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被你捆住了,跟死有什么区别,还有什么可怕的。”小丽陷入深深的绝望。
“也好,我们两母子几乎要被世人忘记,什么秘密都不重要了。时间过得太快,如果有来生我不要这样过。”男人喟然长叹。
“不要这样,你会幸福的。”小丽假装安慰男人。
“或许我从小就注定不幸福。母亲有时视我如宝,有时视我如草,仿佛她的幸福和不幸福都跟我有关系,谁叫我是一个私生子呢。
她一直把我当筹码,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把我当作嫁入豪门的赌注,可惜母亲押错宝了。
对方根本不在意她,还嫌弃她出身低贱。
母亲就想着把我生下来获得一大笔抚养费。
这次她倒压对了,对方确实给了一大笔钱,让她有那么远滚那么远。
母亲拿到钱快乐好一段时间,毕竟目的还是达到了,但有了钱又想得到爱,
母亲就一直生活在痛苦里,把所有怨气发泄在我头上,我成为她的出气筒。
我就在这样环境长大,对母亲是不敢反抗一句的。
我考上大学终于有机会远离母亲,但我发现无论去多么远,我始终摆脱不了母亲的影响,她的影子总在我脑海出现。
我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都像一个魔咒在我脑海里。
母亲还擅长抓挠别人的心思,她平常轻描淡写说一句话,都能击中我的心。
总之大学四年我会常常感到苦闷,毕业之后母亲强烈要求我在家附近工作。
我只好又回来她身边,刚开始那段时间我们相处十分愉快,可自从我交女朋友后,
母亲就不高兴了,她说我年纪还小,谈恋爱可以多等几年。
因为我谈恋爱经常出去玩,陪女朋友逛街,陪伴母亲时间越来越少。
母亲就说她老了,我好不容易读完大学回来,该先好好孝敬她,往后再找女朋友结婚。
可是我遇到女朋友感觉太幸福了,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是特别的女性。
我以前以为天下女人都像母亲那样,动不动骂人,打人。
我女朋友不是,她温柔似水,连说话都温声细语,一点不像我的母亲。
我跟母亲商量打算结婚,而且结婚后搬出去住。
母亲听到我要结婚,还要搬出去,立马跳起来骂我,就像小时候她被男人抛弃后,回到家指着我骂。
小时候的阴影开始大面积笼罩在我心头,我实在不想过那种生活了,我要跟女朋友开始另一种生活。
我便生气站起来走出家门,谁知道母亲纠缠着我,不给我离开家。
在楼梯口我们吵了几句,母亲又想像小时候打我,我手用力一挥,竟把她摔下楼梯,她的腰肢立马被摔坏。
我慌了神,立马把母亲送到医院,医生说需要住院。
母亲住院那段时间,我在医院陪一下她,然后找其他借口出去跟女朋友逛街看电影。
我知道母亲现在不能动,我们怎么玩耍都可以。
我还把女朋友带回家,肆意玩乐,我们疯狂地去爱,反正母亲躺在医院病床上,一动不能动。
原来母亲不在家,我是多么地开心,如果她永远不在家,那我不就可以无法无天,当时我心头掠过一段阴暗的想法,仅仅一瞬间。
这个家一直有母亲把持,她似乎没出过远门,甚至不见她有亲戚。
或许她因为怀有我这个私生子,跟其他人断了联系。
总之母亲住院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幸福。
女朋友也看出我对她的真心实意,有意要跟我结婚,多次暗示她想要一个小孩子。
我既然是私生子,不可能让我的孩子也是私生子,我就偷偷买了戒指,等女朋友再来我房间的时候,跪地求婚。
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求婚呢,因为母亲的阴影还在我的脑海若隐若现,我要用这种方式对抗。
可是就在我求婚成功那天,母亲拐着拐杖回来,她十万个不愿意我跟女朋友的婚事。
我也不顾她的反对,拉着女朋友就离开家。
后面就传来母亲呜呜的哭声,我也不管不顾。
我还当天就跟女朋友去拍婚纱照,我们准备要结婚。
母亲不知是不是想通,主动打电话给我,说同意我的婚事,但我不能搬出去住,还要我当场发誓。
我见母亲都同意婚事了,发誓就发誓,有什么大不了。
母亲竟然要我发这样的誓:如果我搬出去住,我的另一半会被车撞死。
当时我倒吸一口冷气,我说我做不到,母亲又开始呜呜大哭,说我有了媳妇忘了娘,连句话都不敢说。”
“那最后你发誓了吗?”小丽好奇地问。
男子惭愧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小丽看来,他的沉默代表他心里有鬼。
“你的女朋友呢,现在去哪里?”小丽问。
“哼,她死了。”男人冷漠地说。
“被车撞的?”小丽感觉鬼附上身那么害怕。
“我们搬回来跟母亲住好长一段时间,我们虽然没领证,但跟夫妻一样过生活。
不知怎么的,母亲对我的媳妇总不满意,平常对她爱挑刺。
我媳妇开始还能忍,毕竟她性格很温柔。无奈我的母亲没让她好活,三天两头就吵架。
我的媳妇忍无可忍,最后跟我说,要么跟她一起走,要么就一拍两散,以后各过各的。
我想都没想就说跟媳妇走,我们当即就收拾行李走。
我们走出门口时母亲还不放过我们,她在门口骂:别走那么快,小心被车撞死。
我们不理会,继续走,我们来到楼下,母亲又站在阳台大声骂:走路长眼睛啊,过马路要小心啊……
我听到母亲的咒骂,只觉得脑袋疼。
我们搬出去也并没有多开心,媳妇始终闷闷不乐。
有时她坐着整夜不睡,跟母亲生活那段日子,她太苦了。她得抑郁症了。
而我总觉得无论在哪里,母亲似乎还跟着我,我就想起她住院那段时间,我们在家是多么地开心。
那个’母亲不在家’的念头又飘过我的脑海,终于我决定给一包药放到母亲的水杯里,我要让她永远安安静静地躺着,这样她就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
“什么药?”小丽浑身颤抖。
“你想试试,橱柜里还有一点,十五年了,不知过期没有。”
男人缓缓伸出手,碰了一下小丽发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