由杀人。而且用迷烟这一点正好说明对方力气不大,没砸死她们不也说明了凶手力气小吗?”福西凉太用那双小眼睛看向床上的寺井光江。
“的确有可能,但他怎么将内海笃志运过来的呢?”
福西凉太瞟了眼小早川茂郎,“找帮凶啊,比如寺井光江,同是生活在这座洋馆里的,多少都有一些交情吧。也许他们并不是想解决幽灵,而是创造一位占卜师出来,比如那疯老头说我们会死,结果我们全部死在这里了。”
小早川茂郎一脸疑惑,“那些警察会相信吗?预言杀人,或者幽灵杀人这种?”
福西凉太靠在环形走廊的栏杆上,“神秘的洋馆,幽灵作案,占卜师预言,这样就形成了闭环。必然会引来很多游客的吧,人类的好奇基因会驱使他们来到这个洋馆。”
“再加上我们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小早川茂郎自嘲一笑,“永远小姐的幽灵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河源崎润看向小早川茂郎,沉声问道:“我们的那些陷阱真的伤了永远小姐吗?”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沉默,空旷的钟楼里回荡着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小早川茂郎垂着眼,轻声说:“那一身被鲜血染红的婚纱我至今都难以忘怀,我甚至害怕看到婚纱。”
福西凉太往楼下走去,“早饭都没吃,现在一起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众人来到三楼,走过餐厅,正准备进入厨房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小清水纪子的声音。
“去死吧!去死!去死!”
众人连忙抬头望过去,就看到小清水纪子好像看到了恐怖的东西,满脸恐惧,手里握着十字弓,并向周围放箭。众人惊觉不对,连忙找掩体,并偷偷观察小清水纪子,然而小清水纪子翻过四楼环形走廊的栏杆,头朝下地坠落下来。
嘭!
一声闷响,众人连忙跑过来往下望了过去,发现小清水纪子躺在了一楼楼梯旁的空地上。
“纪子!”小早川茂郎大叫一声,就往楼梯下面跑。
等众人赶到一楼的时候,就看到小清水纪子瞪大双眼,眼里满是惊恐,鲜红的液体从后脑缓缓渗出到地面上,聚集成一小滩。
赤井秀一伸手触摸了一下颈部动脉,摇了摇头。
“她为什么会突然从四号房间冲出来,还到处放箭,最后还翻出栏杆……”河源崎润一脸不可置信。
小早川茂郎浑身战栗,用颤抖的声音说:“房间里一定有密道,凶手发现纪子并没有死,现在是来补刀的。”
赤井秀一抬头看向四楼,“赶紧上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寺井光江就有危险了。”
当众人来到5号房间时候,原本在床上昏迷的寺井光江消失了。
小早川茂郎双眼瞪圆,眼里满是泪水,“难不成是寺井光江做的?她可能根本没有昏迷!”
“之前我们都坐在五号房间门口,房门开着,可以看到她一直躺在床上,直到我们所有人都下到三楼,这期间只过去了一两分钟而已吧。”河源崎润看向三楼,“当时我们在厨房门口,从旋转楼梯的缝隙能看得到四号房间。那时候我们只看到了纪子,没有看到寺井光江。”
福西凉太看向12号房间,“寺井光江会不会是被那个疯老头带走了。”说罢就去拍12号房间的房门,但许久都没有人开门。
众人大感不妙,赤井秀一和小早川茂郎一起将门撞开。
推开房门,发现野之宫泰齐缩在角落里,用被子蒙着头,瑟瑟发抖,嘴里念叨着,“死神来了,死神来索命了,我们都会死,都会死……”
福西凉太抓住对方的衣领,恶狠狠地说:“疯老头,你别装疯卖傻了,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吧。”
“我们都会死,我们都会死,我们都会……”野之宫泰齐依旧在小声念叨着。
明月发现野之宫泰齐瞳孔涣散,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床边有一瓶水倒了,将被子打湿了一片,床脚边还有一个空了的食品包装袋。
“我去四号房间看一下。”明月小声对赤井秀一说。
赤井秀一看了眼宫野志保,点了点头。
明月走进4号房间,房间里十分凌乱,墙上的钟表都被摘下来丢在地上,书桌上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水,和吃了一半的面包,桌下还有一个小包,里面都是瓶装水和面包。
琉璃时钟的钟摆在不停的摆动着,室内没有发现什么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拿起桌上的面包,凑近闻了闻,没闻出什么味道。从小包里,随意选了一瓶水打开喝了一口,连忙跑到卫生间吐掉。
此时宫野志保慌张的跑过来,正看到明月趴在马桶上呕吐,急忙问:“怎么了?”
明月擦了擦嘴,看向宫野志保,沉声说:“除了身上带着的食物和水,其他东西都不允许食用。”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有毒?”
明月摇了摇头,“不,是LSd,麦角酸二乙胺。”
宫野志保瞳孔骤缩,“那个不应该是三十分钟后才会产生幻觉吗?你的药效还没过去,是因为感官放大了。”
“嗯。”明月点点头,承认扩大感官的药效还没过去。
赤井秀一看着明月,沉声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明月看了眼赤井秀一,“你不要突然靠近我,更不要击晕我。只是药物产生了一些协同作用而已,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明白了。”
此时门外传来争吵的声音。
“一定是光明寺美琴和寺井光江做的,寺井光江肯定是听到我们要下楼,所以通过密道去杀纪子,纪子才会被逼从四楼跳下来的。”
“有一点不合理,纪子所站的那个位置明明可以看到我们,她为什么不向我们呼救呢?还有纪子手上有十字弓,如果光明寺美琴或者寺井光江出现在房间里,纪子为什么不击杀她,反而向四周乱射呢?”
