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来到酒楼的二楼,从窗户上向外看去,几个打手正在卖力的打着自己耳光。
不得不说,孙傅虽然能力受限,但是这个执行能力很不错,很能揣摩上意。
很快,酒楼老板就亲自端上了几个小菜,笑嘻嘻的看着赵元。
“这位公子还请品尝一下本店的特色。”
看着桌子上香气扑鼻的几道热菜,青萍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但是仍然老老实实的站在桌子旁边。
赵元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肉,不错,果然别有一番风味,羊肉做的柔嫩多汁。
他看了看青萍,缓缓的说道。
“你不饿吗?”
“我没有钱。”
“没事,我请你,不要钱!”
“掌柜的,再加一副碗筷。”
酒楼老板连忙让伙计拿来碗筷,放在赵元的桌子上。
青萍是饿了,她扬起清秀的小脸,嗅着饭菜里面飘出的香气。
\&坐吧!\&
赵元又冲着她笑着说道。
青萍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荆超,荆超把头扭向一旁。
嘴角一阵抽搐,小娘子,你可知道让你坐的是当今的官家,这在大宋可是多大的殊荣。
荆超又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孙傅,现在连东京府尹也只敢坐在门口,不敢登上二楼。
青萍轻手轻脚的坐下,仿佛是害怕惊扰到赵元,鼓起勇气端起那碗热汤,大口大口的喝着。
昨晚,她只吃了一碗野菜糊糊,现在野菜已经不好找了,这野菜还是花了一文钱才买到。
此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贵公子带着几十个家丁来到酒楼面前,几个跪着的打手连忙高呼。
“刘公子,我们在这里。”
孙傅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刘公子,两个殿前司侍卫站在他的身后。
看到这位刘公子,东京城的百姓顿时大吃一惊,议论纷纷。
“这不是东京城商业行会的刘元齐吗?”
一个知情人小声的说道。
“刘元齐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他是东京城最大商会刘会长的公子,下一任的家主。”
“听说到明年科举完后,就要入朝为官了。”
“完了,这下赵公子算是踢到铁板了,听说这位刘公子与官府都很熟悉。”
众百姓听后不禁一脸的担忧,望着还在淡然自若喝酒的赵元。
他们当然是心里偏向赵元的,毕竟他们都是穷苦百姓,本来就是弱者。
现在看到青萍被贵人所救,都是为她感到高兴,没有想到刘元齐竟然来了。
“你是何人,为何抢我家婢女。”
刘元齐看着站在身前的中年文士,淡淡的说道。
“你又是何人,竟敢逼良为娼,无法无天了吗?”
孙傅中气十足的喊道,同时又悄悄的看了一眼赵元。
刘元齐笑了笑,他好久没有见到敢和自己这样说话的人了。
“公子我去教训一下,这个几个不开眼的东西。”
一个家丁谄媚的问道。
刘元齐转过头,摇摇头,声音发笑。
“去,请两个巡街的官来。”
“公子为什么不直接上去教训一顿。”
“你不懂,我若是直接上去,无非就是打他们一顿,让官府前来看本公子如何收拾他们。”
刘元齐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不一会,一队巡街的官差,来到刘元齐的面前。
“刘公子,不知道今天找我们有何事?”
看来刘元齐与这几个官差十分的熟悉,上来官差便热情的打起招呼来。
“王大人,今天想找你做个见证,这几人抢夺我家婢女,为了防止意外特意找大人来做个见证。”
“哦,还有这等事,可是要我们将他们拿回官府?”
刘元齐摇摇头,东京城禁止打斗,他叫官差来无非就是想做个见证,万一失手将人打死,自己也是报了官的。
“不用,我们是想和他们讲道理,万一。。。。”
“懂了,刘公子,今日我们兄弟几人便为你做个见证。”
王官差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怪不得今天出门右眼一直跳,自己还担心半天。
没想到今天是要有一笔大财落到自己的头上,每次刘公子办事都是十分的大方。
而且他还听说,刘公子还要参加明年的科举,以后同朝为官,大家也是有个照应。
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的,至于为什么他很笃定刘元齐一定就会高中?
这还要从头说起,到了宋朝,虽然过去了一千多年,商业高度发达。
但是传统中国“士农工商”的等级秩序观念根深蒂固,商人的社会地位依然很低。
对于那些巨商大贾而言,这无疑是与其经济地位不相称的。
因此,他们对于后代就有一种强烈的希望——参加科举考试,成为士大夫。
当时首都东京的录取名额最多,所以东京的考生就比其他地区的考生有优势。
当然,跨州县考试在宋代是被明令禁止的,所以,要想参加东京考区的“解试”,就必须要有东京户口,那怎么才能取得东京户口呢?
答案非常简单:买地(房)。
于是那些腰缠万贯的外地富商早早就给自己的儿孙们在东京广置田产。
要知道当时东京城可是寸土寸金,我们后世所仰慕的苏轼、苏辙一辈子都没买得起东京的房子。
虽然录取率高了,但考试还是要凭真本事的。
然而到了北宋晚期,朝纲腐败,通过贿赂官员也可以被录取。
比如宣和六年(1124年)的殿试,宦官梁师成收受了一百多名富商公子哥的贿赂,每人行贿七八千缗,结果都中了进士。
人家刘公子有东京的户口,家里有钱啊,买个功名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不知道对面的来历,可打听清楚?”
王官差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东京城达官显贵很多,别碰到那些背景深厚的猛人,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过来看了,确实不是熟面孔,应该是外乡来的暴发户。”
这点刘元齐倒是十分谨慎,他特意来到这看一下是不是那些达官显贵的公子哥,没想到楼下的孙傅,自己面生。
包括坐在二楼吃酒的公子,他都瞅了几眼,在印象中东京城就没有这号人物。
毕竟孙傅已经被赵元关了一年多,东京城官员调动频繁,不认识是正常的,何况孙傅刚任东京府尹几天。
这些巡街的小官差也是无缘见到府尹大人,级别太低了,连内堂都进不去。
再说今天他们都是便服出行,如果赵元或者孙傅一个穿着战甲,一个穿着官袍,他们肯定能够认出。
“那这些围观的百姓?”
“呵呵,正好在东京城立威,看看下次谁还敢这么不开眼。”
王官差听罢,转身走向远处,与几个官差躲在远处看戏。
此时,孙傅的面色已经面如白纸,你们这几个狗东西,竟然和这个刘元齐,狼狈为奸。
这我该怎么和官家解释。
而在刘元齐的眼中,看到中年文士已经脸色苍白,更加认定自己的判断。
看来就是一群暴发户,看到自己叫来官差,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不过,本公子可是没有这么好心,既然愿意出头,就要有这份觉悟。
“给我上!”
刘元齐面露狰狞,恶狠狠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