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雪下的正旺。
祁颢与斐琬缃早早地睡下了,各院也畏冷,关了院门燃了炭盆便睡下了,留下看更的侍卫和侍从穿着厚厚的冬衣在看守王府。
一支马车队伍急急地进了万和城,拐弯进了王府大门的那条街,马车上跳下来一位姑娘,急急地敲了王府的门。
“谁啊,半夜敲门。”里头应了声,但也没有不耐烦,京里有急报半夜三更也是如此敲门,感觉出来开了门。
看见一位姑娘站在外头,看门的老伯赶紧问道:“你们是谁?为何半夜敲门?”
“老伯,我们是汝嘉公主的侍女,咱们小郡主半夜发热,找不到医馆,才来麻烦中山王府,而且太妃娘娘身体也不适,刚刚晕了一会,请您赶紧去通报,别冷着太妃和公主郡主驸马了。”
守门的老伯一看见门口停着的马车不是平常人家用的马车,而且侍女手中又拿着汝嘉公主府的进城玉牌,感觉唤了小厮,让他去长元院通报。
小厮脚程快,虽然在雪地里摔了一个跟头,但是赶紧起身去长元院敲院门了。
“谁啊!”里头的人听了敲门声不禁有些恼怒,等了好一会才开门。
小厮看见门开,赶紧上前通报:“见过这位姐姐,王府外头汝嘉公主和太妃一家正在等候,还请姐姐去通传一声。”
“啊?”打杂的丫头听见赶紧去找值夜的怡初,怡初听见再三思量还是去叫了寝室内睡着的夫妻二人。
“怎么了?”斐琬缃睡得不沉,听到外面声响便爬起来问。
祁颢按下她起身的步伐:“别起身,一会儿冷气入身了,应该是急报吧,本王去瞧瞧,你先睡着。”说罢在衣架子取了棉衣,穿戴好披了斗篷出去了。
出去听见怡初的通传,祁颢急匆匆带着人往王府门口出去了。
见人都在马车里,祁颢出去马车旁,撩起马车的棉帘,跃身上了马车。
马车里头暖烘烘的,看来是燃了炭盆,汝嘉公主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驸马爷正抱着自己和汝嘉公主唯一的女儿,汝嘉公主心里着急,看见祁颢上马车,连忙唤道。
“二弟来了,快帮昕儿传个府医,她发热了。”
“三皇姐,出来的时候臣弟已经派人去请府医正过来了,我们先把昕儿挪进去王府吧,好让府医医治,你们也好休息一会。”祁颢接过邢昕,抱起了只有两岁却身体孱弱的她,汝嘉公主祁楚时赶紧抱厚厚的斗篷盖紧了邢昕,祁颢快步进去。
邢昭临刚想起身跟进去,汝嘉公主就提醒他:“去把母妃扶进去,母妃一路奔波,又晕了会儿,虽然有程嬷嬷照顾,你还是去照顾母妃吧。”
谁知玉太贵妃比她们还早下马车,看见夫妻二人一脸紧张自己,开口说道:“你们别担心母妃,赶紧去瞧瞧昕儿,这孩子本来身体孱弱,又发了热,赶紧去吧。”
“是。”三人疾步跟着祁颢去了备下的华庭院。
三人提着心看着云府医替安乐郡主邢昕把脉,屋里燃起炭盆,但是汝嘉公主的心还是这么冷,这是她九死一生十月怀胎产下的女儿啊,她能不担心吗?
“小郡主只是着了风寒,待老夫开上几剂药让小郡主喝上,捂上一身汗便好了。”云府医的话让众人的心放下来。
“还请大夫给本宫母妃瞧瞧。”汝嘉公主指了指在榻上坐着的玉太妃。
“好。”云府医提了药箱,过去玉太贵妃身边把脉。
“玉太贵妃只是气火攻心,只需好好休息便是。”云府医答曰。
“这样吧,华庭院的育林阁是最好最宽敞的,玉母妃住在那里休息吧,至于皇姐和姐夫便住在这里旁边的潇雅阁,也好方便照顾昕儿。”祁颢三言两语便把众人安顿好了。
“也好,麻烦你们了,半夜吵醒你,弟妹呢。”汝嘉公主有些抱歉,她的性子就是不能麻烦人就尽量不麻烦。
“皇姐又与臣弟客气,琬缃她有身孕在身,臣弟就不让她起身。”
“是吗?弟妹怀孕了,这是好事,待明日昕儿身体好些,再去见过弟妹,我们的封地远,你们成婚也未能赶回来,不过还得麻烦多你们几日,等昕儿身体好些再回京。”祁楚时真替斐琬缃高兴。
“不着急,让昕儿养好身体,现在这种局势,离京城越远越好,现下你们好好休息,缺什么的与这里的管家说一声,他会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行了行了,弟弟先回去吧,入夜了。”汝嘉公主推了祁颢一把。
“那好,臣弟告退。”
汝嘉公主驸马送了玉太贵妃去育林阁,安顿好了才回来。
汝嘉公主看见驸马推门回来,叫了声:“我们又麻烦了臣弟一次。”
“公主别多心了,看得出来,王爷是真心待公主的,也很敬重母妃。”驸马倒了杯热茶,送到汝嘉公主手中。
“麻烦多一次弟弟,都觉得不好意思,本宫在朝政上也帮不了他什么,唉,罢了罢了,早些歇息吧。”
汝嘉公主嘟囔了几句,但还是赶紧洗漱和驸马睡下了。
雪下了一夜,一早起来,格外明媚。
斐琬缃醒来,已经是挺晚的了,看了看身边,发现祁颢还没有起,想来是昨晚弄得挺晚的,便没有吵醒他。
谁知刚刚掀开一点点被子,斐琬缃就觉得有点冷,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祁颢一下子睡梦中便被惊醒。
“抱歉,吵醒颢郎了。”斐琬缃往身上披了披被子,怕冷着孩子了。
祁颢一个鲤鱼打挺,到梨木衣架子边上取了几件衣服,手脚快地给斐琬缃披好衣服。
“起身不叫本王,冷着自己怎么办?”祁颢的语气中带着担心和责怪。
斐琬缃委屈巴巴地应道:“不是见王爷回来晚,想让您睡多一会儿,王爷这样起身一会儿冷着了,赶紧披上冬衣吧。”
斐琬缃语音刚落,祁颢便猛地打了一个喷嚏:“阿呲!”
斐琬缃赶紧替他披上被子:“王爷,就您逞能,虽然说身体安康,但是也要注意保养。”
“就你嘴皮子痒。”祁颢宠溺地轻轻捏了斐琬缃脸上一下。
两人的笑声从寝室里面传出来,一片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