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朝堂争论
作者:舍子香   再待云起折棠归最新章节     
    云如璟回京的次日早朝,皇帝便直接问起案件进展。

    “宁王,你等去各县巡查均已结束,可有什么新的发现啊?”

    “回陛下。”云如璟手持朝笏出列,“还请再宽限些时日,臣定能……”

    “宁王殿下所言,不就是耗费了一个月的人力物力,却无半点进展吗?”身后传来一名吏部官员的声音,带有一丝挑衅之意。

    然而皇帝并没有接话,仍然看向云如璟。

    云如璟低下头接着说道:“也并非没有一点进展,至少排除了京郊诸县,接下来可集中巡查京中……”

    “陛下!”一名御史台官员又打断了他的话,“宁王与王妃先是在泾阳县与百姓发生冲突,而后又斥巨资巡查各县却无实质进展。”

    “恐再下去民声载道啊!”这名官员语气诚恳,字字肺腑。

    听到与自家有关,师洵随即出列,“陛下!泾阳的冲突,实在是刁民先动的手,不能……”

    “师大将军——”常招之子、兵部职方司郎中常天骐幽幽开口,“您在战场上自然是敌犯我、必诛之,可那到底是百姓,不能说打就打。”

    “再说了,若不是宁王和王妃先激起民怒,如何会被围堵?”

    常天骐此话,让师洵哑口无言。

    皇帝依旧不语,云如璟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门下省的一名官员左顾右盼,想要说些什么替云如璟解围,可却见秦术父子和其他部下丝毫没有要出面之意。

    半晌,皇帝才幽幽开口:“恪王,凌王,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陛下,臣一切谨遵皇兄指令,负责巡查的两县情况,皆悉数汇报给皇兄了。”云如珏避重就轻,轻飘飘一句话,就坐实了此行毫无进展。

    接着,云如玧又出列,“回陛下,臣与大理寺正虽没有在高陵、渭南、蓝田三县发现可疑之人,但对各地县衙进行了视察,此行并不是毫无意义。”

    “凌王此言,也太过勉强。御史台每年都对各地巡察,便是您和余寺正不去,也出不了乱子!”御史中丞听完,立即出来反驳他。

    “中丞……”

    “好了!”

    云如玧还想与他争辩,却被皇帝制止。

    “余承风,秦畚,你们那有什么要报的?”

    余承风听闻,先行出列,“回陛下,一切同凌王殿下所言。”

    他才刚上任大理寺正,上朝前父亲就告诫过他不要当出头鸟,况且他也不理解云如璟这样声势浩荡的究竟要做什么,所以选择暂且观望。

    紧接着秦畚也手持朝笏走了出来,“回陛下,臣与弟衷二人在咸阳、奉天两县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作为云如璟的表兄,他所言客观中正,没有任何偏颇之意。

    “如此,此行确实是个下下之策。”皇帝危言正色,看不出他的喜怒,“三省何在?”

    闻言,中书令张龄、门下侍中秦术和尚书左仆射常招、右仆射长孙迟陆续出列。“臣在。”

    “依你们看,这个案子应该如何继续?”

    皇帝扫视着这几人,他刻意不问要不要换人,就想看看这些人的态度。

    “陛下,臣以为,宁王、恪王和凌王阅历尚浅,此案又影响重大,不若还交给荣王来查。”

    张龄与这几个皇子都没有什么姻亲关系,给出的答案还算是客观。

    “臣以为不妥,”常招并不愿意云如琢接这个烂摊子,“陛下刚下旨命荣王处理岭南水患之事,不日将要启程。”

    闻言,长孙迟又立即反驳:“水患之事倒也寻常,换宁王、凌王去历练一番也合适。”

    皇帝见秦术迟迟不说话,问道:“门下侍中可有良策?”

    “回陛下,”秦术垂眼回道,“臣所言恐有偏颇之嫌。可孩童案是宁王上手的第一起案子,有失误是在所难免的。”

    “至于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全看陛下抉择。”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免得在皇帝心中留下亲亲相护的嫌疑。

    但是直至最后,皇帝也没有给出明示。

    “暂且先到这里吧,朕再考量考量。”

    下朝之后,秦术邀云如璟到府上一叙。

    他亲自煮茶招待云如璟,秦畚两兄弟已经回避。

    “今日在朝上,你不要怪舅父。”秦术给云如璟倒了杯茶,“我若说得太多,陛下难免疑心。”

    云如璟双手接过茶盏,轻轻一笑,“是璟做事不当,给舅舅惹麻烦了。”

    “你呀,确实是年轻气盛了些,遇事该同舅舅商议的。”秦术嘴上噙着笑意,眼中却尽是试探,“不然我一无所知,话也不知从何说起不是?”

    云如璟笑意更甚。

    这才是秦术的目的吧,今日不让门下省底下的人发话,无非是警告他离了自己,便会孤立无援。

    最后不轻不重说一句“失误在所难免”,也是想要说明能拉他的,只有秦家。

    “舅舅教训的是。”他低头喝了口茶,眉间轻轻一挑,“那不知对于此案,舅舅有何见解?”

    “若陛下真给了荣王,你便带着阿畚南下抗洪。”秦术不紧不慢说着,“若还让你查——”

    他抬头看着云如璟,“若璟儿信我,一个月内,定有结果。”

    “他能有什么结果?不就是先找两个人混淆视听、敷衍了事吗?”

    长明楼“怀沙”屋中,傅见山听着云如璟的讲述,不屑地笑了一声。

    “我还给了他第三种可能。”云如璟摆弄着棋盘。

    “让我猜猜,”傅见山托腮思考片刻,“你觉得你父皇有可能让恪王来主办?”

    云如璟默认,“毕竟若不是调戏民女之事,这桩案子本就该由他来办。”

    “那你舅父肯定要说——”傅见山装模作样学着秦术,“如此一来更加好办,若成了,功未必在他。若不成,过不在你我。”

    云如璟由衷赞扬,“你现在算命越来越准了。”

    “什么叫算命啊?我这是……”傅见山没好气地嚷嚷,但又找不到词回怼他。

    云如璟打开棋盘,落下一子,“文家那边,有劳你盯紧。”

    “尽量吧,我辛辛苦苦只养出一个蛊蝶,都叫你拿走了,只能靠眼睛盯了。”傅见山眼中一闪,又调侃他,“你不会真用在师予棠身上吧?”

    云如璟头也不抬说道:“既给我了,管我做甚用。”

    “我也懒得管你,免得你家夫人急起来连我这小楼都给掀咯!”傅见山如今是逮着机会就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