福西凉太将射出的箭和被掉在三楼台阶上的十字弓捡了回来,“这个没有摔坏,还能用。”
duang~
猝不及防的钟声响起,此时“未来”钟楼里,钟表上的指针都指向数字12。
“四楼不能呆了,你们怎么看?”河源崎润看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看向五楼,“我们准备打开五楼的房门。”
福西凉太递过来两根细铁丝,“走去试试。”
小早川茂郎盯着赤井秀一,“你还会开门?”
赤井秀一无奈的耸了耸肩,“以前经常忘记带钥匙,找开门师傅的时候,他稍微教了我一点。”
小早川茂郎一脸阴郁,“你这样我就更有理由怀疑是你杀了人,纪子也怀疑你。”
“小早川!你知道的这个是不可能。”河源崎润拍了拍小早川茂郎的肩,“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喜欢纪子。”
几人来到了五楼,捣鼓半天后,终于将其中一扇门打开,入眼的一片深浅不一粉红,粉红的床、粉红的桌子、粉红家具,连墙壁都是浅浅的粉色,那些镶嵌在墙上的时钟也是粉红色的。
但在这粉色的海洋里,有一抹暗红却显得十分醒目,那是一条被划烂的婚纱。它就这样平铺在粉红色的床上,也许它原本应该是纯白色的。
明月伸手将它拿过来,仔细查看。
婚纱正面被利器划开了好几道口子,口子不大,但很凌乱,有种毫无章法的感觉。且大多都在左胸位置。如果是用刀子刺入的话,从这些痕迹上来看,没有伤到心脏,但是肺部应该受损严重,人应该不是当场死亡,但死亡过程会很痛苦。
“这个就是那天永远穿的婚纱!”
河源崎润垂着手,伫立在床边,“果真还是我们害死了她吧,我不应该让你们在陷阱里放那些钢钉。事情发生后,我不应该逃避,应该跪在地上,祈求得到他们的谅解。”
福西凉太冷笑一声,“哼,你们要想清楚,那时候要是把这件事情和他们说了,我们就没有未来了!你也做不了大导演,”转头看向小早川茂郎,继续说,“你也当不成编辑。”
河源崎润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件婚纱,“她是来找我们复仇了吧。”
小早川茂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河源,你真的相信鬼神之说吗?”
河源崎润摇了摇头,眼神空洞,“我不信,但是我耳边似乎能听到那时候她唱的童谣,那首《红蜻蜓》……”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你在哪里呦~童年时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
啪!
小早川茂郎一巴掌打在河源崎润脸上,“你清醒一点,这绝对是人为的,邀请我们过来的馆主绝对不安好心,我们要活着出去,要给纪子报仇,要他们的罪恶公之于众。”
“嗯,”河源崎润抚摸着脸颊,感受着火辣辣的疼痛,眼神逐渐聚焦,“谢谢,谢谢你把我打回现实。”
河源崎润看向赤井秀一,“馆主他们应该是针对我们的,你们应该是被牵连进来的。在我们三个人身边可能会遭遇不幸,而且你的妹妹们都还年幼,我们分开吧。”
福西凉太冷声道:“河源,你觉得他们真的没问题吗?毕竟他们是光明寺那个女人找过来的。”
小早川茂郎盯着赤井秀一,“福西凉太,无论他们有没有问题,我们都不能和他们在一个房间。”
福西凉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的也是啊,我们又在一起了,和当年一样,纪子也是第一个离开我们这个小团体的吧。下一个会是谁呢?”
明月三人坐在三楼的书房里,福西凉太三人坐在对面的厨房里,野之宫泰齐依旧缩在12号房间的角落里,用被子蒙着头,嘴里嘟囔着。
众人都看着墙上的钟表,满怀心事,面露焦急,都在等明天中午十二点机关门打开。
落日的余晖笼罩了洋馆,六点的钟声响起,伊波管家和古峨智馆主盛情招待着爱尔兰和枪田郁美,但是这两位来宾对此却感到十分不安。
在“未来”钟楼里,时针指向数字6,分针指向数字12,钟声响起。
宫野志保看向钟表,“还有十八个小时那扇机关门就会打开了。明月,LSd的致幻效果过去了吗?”
明月点点头,“嗯,过去了。”
宫野志保满脸都是担忧和紧张的神情,拉着明月的手,严肃地说:“你必须向我坦白,关于你体内感官扩大药物的药效持续时间是多久?我担心今天晚上会发生一些事情。”
赤井秀一看向宫野志保,“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明月感受到宫野志保掌心的湿润,叹了口气,“唉,药效大概能持续四到五天,目前距离失效应该还有三十九个小时。”
宫野志保一脸疑惑,盯着明月的脸,认真地说:“你算对了吗?那时候我们正在看烟火,你要是用了药的话,在烟火巨大的爆炸声下,你不会那么淡定。你不要骗我了好吗?”
“志保姐,我真的没骗你。”
宫野志保还是一脸狐疑,明月一脸乖巧,赤井秀一靠在椅背上假寐,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滴答滴答是时钟的声音,时间一点一点流失,明月看到另外那三个人走上了旋转楼梯,前往了四楼。
突然明月一脸严肃,轻声说:“有机关被启动了,在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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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当生命受到威胁时,要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