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剑山……太阴峰上
自柳无咎离开封剑山之后,那封剑山代掌门的重任,便依照他留下的书信安排,沉甸甸地落在了太阴峰山主兼副掌门周闾的肩头。这本该是一份荣耀,可周闾却满心的不乐意。这决定来得如此突然,未经丝毫商议,就这么硬生生地塞到了他手里,仿佛他只是个随意被安排的棋子,毫无自主选择的余地。周闾心中暗自愤懑,觉得自己在这门派中的地位和话语权,似乎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此时,太阴峰上
周闾正坐在房内,对着剑书阁的藏书愁眉苦脸。这些平日里能让他沉浸其中的书卷,此刻也失了几分吸引力。他心里正为这代掌门之事烦闷不已,忽闻有人进了房间,不禁皱了皱眉头,极不耐烦地抬眼朝门口方向望去。
只见那传话弟子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先是端手躬身,行了个标准的礼节,而后小心翼翼地向周闾说道:
“山主,天泽峰来人啦,是一名小道士求见呢,而且还指名要见首阳峰弟子林睦。”
听着传话弟子的话,周闾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起来。他本就对这代掌门之事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又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求见之事,当下便想直接把这麻烦事儿给推出去,让传话弟子去找柳无咎去处理,也好让那宗主知道知道,这门派里可不是什么事儿都能这么随意安排的。
“有事就去找宗主,跑我这儿来干嘛!”他没好气地吼道,眼神中满是不耐,说完便又气呼呼地把目光落回了手中的书卷上,可那书上的字,此刻在他眼里却仿佛都在跳动,根本看不进去。
传话弟子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回应道:
“回山主的话,宗主这会儿不在天泽峰上呀,大小事务如今得由副宗主您来料理呢!”
听到是名不见经传的林睦,周闾更是觉得荒唐可笑。他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我这忙得焦头烂额的,又是代掌门的事儿,又是门派里各种杂七杂八的事儿,哪有闲工夫去管一个什么首阳峰的无名小卒的事儿。”想着,他便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依旧盯着手中的书,随口敷衍道:
“不在天泽峰上,那就去其他几座主峰找找看呗!”
那传话弟子倒是个识趣的,听了这话,心里明白这周闾是真不想管这事儿,便准备抬脚退出周闾的房间,也好赶紧离这“火山口”远点儿,省得遭了无妄之灾。
其实,周闾心里也清楚得很,即便让传话弟子去找柳无咎,最后多半还是会兜兜转转落到自己头上,毕竟现在自己是代掌门,这责任想推也推不掉,不过是给自己添堵罢了。可他就是忍不住这一时的气,想先把这麻烦事儿给打发走再说。
想到这儿,周闾又琢磨了一下,终究还是在那传话弟子即将踏出房门之际,叫住了他。毕竟,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也担不起这责任呀。
“来的是什么人?所谓何事?”周闾问道,眼睛虽仍未从书上移开,但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冲了。
传话弟子赶忙躬身应答:
“那小道童自称子铭,说他来自幕云山、幕云道观,受他师傅赵真人所托,前来送一样东西。”
周闾听后,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心里也一直在想怎么推脱,
“行了,我知道了,没什么大事儿的话,就把他打发走吧!”
传话弟子见状,明白自己已获默许可以离开,便转身准备往屋外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就听身后周闾嘴里开始反复念叨着“小道童”三个字。
没过多细想的周闾,转眼间突然想起了那耳熟能详的“幕云道观”,嘴里不禁又念叨起这熟悉的名字来:
“‘幕云道观’,那不是赵司丘的……!”
一瞬间,赵司丘的神态模样仿佛在周闾脑海中鲜活了起来。周闾心里猛地一紧,像是见了鬼一般,他深知赵司丘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周闾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猛地提高声音,朝着已经走出房间几步之外的传话弟子大喊道:
“唉~等等!”
听到身后传来周闾的喊声,那传话弟子赶忙在原地顿了顿,随即转身,望着门口的周闾又抬手行了一礼。
还没等他抬头,又听到周闾的声音传来:
“那林睦若是出了悬空塔,便带他去见一见那小道童!”
