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古泰来说道。
“明家主这个怕是不能够,我们仨要请的贵客,唯独不能请你。”
明安达哦了一声,不解地问道。
“这是为何呀?”
秦安说道。
“明家主,这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商场和官场也是一样的,你的处境我能理解,可的确是有些人不该得罪,你既得罪了那站到一旁去相安无事便也好了,这个时候还上前来撩拨你是怕得罪人的罪得不够深了?”
江德胜也说道。
“明家主,咱们好说歹说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虽然平日里多有竞争,但也少了一家独大的专断,再怎么说咱们也算得上是相辅相成,你走吧。”
明安达双手交叉于身前,闻言笑了。
“人人都知道魏王殿下南下来了苏杭,我这番也是想为了以前的事,想来和魏王殿下赔个罪。”
“咱们都心知肚明,魏王殿下此番南下,这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是个机会,魏王殿下手下二十四条商队若能合作,咱们手上彼此管着的这些生意,便可一个接着一个乘着这股东风卖往大云各地。”
“咱们都有船队可出海,但这北方北武,西方西域,这些地方不论是明家还是三位都没办法触及,只有魏王殿下,才有这个本事。”
“我再说得明白一点,你们三位一朝得了势还会放我明家一条生路吗?我明家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各位来堵我明家的活路,做生意嘛,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咱们一起做,总好过你死我活的商场争斗不是吗?”
古泰来冷哼一声。
“明家主,你向来都是说得好听,上嘴皮儿一碰下嘴皮儿道理全在你嘴里了,你今日知道和气生财了,往日逼得我们三家不得不联手才能讨得一条活路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如今你来分明是来坏我们三家的好事,若是叫魏王殿下看见我们三个和你在一起,那便是断了我们的回路了,明家家主,这苏杭城内可不是光有月华楼这么一个酒楼,你若不松手,我们便去竹林馆。”
明安达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三位,竹林馆那边我也包下来了。”
“你!”
就在这时,叶平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江南四大富商今日齐聚月华楼,本王来得正是时候。”
明安达眼疾手快趁着另外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站到了三人身前,向叶平安恭敬拱手,弯腰九十度,恨不得把脑袋也插到地上。
“草民明安达,见过魏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三人一见明安达反应竟然如此迅速,恨得牙根痒痒,只得站到明安达左右两侧,异口同声请礼道。
“草民古泰来(江德胜)(秦安),见过魏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叶平安笑了笑。
“四位快快请起,明家家主,你我终于见面了,真是巧,当初在南中本王可是记得明家家主的好,要不是明家家主,本王差点就能提早灭南罗,班师回朝了,本王在这谢谢你了。”
明安达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惊慌失措地跪下来。
“魏王殿下,当初草民也是被人骗了,打死草民也想不到朝廷当时缺粮已经缺到了那个份上,我只是想着在南中百姓们日子过得艰苦,想出手援助一番,把这些粮食都发往了徐州登州等受灾之地,草民真是无心之失,请殿下恕罪呀。”
叶平安哈哈一笑。
“明家家主这是干什么呀?本王真是在谢你呢,要不是你,本王现在已经把南罗全部纳入大云的版图之中了,现在国舅爷的公子就要带兵南下去收复南罗了,你这招投桃报李之计,用得真是好,真是妙,本王都恨不得抓着蛤蟆来让他给你呱呱叫了。”
明安达将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在月华楼的食客们,眼见着在当地呼风唤雨的明家家主跪得如此恳切,连看热闹都不敢,纷纷在桌子上留下银钱,连门都不敢走,跳窗而逃。
叶平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来明家家主在苏杭也是总督第二的存在呀。
“明家主起来吧,本王可受不起你的礼。”
说罢,叶平安走向柜台,看着紧张到胡子都在抖的掌柜的温声说道。
“掌柜的还有雅间了吗?”
掌柜的紧张地吞咽了口口水。
“原本应该是没有的,现在应该有了吧。”
叶平安从怀中摸出了五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桌上。
“那就挑些空闲的雅间,最好是尽量靠向太湖边上的,上好酒好菜,多的银子都存在柜里,反正本王今年要在江南过年,以后有的是机会来。”
能做月华楼的掌柜的,这眼力定然是不简单的。
他看得出来家主是来向魏王殿下求饶来的,魏王殿下身份自然是无比的尊贵,就更不要说旁边还有一位公主殿下了,一个手里掌有兵权的王爷这得是个什么存在?一个备受陛下宠爱的公主,这又是个什么存在?
莫说是他这一个小小的月华楼了,人家要是愿意咳嗽一声,就能让一个五品小官灰飞烟灭,他就是个做掌柜的,哪里敢得罪人家魏王殿下?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明家在苏杭经营百年已是根深蒂固,这影响力就算是总督大人也要卖三分薄面,他魏王殿下掌有兵权又有钱,实在是一个压不住的人物,到哪儿去别人都得退让三分。
可这里毕竟是苏杭啊,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明家就属于苏杭两条最大的地头蛇中的其中一条。
若魏王走了,这明家发难,这月华楼一样也是个不好的下场,这可怎么是好?
明安达见到掌柜的看向自己,一瞪眼睛,意思是你看我做什么,王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掌柜的却是在紧张状态下判断错误了,把明安达的意思误解成了不许收这个银子,无论如何地把王爷送到我订的那个雅间里去。
掌柜的眼见如此,手指放在了银票上,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地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