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只管拴住皇上就是,左右皇后娘娘与嘉贵妃同时有孕,两虎相争,咱们静坐一侧,只管看戏就好。”
嬿婉落下一子,装作没看到她打量的目光。
她自然知道白蕊姬心中所想,只不过两人现在被捆在一起,她如今就是想分道扬镳,也晚了。
金玉妍生育过两位皇子,自然是一早就察觉出身子不对劲。她默不作声,直到三个月胎坐稳了,才放心破局。
她满怀期待将消息递出去,就希望皇上能看在腹中皇嗣的面子上来见她。
她左等右等,最后等来的却是一张令她无比憎恶的脸。
“怎么是你?皇上呢?我要见皇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拦了我递出去的消息?”
来的人是嬿婉,她由春婵扶着慢悠悠的走进来。这是那么多年后她第一次重新站在这个地方,启祥宫的陈设与当年一般无二,只是不知怎的,多了几分颓败之色。
金玉妍不可置信,一时间没想到是皇上心肠冷硬,只以为是她拦下了消息。
“娘娘说笑了,除了臣妾还能有谁?”
嬿婉一步步走近,金玉妍死死捂住肚子,生怕面前的女人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她目前脱离困境的唯一筹码,不能轻而易举的被她毁掉。
在这两个月里,殿里只有两位老嬷嬷伺候。金玉妍动不动发脾气不许别人进来看笑话,这桌上落的灰尘别提有多深了。
嬿婉挥了挥手,拿帕子捂住口鼻,不屑道:“给嘉贵妃娘娘请安了,皇后娘娘遇喜已经两月有余,皇上可看中娘娘这一胎了,自然是顾不上您了,知道您遇喜,皇上便解了您的禁足,重新派了人来伺候,贵妃娘娘,您可要记住此次教训,可别轻易再犯才是。”
她刻意穿得富贵,水红色的江南特贡纱绸,上头用苏绣技艺绣出大片栩栩如生。含苞待放的花朵,配上红艳艳的旗装更衬得她意气风发,与当年那个被不分昼夜欺凌的小宫女模样大相径庭。
看起来,比现在金玉妍要风光不知多少倍。
见她如此得意的模样,金玉妍心生怒火,反手便扔了个枕头过去:“滚!用的着你来看本宫笑话!你别说遇喜了,连个蛋都生不出来,也好在这嘲讽本宫,你最好祈祷本宫没有东山再起的日子,否则第一个收拾了你!当初本宫就不该留你这个祸害!”
“那臣妾便拭目以待了,皇后娘娘这一胎虽不知是男是女,若生下来个阿哥,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在嫡子面前,就算您有贵子四阿哥,又如何能跟嫡子相配呢?臣妾便要等等看,您究竟能不能东山再起?”
她意有所指,说罢,嬿婉笑着扭头就走,徒留她怔愣在原地。
金玉妍本以为怀上了这个孩子便能万事大吉,没想到皇后娘娘也遇喜了。她与如懿一向不和,自己本以为怀上这个孩子便可高枕无忧,没想到让如懿横插一脚进来。
若是她诞下嫡子,坐稳中宫之位,那还有自己出头之日吗?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不能生出来!
她绝不许任何人,越到她们母子身前去,绝对不行!
虽皇后不问六宫事,但金玉妍遇喜解禁之事她还是需要知晓的,没有去了启祥宫,却没去翊坤宫的道理,嬿婉一出启祥宫便往翊坤宫去。
鹿血酒之事皇后即便忍下,海兰这位疯狗可不会放过她,得让她们打起来,暂时忘了她魏嬿婉这个人才好。
“容佩姑姑,臣妾有事要回禀皇后娘娘,还请代为禀报一声。”
嬿婉站在翊坤宫门口,还未进院里便被容佩拦下了,她也不恼,笑着传达来意。
自从皇后有孕,容佩便十分警戒,不管什么东西要进翊坤宫都要过她的眼,就算是妃嫔也不例外。
“令妃娘娘请回吧!皇后娘娘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改日再来吧!”容佩挡在身前,鹿血酒之事才过去一个月,她受尽苦楚,自然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
嬿婉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只是想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启祥宫娘娘遇喜三月有余,皇上已经解了她的禁足另拨人去伺候了,原本皇上交由本宫来处理此事,只是想着皇后娘娘为六宫之主,妃嫔有孕自该禀报一声,既然皇后娘娘不便见客,便劳烦容佩姑姑代为禀告吧,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先回去了。\&
她说完便走,仿佛真的只是一片好心,特地过来告知此事的。
如懿并如容佩所说在午睡,她正同海兰在一块儿绣孩子的小肚兜,外头的动静她们听的一清二楚。
“这嘉贵妃真是命好,纵容手下残害妃嫔,不过是禁足两个月,一遇喜便出来了。”海兰忍不住感叹道,同人不同命,怎的嘉贵妃的命如此之好?
如懿闻言只是笑笑,她看着海兰手里刺绣的动作,微微笑道:“她是个有福气的,生下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皇子不说,一连有孕,若她继续生下小阿哥,那才是真的有本事。”
“她心思深沉,姐姐同她一块儿遇喜,少不得被人拿去对比,比起令妃,咱们更该防备嘉贵妃才是。”
孝贤皇后之死,其中缘由海兰一清二楚。
这里头少不了嘉贵妃的手笔,比起小打小闹费力争宠的令妃,这位做事阴毒狠绝的嘉贵妃更应该去防备。
即便她知道令妃特来相告是不怀好意,此时也不得不去费心去防备金玉妍。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早已想好对策,你平日里照顾永琪本就辛苦,不必为我再操心这些的。”
如懿心中早已有了对策,她信心十足,她投去安抚的神色,示意她不要担心。
“姐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再累也是值得的,姐姐只管安心养胎就是,其余的事便交给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