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月份越来越大,潇潇的身子变得越来越笨重。
这些日子,潇潇都在院子里绣着小孩衣服,听莲儿谈八卦。
“小姐,你猜我今天我听到了什么?”莲儿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显然是憋不住了,还没等潇潇问就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
“就是之前那位,听说被他那母亲压着要娶秦雪妍。”
“李子轩要娶秦雪妍?”
莲儿见潇潇神色如常,心下松了一口气,于是绘声绘色的讲起她在街头巷尾听到的有关李府的那些破事。
据说是有人无意间撞见了醉酒的李子轩与秦雪妍躺在了一处。
这秦雪妍如今已过了二八年华,又被李子轩毁了名声,不嫁给李子轩嫁给谁?
“你猜李子轩怎么说?”莲儿一脸的神秘,搞得潇潇也有些好奇。
“李子轩他说,前有亡妻尸骨未寒,不宜再娶,况且娶为妻,奔为妾,秦姑娘如此行径,他只能纳她为妾。”
莲儿说着还板着一张脸学着李子轩那文邹邹的样子,逗的潇潇直乐。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寒朝宁刚下朝回来,就听到屋里潇潇的笑声。
莲儿连忙转移话题,看着潇潇绣的小兔道:“小姐说她绣的是兔子,我说像鼠,王爷觉得,这像什么?”
寒朝宁看着潇潇手里的四不像,轻笑出声,“院里上百个绣娘给你使,你偏要自己绣,看把手都扎红了,来让为夫给你呼呼”说着就拉过潇潇的手吹气。
莲儿指了指自己:“王爷,您看我像个死人吗?”
寒朝宁眨巴了一下眼,“不像啊!”
“那我现在死了”莲儿受不了了,迟早有一天她要被这狗粮撑死,原本眼前这对狗粮就够她吃的了。
前些日子,她那万年铁公鸡的哥哥,居然破例给二小姐买了上好的胭脂。
那可是千金难求,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算了,毁灭吧,这活没法干了!
“再过几日,你就要生了,夏日里日头重,不如我们去避暑山庄吧,那里凉快,风景还好,等你哪日在屋子闷够了,还能出来走走。”寒朝宁提议道。
见潇潇犹豫,又补了一句,“那里有你爱的红烧狮子头,酱肘子……”
看着眼前不住点头的潇潇,寒朝宁笑得眉眼弯弯。
这小家伙,真是一点儿也藏不住事,全写脸上了。
轻轻搂过潇潇,将下巴抵在潇潇的头顶,闻着女人身上甜甜的体香,落寞的心也活络起来。
想起幼时那天,自己被坏人绑去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也就这傻丫头不嫌自己身上脏。
寒朝宁少年成才,老王爷也是人中龙凤,一时间说亲的排着队来相看。
寒朝宁独独看中了秦雪妍那张画像。
相处一段时间后,只觉得小姑娘比之前变得精明了许多,明艳动人的牡丹花,着实会迷了人眼,也没想多少,就匆匆定了亲。
直到老王爷被人诬陷落难,秦家特地上门退亲,寒朝宁才看清秦雪妍的嘴脸。
虽然被翻案,寒朝宁也不想再娶那些个只会袖手旁观,甚至会落井下石的世家小姐。
流连于各路欢场女子身边,也学会了逢场做事,两面三刀。
都是酒色交易,谁会动真心?
可潇潇不同,她的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一如小时候。
本来就是自己搞错了人,吃这么多亏,也见识了这么多人的两面,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寒朝宁自认为可以更好的保护潇潇,不让她也尝一遍自己受的苦。
很快到了潇潇临盆的日子。
避暑山庄里变得格外紧张,屋外守着的寒朝宁听到屋里撕心裂肺的叫声心乱如麻。
屋外手忙脚乱,屋里风平浪静。
潇潇抱着幺幺,冷漠的看着面前被下人打得不成人形的秦雪妍。
秦雪妍惊恐的看着潇潇,吓得连滚带爬,“你……你别过来,你是妖怪。来人啊,这里有妖怪!”
秦雪妍话说了一半就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嘴就像被人糊了胶水一样,怎么也张不开。
抬手要摸嘴,双手却不够控制的连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脸上瞬间红肿一片。
秦雪妍如见鬼了一般,吓得不住的颤抖。
“怎么?怕了?”潇潇掀起眼帘睨向跪在地上的秦雪妍,“你往我碗里下蒙汗药的时候怎么没怕?”
秦雪妍捂着脸,震惊不已,可口不能言,狡辩不起来。
“哦,不止这一次,还有上一次买通小孩撞我,上上次让许嬷嬷给巧儿赤豆,以及找无赖轻薄我,一共好多次了!”
潇潇弯腰在秦雪妍面前晃了晃手指,一脸的无辜。
“你……都知道?”秦雪妍终于能开口了。
“我不明白,你既然不喜欢李子轩,为什么还要揪着他不放?”潇潇有点看不明白秦雪妍。
既然被挑破了,也没有必要装了,秦雪妍的小脸也阴沉了下来,“原本属于你的东西,突然有一天被别的人刻上了名字,你会舒坦?”
潇潇无奈摇头:“他是人,不是物件,也会有七情六欲,总不能只围着你转。”
秦雪妍冷笑:“别装圣人,饥荒年代,谁不会为了三五口吃食,挣得头破血流。李子轩也好,寒朝宁也罢,不过就是个垫脚石,只要使得好,就能荣华富贵。”
潇潇看了一眼屏风,继续问道:“这就是你不顾廉耻要爬床的原因?”
秦雪妍面露狰狞,“这些年,他也没给过我好脸色,托他下水,又能如何?”
潇潇缓缓站起身来,“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害我?”
秦雪妍没有吱声。
潇潇看着秦雪妍眉眼处,新纹的痣,神色不明,“你想李代桃僵,那也得看看人家同不同意吧!”
“你不过就是个替身,朝宁本就与我有婚约,不过是荒废了些年,我取代你,他也不会有异议。”
潇潇深吸了一口气,“你都听到了吧?”
半晌的沉默过后
李子轩沉闷的声音从屏风内传来,“家仆冲撞了王妃,是子轩管教不严,只是家中新纳的小妾病了,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这仆人与她素来亲近,还望王妃高抬贵手,绕她一命,让她送她主子最后一程。”
秦雪妍不可置信的看着屏风后那道落影落现的人影,血水混着眼泪模糊了整张红肿的脸,“李、子、轩,你负我!你不得好死。”
秦雪妍还想再骂,就被幺幺一脚给踹晕了。
幺幺嫌弃的刨了刨土,直骂晦气。
……
潇潇的孩子出身了,寒朝宁的狐朋狗友们从五湖四海都来道贺。
宾客席里寒朝宁笑得和他那几天的小子一个样。
只有李子轩没来,理由很简单,家有白事,不宜出门。
新纳的小妾也香消玉殒了,一时间想要结亲的也因为李子轩克妻的名声,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