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念容扶着他进去,经过那棵槐树底下时。
见他突然站在树下不走了,白皙修长的手还缓缓伸起,握住了一缕红飘带。
沈念容当即明白过来,便问他,“你是不是也想许愿?”
江以墨颔首,“嗯。就像你说的只要在这里许愿,也许就会有美满幸福的姻缘,我们该试试的。”
他如果想的话,沈念容也没有异议。
她转头往四周瞧了瞧,才道,“那里有可以写心愿的小木牌,我们去那儿写吧。”
两人来到了专门供信男信女写心愿的小木桌前,看到桌子上笔墨都一应俱全的整齐摆放着。
沈念容考虑到江以墨眼睛看不到,便提议,“我帮你写吧,你有什么心愿告诉我。”
江以墨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就轻声拒绝,“心愿要自己写才灵,你写你的,我自己可以。”
“那好吧。”
沈念容将毛笔蘸了墨递进他手里,自己也随即拿起一只毛笔准备写。
这时,江以墨清淡的嗓音又在她耳畔温声提醒,“阿容,这里是求姻缘的,你只有写我们的姻缘才会灵验。”
他了解沈念容,她现在并不相信感情,也不相信祈愿求姻缘这种事,所以心愿她大概率会写什么天下和平,所有人无病无灾的话语。
那是他不想看到的,他不想她敷衍对待他们的感情。
沈念容本来想写祝他早日康复,以及天下太平盛世的话,可听到他提醒,她还是决定换一个。
她微微颔首,“我懂得,你写你自己的吧。”
看着江以墨低头开始认真书写,沈念容也开始埋头写。
半刻钟后,两人拿着心愿牌来到了那棵老槐树下。
江以墨问她,“你写了什么?”
沈念容本来不想告诉他的,可怕他眼睛看不到又会瞎琢磨,她便一字一句念给他听。
【愿君长安,与卿相守。】
“你这会不会太敷衍了?”
江以墨接过她手里的小木牌,一脸不满意的想要销毁,让她重新写一个。
沈念容下意识就伸手去夺,“你不懂,我虽然言简意赅,只有寥寥几字,但其中可有深意呢,江以墨你还给我!”
江以墨自然没有给她,只握住她乱动的手腕,道,“那你告诉我,有什么深意?”
“我……”
沈念容望着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咬了咬唇才道,“你听不懂吗?这个君就是你,这个卿就是我,我写这句话意思就是希望你平安,我们能长相厮守。”
听她这么说出来,江以墨顿时觉得顺耳多了。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见他听着,唇畔露出一丝浅显的笑意,沈念容才蹙眉催促道。
“可以。”
“不过,我有个请求。”
“请求?”
沈念容脸色茫然的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我记得你从未主动亲过我,不如就在这姻缘树下,天时地利人和,你主动些好不好?”
男人说着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就将她扯到了自己怀里。
沈念容猝不及防被迫贴近他温凉的胸膛,感受着近在咫尺的诱人呼吸,她心跳顿时跃如擂鼓。
脸颊滚烫间,她试图挣脱他的桎梏,“谁说我没有主动过?那夜……”
“那夜不算!”
江以墨温声打断她,“那夜你只是怕我想不开,才会逢场作戏,我要的是你发自内心的…主动。”
她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江以墨虽然看不到,但也能一一明了。
沈念容以为自己演技足够好,可没想到她的想法完全都被他看穿。
被他紧紧拥着,再听着周围络绎不绝的香客声,沈念容的脸色已经红的能滴血。
“这里可是寺庙…”
她轻惴不安的话音未落,江以墨揽住她腰,两人当即瞬移到了大槐树后。
背靠槐树,沈念容完全被他的气息笼罩,她的心不由蠢蠢欲动。
“这里没人。”
江以墨说着,修长温凉的手指摸索上她的下颌,指腹在她脸颊轻轻触摸,像在通过手指感知着什么。
“已经有两月未见你了,我很想你,不知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我摸着……”
他话未落,沈念容踮起脚就亲上了他的唇。
江以墨揽着她腰肢的手微微收紧,黑暗空洞的眸子里恍惚瞧见了一丝光明。
他缓缓闭眼,那明亮的光里似清晰的浮现起沈念容的脸。
她抱着自己,娇软的身躯紧紧依偎,她的爱,清浅炙热。
…
沈念容忘我的亲了一阵,才觉自己又被江以墨蛊惑了。
她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上他的当,那夜是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她缓缓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低下头瞧见他手里还紧紧攥着自己的小木牌。
她伸手抽出,不自在的扭头道,“我去挂牌子了。”
等她走到一旁平复好心率,找了个位置挂好牌子,就见江以墨来到了她身旁。
她侧眸凝他,“你的牌子呢?”
江以墨偏偏头,“已经挂好了,你要去看看吗?”
沈念容摇头,“不要。”
她不看也能猜到他写了什么,他现在变得很不正经,尤其总是喜欢用淫词艳语来蛊惑她。
“不看就不看罢,我知道你的就可以了。”
江以墨也不气恼,只勾着一丝无奈的笑,牵起她的手,就往姻缘庙里走。
“既许愿了,就必须要进去拜一拜的。”
等两人烧香虔拜完,出了姻缘庙,顺公公也提着两个大食盒找了过来。
“公主,奴才给您和世子送午膳来了。”
沈念容挣脱开江以墨紧握的手,就选了一块宽旷的草地,吩咐道,“就摆在那里吧。”
看着自己精心安排的饭菜都一一摆在那里,沈念容便搀着江以墨过去席地而坐。
顺公公这时看着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他也不好站在那里当木头桩子。
便恭敬道,“公主,那奴才先退下了,奴才在寺庙外等您。”
沈念容笑着点头,“好,你自己随意转转吧,等天黑我们就回去。”
看着顺公公走远,沈念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递到男人嘴边。
“你尝尝看,是不是合口味。”
江以墨没想到她会主动喂自己,他微微窃喜了下,就咬上了那块肉。
一入喉,只觉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是脆皮香草鸡?”
他以前每每用膳都会必点的一道菜。
沈念容知道他喜欢,便又夹了一块,“是,喜欢你就多吃些。”
她今儿吩咐顺公公去采买之时,还担心过了三年,他的口味早都已经变了。
他吃了几口,沈念容便换了一道菜,夹给他。
一入口,他也觉得分外熟悉,“这是烀皮甲鱼?”
沈念容想点头,又想到他看不见,便柔声开口,“嗯,都是让人新做的。”
江以墨想到了什么,便问她,“你还点了什么?”
“熘鱼片儿、熘白蘑,什锦苏盘、蟹肉羹、樱桃肉、菱角糕…”
沈念容指着菜品一一报出,这些都是三年前的江以墨最爱吃的,她那时有仔细做过功课。
甚至还学着去做过这些菜,只可惜那时的他并不想吃。
江以墨听到这些无比熟悉的菜名,心里瞬间涌起酸涩的痛。
从前的沈念容真的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爱他。
只可惜,他已经辜负。
良久,他才微微扯唇道,“辛苦你了。”
辛苦记他的喜好记那么久,即使被伤得遍体鳞伤,也从未忘记过,还愿对他真心相待。
说罢,他微微倾身将她拢入怀中,眼底心里满是浓浓诉不清的爱意。
“以后换我好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