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翎的哀嚎声顿时响彻寒寂的雪夜，这下他也算是见识到了，江以墨不是在跟自己闹着玩的。

    他嘴唇颤抖着道，“江以墨，要我说可以，前提是你不能杀我....”

    他话音未落，叶七举起匕首，又要戳通他的左手掌，他再也不敢打商量，只哭着求饶道。

    “我说....我如实说，请别在伤害我了....”

    江以墨这才眼神示意，叶七退下。

    待周围恢复平静，孙翎颤抖着嗓音道，“从前年开始就有人吩咐我大哥，每三月就必须要取男子心脏，给她入药，且必须还是在男人心情极度欢愉的情况下，未死绝之前，活活剜出的心脏。”

    “于是，大哥就想出了黑猫掏心的计谋，以此来伪装杀人现场，诱导官府，让他们找不到人为杀害的痕迹。”

    听到这，沈念容蹙眉怀疑的看着他，“既是孙耀琦指派你去伪造凶案现场的，那他为何要选千里之外的湖州，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

    孙翎如实道，“因为湖州盛产鸠猫，而吩咐大哥的那位高人，背后请的巫师，就出生于湖州，他做法算出的，符合入药的，生辰八字都相符的男子，大多都是湖州人士。”

    原来如此。

    怪不得十三条命案都发生在湖州一带，怪不得他们会把南花巷当做凶案地点。

    江以墨看着他，“从你们杀第一个人开始的作案过程，以及帮凶都如实讲一遍！”

    孙翎，“杀第一个人，我们还没有经验，当时锁定男子了，就趁着夜深将他灌醉，随即带到了南花巷，让一名妓子伺候他，就在他最高兴之际，我们放出事先准备好的黑猫，在他胸口挠出爪痕，在他痛苦挣扎之际，用匕首剜出他的心，最后将他的尸体丢给鸠猫啃食，直到他全身浸满浓浓毒液，彻底死绝，我们才会将尸体抛到荒郊野外。”

    听着这段惨绝人寰的话语，在场的人呼吸都不由顿了顿。

    此刻躲在后面的魏公公神情也是一脸凝重。

    没想到孙耀琦素来风流，作风不正就算了，竟然还用如此残忍的手段策划了长达两年之久的杀人掏心案。

    这下他们孙家别想在置身事外。

    ......

    随着孙翎断断续续讲完一些作案细节，天色已渐近天明了。

    江以墨看着脸色苍白，几近奄奄一息的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指使孙耀琦干出这等泯灭天良之事的人，到底是谁，你当真不知情？”

    孙翎头摇的似拨浪鼓，“我真的不知，那人手下有个巫师，素日都是大哥与那巫师联系，我真的不知她是谁啊？”

    “那巫师呢？你可见过？”

    孙翎抬头，“没见过，但我知道他们都住在京都，身份当是不菲，其余的事真的都是大哥安排的，我真的不知，世子...江世子....求你了，我把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坦白了，求你放了我吧？”

    江以墨冰冷的面色和肆虐的暴风雪一般冷虐决绝，“会放了你的，但不是现在！”

    说罢，他转身，迈了几步，走近沈念容，“关于作案细节，我已让玄二全部写明，届时将孙翎押回，一起呈给皇上即可。”

    “你还有什么问的吗？”

    他看着她，目光满是缱绻温柔。

    沈念容还真有个问题，她点点头，便大步走近孙翎，“你说，每次帮你们残害杀人的妓子是不是孟酒两姐妹？”

    孙翎没了内力，心脏又挨了好几脚，在如此严寒暴虐的天气，他身上的披风也不翼而飞，他此刻已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深怕 自己回话慢一些，虎视眈眈的叶七又会给他一刀，于是他忙不迭点点头，道，“是，每次杀人都是我们三人一起做的。”

    “世子第一次来湖州南花巷那日，我就与孟欢正在楼上杀朱贵虎，眼看世子正巧要撞上来，孟酒才从后门下楼，故意与他搭话，拖延住了他。”

    他这么一说，江以墨也清晰的记起了那刻，他那时也怀疑过孟酒，只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这时，沈念容突然拔开围在一旁的暗卫，朝对面死士看去，却并未发现孟酒的身影。

    她转身大声问孙翎，“孟酒呢？”

    .....

    孟酒方才眼睁睁看到孙翎被捕，被折磨，她知道依他的孬种性子，定会熬不住刑，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

    所以，她连忙趁乱逃了，逃到不远处，孙翎刚才乘坐过的几辆马车上，费了好些精力，才找到了她的妹妹。

    只见她妹妹脸色苍白，上次身子还未好全，这几日又是连夜的奔波驾驶，她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

    “妹妹....欢儿...你醒醒？姐姐来救你了...”

    孟欢已经好久没见到孟酒了，突然见到她恍若隔世，她眼睛费劲的撑开一条缝，就看到了已经哭的不能自已的孟酒。

    她面色虚弱的张口，“姐.....快逃...孙翎他...就是个畜生！”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

    孟酒看着她满眼的恨意，不借道，“他本来就是个禽兽，我们这么多年委身于他也不过是图他的钱财，也算银货两讫，你听姐姐的，我们立马离开这里好吗？”

    孟欢摇头，“不....是他杀了我的孩子，害死孩子后....还强暴我，他不是人....”

    孟酒没想到沈念容说的竟然是真的，孙翎还狡辩说他没有伤害她妹妹。

    这个畜生！

    她含着悔恨的泪水扶起孟欢，就带着她跳下了马车，低声道。

    “妹妹，孙翎他已经落网了，江世子不会放过他的，姐姐现在要趁乱带你跑，为了不惊动那些死士，我们现在不能坐马车，你坚持一会儿，等走远一点，我们再想办法找匹马....”

    两人相互依偎着，正埋头跑，突然，一声声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下一秒，一匹马的嘶吼声就在她脑袋前炸开。

    她们踉跄着后退几步，惊恐的抬眸，就见肆虐的飞雪中，黑黝黝的骏马之上，坐着一名满身杀气的黑衣男子。

    那男子的脸和孙翎有着七八分相似，但眉宇间却比孙翎狡猾阴毒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