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刚恢复视力,眼睛还需要适应,陛下说了,今日贺宴,您就在屋里休息,不必去了。”
阿珂扶着潇潇的手,假意劝住道。
显然这话,对面前的潇潇很起作用,原本打算休息片刻的潇潇,立刻站起了身子,小脸上都是肃穆。
“阿珂,哥哥刚在京中立足,今日又初定北部,你该好好庆祝的,我作为他的亲人,得好好恭贺一下。”
“阿珂,让马夫备马,我要去皇宫。”
阿珂领命退下,去吩咐马父了。
潇潇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很是焦虑,这几日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阿珂说也许是身份的突然转变,让她有些不适应。
今日是平定北部匈奴的贺功宴,也是楚云鹤平定中原的最后一步。
潇潇作为楚云鹤的义妹,是一定要去见证他理想实现的辉煌时刻,因为潇潇知道,这一刻楚云鹤等了足足十三年。
潇潇坐在马车上,一路向东,看着沿街热闹的街市,拥挤的人群,嬉笑玩闹的孩童,潇潇说不出的欣慰。
马车来到玄武大门前,停了下来,阿珂搀扶着潇潇下了马车,正欲进去却被一旁的小侍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可有宴请玉碟?”
潇潇知道楚云鹤没有给自己玉碟,但贺宴她还是要去,只好问问侍卫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侍卫大哥,我这丫鬟刚来身边做事,毛手毛脚的没带玉碟,劳烦您能通报一声,就说我是仓灵县主,想入宫贺喜。”
守门的侍卫一听,不屑的瞥了一眼面前穿的略显素锦的潇潇,“没有玉碟就没有玉碟,还好意思冒充县主,什么仓灵县主,我听都没听说过,这儿可是皇宫,不是菜市场,什么阿猫阿狗胡编个身份都能进去的,走走走,滚远点,别妨碍我当差。”
一向心高气傲的阿珂,一听侍卫这话就急了,“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县主可是圣上的义妹,你这么对县主无理,小心我告到殿前去。”
侍卫见张牙舞爪的阿珂,也是火了,拔刀就要教训阿珂一番,“嗨我说你这小娘们这么不识趣,我好心劝你们,还倒打一耙,我今天倒要看看,没有玉碟,你怎么告到殿前去。”
阿珂见侍卫动真格的,叫嚷得更凶起来,很快这边的吵闹就引来了守门的侍卫长梁程。
“怎么回事?”
被拦下来的小侍卫见梁程来了,也是不服气道:“这里有人没有玉碟还想进宫。”
梁程顺着小侍卫手指的方向,提灯看去,在看清潇潇的脸后,立刻抱拳行礼道:“原来是县主大人,这侍卫刚入宫,还不认得县主,多有得罪。”
梁程说完就赶紧命人将潇潇和阿珂给送了进去。
小侍卫没见过一向秉公职守的侍卫长如此殷勤,也意识到了潇潇,恐怕就是那位皇后都很是喜爱的人,站在梁程一旁不再出声。
直到目送完潇潇离开,才敢出声,“首领,那人不会就是皇上养在外面的那位吧。”
梁程瞪了一眼小侍卫,“你知道就好,刚刚要不是我拦着,你可是要犯了大忌,皇上可对那位宝贝的很,以后记牢这张脸,别再犯浑知道了吗?”
小侍卫心有余悸的连忙点头。
潇潇一路畅通的到了的承德殿,看着觥筹交错的人群,随意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起初我还对这小儿保持怀疑,想着不过是沈奸臣新提的傀儡,没想到他居然能真统一中原,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江阁老,别说你不信,就是我也不信,如今中原一统,也算是了结了我华夏国的一大心腹,也算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
感受着周遭人群的喜悦,潇潇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抬眼望着远处那抹明黄,心情舒畅,也是真心替楚云鹤开心,多年夙愿得以成真,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的。
就在众人高谈阔论时,一名塞外的将士急行至殿前跪了下来。
众人见此行径,也纷纷停了下来,因为也此前只是探子先回朝得到的消息,并不可靠,这小将士的衣着应该是阵前锋,若是能从他口中得到确切消息,才是真的大获全胜。
现场逐渐安静,等着那小将士的回话。
那小将士浑身是血,一身狼狈,看起来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换洗,就来通报喜讯的。
小将士整个人匍匐在地,许久才出声,“梁平大捷……我军……胜了。”
不知道是急行的太累,还是太过激动,声音隐隐有着哭腔。
众人以为这小将士和他们一样,心中激动,也没在意他的异常。
四周欢呼声,四起,就连那些自持矜贵的世家,也开始不顾形象的吹起了口哨。
欢庆的氛围里,那小将士低着头,默默擦着眼泪,原先还有所克制,后来眼泪越来越多,再也止不住,伏在地上恸哭起来。
上首的楚云鹤向来心细如发,自然觉察出小将士的异样,起身扶起小将士,温声问道:“小兄弟,为何如此恸哭?”
“陛下,这位兄弟一定是在为我国能降服匈奴,一雪前耻而激动流泪。”
“匈奴小儿欺人太甚,如今我国得陛下这位明君实属不易,是我华夏国的大幸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着楚云鹤,丝毫没有了从前的针锋相对,仿佛他们从一开始就支持楚云鹤一般。
人心善变,楚云鹤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只有成为真正的强者,才会受人尊敬。
就在楚云鹤凝神之际,小将士断断续续的回话了,“回陛下……是是,楚将军没了。”
“哎呦,可惜了。真是天妒英才啊!老夫还没见到这楚小将军的英容,就没了。”江阁老惋惜连连。
小将士的话音刚落,高台处就有一茶碗落地的声音。
众人才从哀婉中回神,看向高位处的红衣女子。
女人姿容艳丽,生得是艳冠群芳,就连一旁的京中第一美人皇后江晚凝,也要逊色一番。
这人就是曾经的宠妃顾清婉之女,楚潇。
楚潇向来娇纵蛮横,自先帝驾崩,楚云鹤登基后才收敛点,在金晖院里深居简出,今日也是先帝驾崩后第一次参加宴席,没想到却弄出这么大动静。
楚潇却丝毫不在意人群的议论纷纷,只是木木的站起身,冲楚云鹤行了一礼道:“陛下,臣女有些乏了,想回屋休息。”
楚云鹤看着楚潇,神色晦暗,片刻后还是准了楚潇的请求,让她先回去休息。
“我说陛下也是仁慈,想当年这初弦公主娇纵蛮横,没少给陛下使绊子,陛下居然还对她如此宽宏。”江阁老再次感叹道。
“陛下仁爱,谁人不称陛下是皎皎明月,纤尘不染,得此君主,是我华夏之幸啊!”
又是一众的赞叹,潇潇听着这人群的奉承,笑着站起身来,正欲悄然离席,就被一旁的大宫女给拦了下来。
“县主,我家娘娘请县主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