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桌上的食物被消灭得所剩无几时,尹唯一突然打破了沉默,轻声说道:“饭后能给我讲讲我的母亲吗?我真的好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众人,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
听到这话,徐景熙的眼神微微一黯,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沉声应道:“好。”声音低沉而略带一丝凝重。
饭后,尹唯一半靠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等着听关于母亲的故事。此时,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变得安静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兰溪所讲的是母亲还未成为徐小希之前的人生,兰溪他那玩世不恭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种崇敬之情。
随着他的讲述,尹唯一仿佛看到了那个在社交场上游刃有余、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对自己的亲姑姑充满了无限的敬仰。
从兰溪的话语里,她了解到这位曾经的女王继承人是多么的备受民众爱戴。她就像一颗璀璨的明星,光芒四射,令人无法忽视。这样耀眼的人物,自然会成为人们心中的偶像。尹唯一不禁暗自感叹,如果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政变,或许母亲的人生将会一帆风顺,充满荣耀与幸福。
当徐景熙开始讲述他记忆中的母亲。与兰溪口中那个高高在上的形象不同,徐景熙描绘的母亲聪明、美丽且大方,更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子。
她既有少女般的灵动活泼,又怀揣着青春期特有的懵懂期许。在徐景熙的回忆中,母亲总是面带微笑,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这种截然不同的描述让尹唯一感到十分惊讶,但同时也让她对母亲的印象越发丰满起来。
她看得出来,徐景熙在说起母亲的时,眼神里全是爱意与遗憾,她想如果当初徐景熙能勇敢一点,母亲再自私一下,会不会这份遗憾就不会延续。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命运从来都是捉弄人的。
至于后来,母亲为了报答徐家的恩情,在外婆那强大的压力之下,不得不违背自己内心的真实意愿,嫁给了那个自己丝毫没有爱意的男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实早在这之前,徐颖早已经和尹卓航心心相印、两情相悦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自己那位精明能干的外婆又怎会毫不知情呢?毕竟像她们这种声名显赫的大家族,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迎娶一个身份来历都不明不白的女子进门呢?所以说,事到如今再来争论究竟是谁对谁错,又能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呢?
那个尹卓航压根儿就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他居然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他人强行掳走而无动于衷,就这样放任不管。
结果导致母亲整整失踪了长达八个月之久!在这漫长的八个月里,母亲到底经历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和痛苦,简直让人不敢去细想!
母亲以一己之力成功逃脱归来。只是这一路所承受的那些辛酸和苦楚,恐怕也唯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明白了。
而关于母亲对骆恒的那份感情,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谜团,让作为女儿的“我”始终捉摸不透。
如果说母亲不爱骆恒,那为何又如此执着坚定地非要把“我”生下来不可呢?可要是说母亲深爱着骆恒,那么在那样恶劣艰难的环境条件下相识相知并走到一起,他们之间的这份爱情似乎又显得并不是那么纯粹无瑕……
如果你问我爱是什么?我的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回顾母亲的一生,其实也是那么坎坷艰难,从出生被人寄予厚望,不得不时时刻刻严苛要求自己,到中途变故捡回一条命,几年的自由换来了最终的郁郁而终,自己也成了结束她生命的终结者。
她的一生又何曾不是被命运玩弄在股掌之间呢。再看看这些活着的人,除了懊悔也只剩下遗憾了吧,可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也许他们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是我们不想选,而是有一股力量控制着我们去选。
也许是世俗的枷锁,人言可畏的急切,执拗的认知很多很多原因,任何因素都会成为你选择的阻力。
值得庆幸的是母亲这样一个人,爱过恨过拥有过,所有人都爱着她,虽有被利用,总归比自己幸运。
我不曾拥有什么,自出生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我的爱被人践踏,我的才被人嗤之以鼻,我的恨无处可诉,我的悔无地可归。
我啊,就像一片漂流的浮萍,选择不了来处,也不知归途。
故事讲完了,太阳也落山了,尹唯一本想起身去趟洗漱间,这才发觉自己一个姿势太久,早已麻木。
笨重的身体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几个大男人同时看向尹唯一,那一双双殷切关心的眼神,让人不自在。
傅九洲不知何时冲到她的身边,殷切的声音带着颤声:“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尹唯一皱了皱眉,无奈道:“一个姿势时间太久,麻了,我要去洗漱间,你抱我。”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些震惊,今天的尹唯一真的很不一样,好像以前的尹唯一回来了,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在傅九洲抱起尹唯一时,兰溪突然窜了过来,一脸严肃的说道:“姓傅的,不用你献殷勤,我自己的妹妹我来抱。”
傅九洲一脸阴鸷的看着兰溪,嘴角溢出一句话:“让开。”
兰溪也来了劲,反驳到:“我就不让,按亲疏远近我是她亲表哥,要不是你,她会吃这么多苦吗?你现在以什么身份,一直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
傅九洲本想说,我们是合法夫妻,可话到了嘴边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段婚姻本就是他强求来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用这个身份再来桎梏她。
尹唯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声音有些微凉:“兰大总裁,就算你是我名义上的表哥,抱我去洗漱间,你觉得合适吗?”
兰溪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再合适不过了,他傅九洲就合适了。”
尹唯一深呼一口气,示意傅九洲放她下来。
尹唯一缓过来后,指了指兰溪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道:“傅九洲不合适,你也不适合吧!
你难道忘了,在不知道你是我母亲的侄子之前,你这个所谓的表哥做的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吧!”
兰溪被怼的哑口无言,尹唯一满意的朝着洗手间的方向挪动,身上的麻木还未散去,徐景熙一脸无语的越过两旁的男人,扶着尹唯一走到洗手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