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客栈时,一名暗卫把被五花大绑,已经晕厥的掌柜,宛如拖死狗一般拖了出来。
江以墨眸光淡淡掠过,下一秒却是朝周围环视。
叶七见他似是在四处寻找着沈姑娘,他刚要启唇说什么,一暗卫猝然急声喊道。
“世子,这房间里有死人,而且还是女子,您快来瞧瞧。”
这一叫喊,当即让江以墨心脏猛地一疼,内心只期盼着沈念容别出事。
他步步生风,阔步走到声音来源地,目之所及昏暗的房间里,铺满着草席,草席之下似是躺着人。
他忙吩咐道,“拿火把来。”
等火把照亮房间,暗卫一一拨开草席,江以墨确认四名死者里当中并未有沈念容,他悬着的心算是放下。
随即目光扫向围着的一帮暗卫,“让你们时刻保护好沈姑娘,她人呢?”
几个暗卫方才忙着去给江以墨报信的报信,剩下几个都在严刑逼供掌柜的过往的罪行,因为天亮之故,还真没注意到沈念容已经离开。
对上世子冰冷的视线,他们登时齐刷刷跪了下来。
“是属下们办事不力,没有看好沈姑娘,还请世子责罚。”
江以墨恨铁不成钢觑了几眼,眼下也没时间去追究他们之过,他匆匆转身,出门就要去寻沈念容。
刚一转身,玄二在门外看到一行人往客栈走来,他连忙躬身上前,拦住了江以墨。
“世子,我看到有官差来了。”
江以墨这些暗卫主要是为了提防孙家在路上行什么幺蛾子,眼下不宜明着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尤其是官差眼下。
他微微眼神示意,叶七立马命令暗卫,“都快走,先一步去找沈姑娘,若是办事不力,将她弄丢了,或者她再发生什么危险,你们也卷铺盖滚吧,世子府不养废物!”
暗卫们立即听命颔首,随即黑色身影宛如朔风般,从窗口消失。
这时,江以墨刚要转身,面色从容的出去,滁州县令徐诌带着几名捕快大步进来。
目之所及江以墨的身后躺着几具女尸,而江以墨穿戴不俗,眉清目秀,一副翩翩浊世之佳公子的姿态。
观面相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混不吝的富贵公子。
一定是他色心四起,带着两名小厮,将四名无辜妙龄女子先奸后杀,然后准备逃之夭夭。
他徐诌此生最恨这种草菅人命的富贵人家。
他当即气的指挥一众捕快,“快,将这个枉顾人命的登徒子抓起来,别让他跑了。”
见捕快一拥而上,叶七和玄二一左一右,就要拔刀冲上前。
这时,一道清糯微冷的嗓音越过捕快们传来。
“住手,徐大人。”
沈念容唤来了县令,就急忙赶马车跟着他一起过来,刚走进院子就瞧见了这荒唐的一幕。
听到沈念容坚定之音传来,徐诌微微侧目,急声道,“沈令史,这凶手还未跑远,正叫本官捉个正桌,你快来瞧。”
徐诌方才在县衙已经看过沈念容的牙牌,知道她就是名震湖州的第一女仵作,他钦佩之心登时油然而生。
沈念容迈着端庄持重的步伐走上前来,和江以墨视线相对,她又风轻云淡的很快错开,随即看着徐诌道。
“大人,他不是凶手。”
听着这句话,徐诌明显不敢置信,错愕的微微张张嘴。
“可他……分明……”
他想说看起来就是长得太俊俏,很像痴迷女色之辈。
可对上江以墨已经冰的几欲滴墨的眸子,还有他身旁一左一右,持着寒剑的小厮,他还是止住了口,目光只看向沈念容。
“沈令史,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念容刚要启唇对他解释什么,江以墨看见她安然无恙,又看到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名县令侮辱自己,他心情登时由喜转怒。
不给他们互相通话的机会,直接大步上前,握住沈念容手腕,就将她拽出了门外。
见这个满脸倨傲的男子敢这般无礼,徐诌气的当即要带着捕快追出去,却被叶七和玄二生生拦住了。
叶七眼眸微眯,唇角扬起嗤然弧度,对着他冷冷诘问。
“徐县令,你知道我家主子是什么人吗?你敢对他这般僭越,想好死后要埋哪儿了吗?”
徐诌看着他,“不过是某家富贵公子,我徐诌虽为一方县令,但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你不用说些恐吓言辞,本官不吃那套!”
说罢,见他要走,叶七立马拿出世子令牌,举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道,“看清楚了,我家主子是京都顺阳侯府世子,还是圣上亲派的大理寺卿,与他刚刚同行出去的是我们以前的世子夫人,你且睁大眼仔细瞧清楚。”
徐诌没想到这个白面粉郎来头竟然这么大,他心中的怒气说到底还是敛了下去。
他知道顺阳侯府是世代忠义之家,颇得圣上倚重,那小子如果真是顺阳侯府世子,那他方才倒是唐突了。
叶七见他吓得不敢言语,便立马指挥道,“你带着你的人快进去好好勘测那些尸体,要是敢不长眼的打扰我们世子的好事,别怪我的刀剑无眼。”
徐诌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带着一众捕快进去了。
门外,沈念容被江以墨拽到了后花园里,她手腕都微微泛疼。
她脸色微愠甩开他,看着他冷冷道,“江以墨,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变得这般没有礼义廉耻?!”
见她言辞这般犀利辱骂自己,江以墨不由气笑了,“我变得这般,还不是被你气的?”
“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这般跟我作对?昨夜夜黑风高,你不言一句就偷偷跑掉,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你就算再恨我,也该顾忌着自己安危才是……”
沈念容微微勾了勾唇,眼底哀伤与难过并存,“我不走掉,是还要待在客栈,妨碍你和你的心上人吗?江以墨,从前比昨夜更危险的事我都因为你和你的心上人经历了,你现在又来装什么深情?我的死活现在又与你何干?!”
“从前疏忽,冷落你是我不对,但是姣月她并未有害你之心,你说因为她发生了危险之事,什么意思?”
江以墨问着,走近一步想要靠近她,安抚她。
沈念容却是后退一步躲开,不由讽笑道,“没什么意思,萧小姐是天上皎月,我是地下污泥,她那般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害人?只有我,是害得你们不能成双成对的罪魁祸首,我是罪人,够了吗?”
说罢,她转身要走,江以墨下意识就抓住了她,微凉的音色带些迫切道。
“你何苦要如此说……就算我曾经跟她牵扯过,但是你也不跟李煜、南羽有过瓜葛吗?我们就当扯平了,以后谁也……”
他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巴掌便瞬间打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