“弟子遵命。”传话弟子应道。
说完,传话弟子先是踱步转身,连着往后退了几步,这才放心地朝着院外走去。他可生怕这副宗主还有什么没交代完的,又突然喊住自己呢。
待走远之后,确定没再听到周闾的声音,传话弟子这才径直朝着悬空塔的方向走去。
画面一转,悬空塔下
少年白奕清紧握着的手缓缓摊开,一颗煞魂珠出现在林睦眼前。
白奕清看着林睦,心里满是感激与愧疚交织的情绪。感激的是,若不是林睦在最后关头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挡住那煞妖,他们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愧疚的是,自己之前还想着独自面对那煞妖,让林睦赶紧离开,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连累了他受伤。
“这煞魂珠可是好东西,方才那煞妖妖魂,可是一只四阶妖兽残魂。这四阶煞魂珠,虽说比不上四阶妖丹,但若是阵师得到此物,比起那四阶妖丹,也是不遑多让呢。你收下吧!”白奕清诚恳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林睦见状,赶忙推辞道:
“这是你的战利品,我不要。”
林睦心里其实也很矛盾,一方面,他觉得这煞魂珠确实是白奕清辛苦得来的,自己没理由收下;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和白奕清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危机,若是在这种时候还分得那么清楚,似乎又显得太见外了。
“若不是你在最后关头挡住那煞妖,我们早就死在里面了!其实,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是人情!这煞魂珠就是你的,赶快拿走!”白奕清一脸认真地坚持着,他觉得自己若是不把这煞魂珠给林睦,心里这道坎儿就过不去,总觉得亏欠了林睦什么。
听了这话,林睦也不好再推脱,只得识趣地接过了煞魂珠。
白奕清却不知道,在最后关头,出手相助的还有冰凌石的主人——柳无咎。
画面一转
悬空塔的一层废墟之内
化形煞妖残魂戴堕,正暗自感应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他察觉到自己手下的黑毛鸟残魂泯灭,不禁大吃了一惊。
戴堕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他心里,黑锋虽说只是手下的一只四阶妖兽残魂,但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对付那两个灵感境的小子,即便再不济,也应该能逃得出来的呀。
“黑锋的妖魂消散了,怎么会这样?他们只是小小的灵感境,即便再不济,也应该能逃得出来的呀。”戴堕在心里暗自惊呼。
戴堕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瞬间便来到了冰原崖谷之外。
雾凇林内,寒泉洞外,先前林睦等人的气息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戴堕手里紧紧握着一根黑色羽翎,那是黑锋的遗物,此刻,他看着这根羽翎,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哼,那两个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让黑锋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此仇不报非君子,等我一年之后血洗你封剑山!”戴堕在心里暗暗发誓,随后,他身形再次一闪,又消失在了原地。
画面一转
封剑山天泽峰上,小道童子洺正坐在纳凉的石亭之中,闭目养神。
在道教一脉中,修道之人向来极为注重修道、养气,即便在闲暇时刻亦是如此。此刻,小道童子洺便将这修身养性之道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心里想着,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和心境,才能在这漫漫修道之路上走得更远,才能更好地领悟大道真谛。
此时,先前那传话弟子已然带着出了悬空塔的林睦,两人缓缓迈步来到了山门外凉亭的不远处。
“这位道友,你要见的林睦,我已经带来了!”传话弟子朝着子洺说道。
子洺闻声,赶忙睁开双眼,端手对着传话弟子行了一礼,说道:
“谢过师兄!”
传话弟子将人带到后,便转身离开了石亭。
子洺顺着传话弟子的话锋,转过身来,看向了林睦。
只见一个身形略显瘦弱的少年出现在眼前,那平平无奇的样貌,实在难以让人眼前一亮。
子洺看着林睦,心里不禁暗暗诧异。他在心里暗自嘀咕着:“师傅到底是怎么想的呀?让我把这么重要的《天师图》交给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看他这模样,普普通通的,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一想起师傅交待要亲手将《天师图》交到林睦手中,他就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他上上下下将林睦打量了一番,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实在生不出太多的好感。
“你就是林睦!”子洺开口问道。
“在下正是,不知这位道友,有何指教!”林睦略带恭谦地回应道。
然而,子洺并未答话,只是手中法诀轻轻一引,一道画卷便悄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在他的操作之下,画卷径直飘落至石桌之上。
站在凉亭之内的林睦,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看着那画卷,竟莫名地感觉如同那日见到雷火峰峰主的灵宝一般,有种吞噬灵识的熟悉感。
仿佛置身于那画卷营造的幻境之中,林睦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巨像身下,任凭他如何使力,身体却仍是动弹不得半分。
不过,林睦瞬间便从这惊奇的感觉中回过神来,随即不由地出声向小道童问道:
“这是……何物?”
小道童听了,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林睦的问题,反倒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要求:
“你若能将这桌的《天师图》打开,那……这一幅《天师图》便送你了!”
说完,小道童便紧紧地盯着林睦,眼神中满是探究,想看看林睦到底会作何反应。
只是,子洺并未察觉到,自己语气中那不太相信林睦能做到的口吻,已然表露无遗。
子洺在心里暗自想着:“哼,就凭他这模样,能打开这《天师图》才怪呢。师傅也真是的,非要我把这宝贝交给这么个不起眼的家伙。不过也好,先考考他,要是他真打不开,到时候我就有理由不把这《天师图》给他了,也不算违背师傅的嘱托。”
其实,林睦并不知道,那小道童原本只是受师傅嘱托,将《天师图》交付到他手中即可。
只因那传话弟子办事有些拖沓,导致子洺等得有些不耐烦,心中不太愉快。
再加上看着林睦这普普通通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能够托付灵宝的人。
于是,小道童心生一计,这才有了对林睦的这一番考验。
林睦看着小道童那带着怀疑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委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呀?就因为我长得普通,就这么不被看好吗?这《天师图》到底是什么宝贝,为什么要这么考验我呢?哼,不过也好,既然他不信我能做到,我就偏要试试看,让他知道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