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垂着眼眸看向奥尔加,少女重获生机,脸颊白皙无瑕、头发漆黑如瀑,就连警惕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活力。
米迦勒有一种难言的满足感。
他看向奥尔加的嘴唇,不知是因为补充了血液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那柔软饱满的唇此刻也很红润,上面还染着水光。
奥尔加厌恶地擦着自己的唇,神色嘲讽地盯着还在愣神的米迦勒。
“恶心。”嫣红的唇吐出恶毒的词汇,“真是令人作呕。”
米迦勒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看着奥尔加用力擦着自己的唇瓣,终是忍不住扯住她的手,制止她继续蹂躏那抹快要被蹭破皮的红唇。
奥尔加应激地大力甩开他,“别碰我!”
米迦勒薄唇微启,却又说不出话来。
是他失态了。
“你们天使不是自诩无情无欲无求吗?你这是在做什么?”奥尔加气得浑身发抖。
米迦勒抬手,似乎想要安抚奥尔加的情绪,可奥尔加只想躲得离他远远的。
米迦勒喉结轻滚,“我…只是想救你。”
“呵,如果不是你把我关在这里,我用得着你救?”奥尔加冷笑,“况且我根本就没死。”
米迦勒不再辩驳,他不敢再看奥尔加的冒火的眼睛,起身打算离开。
“我明天再来。”他的声音很轻,但足够奥尔加听清楚。
“滚啊!”奥尔加忍无可忍地用枕头砸向他。
米迦勒略带狼狈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奥尔加抱膝坐在床上,眼尾微红,心中郁气久久不能消散。
该死的米迦勒。
还她温柔体贴的零啊。
……
米迦勒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像很难过,又好像有种隐秘的开心。
他对自己的情绪感到非常陌生。
他从诞生起就跟在雷米勒身边,一直以来受到的教导都是要完全摒弃个人情感,这样才能公平公正地对待所面对的事物。
不仅是他,他的同僚们,都是如此。
直到出了路西法这个变数。
他和路西法是搭档,感情谈不上多深,但向来默契十足。
得知他为了天生魔女背叛整个神界,米迦勒的第一反应是不解。
是的,他不理解。
并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只是不解。
因为这不是理智的做法。
不过米迦勒一向淡漠。所以当老师要求他们去追拿叛徒时,米迦勒没有拒绝。
在他的认知里,背叛就是错的。
其实按照路西法和莉莉丝原有的战力,米迦勒并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可就是那么巧,他找到两人的时候,正是莉莉丝产后的虚弱期,加上他们刚动用了强大的封印术,就为了保护小女儿。
米迦勒感受到灵魂封印术时,心中闪过讶异,因为他知道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不过那些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为了完成老师的任务,为了让世间免受恶魔的荼毒。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以自身为阵心,将莉莉丝和路西法封印在雷神之井,这个无人能够抵达的深渊。
而他也随之陷入沉睡,直到…作为零醒来。
以人之身躯,体验数十年。
结识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也追随了心之所向。
米迦勒垂着眼帘,那只是短暂的体验,却好像改变了他千万年来的认知。
他感激老师的教导,心中却隐隐感觉不对劲。
所以他在明知沙利叶是受老师指使要对奥尔加下手的情况下,还是决定将奥尔加藏起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米迦勒很难分清楚这到底是那个分身的私心,还是…他的私心。
但等他反应过来时,奥尔加已经被他带来这里了。
尽管奥尔加对此非常生气,但这里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人能找来这儿。
有他血液的加持,她可以在这里安静等待恢复。
可是她不乖,根本不肯饮他的血。
米迦勒闭了闭眼,他又想到了刚刚旖旎的场面。
都是为了让她恢复。
米迦勒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该想的别想。
—
第二天,奥尔加是被吻醒的。
她感觉到嘴唇上传来柔软细腻的触感,紧接着嘴里又是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血液味道,她下意识吞咽后发现不对,睁开眼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眸。
米迦勒依旧像是昨天那样喂她,只是眼中少了昨日的疯狂,平静无波地注视着奥尔加,似乎是在完成任务。
奥尔加迅速挣扎起来,但米迦勒在这之前已经松开了对她的束缚,在奥尔加发作之前便离开了屋子。
第三天、第四天…每天如此。
奥尔加尝试过熬到米迦勒来之前不入睡,但是没用。
那个男人出现在房间里的一霎那,奥尔加就会失去意识,直到喂完后才会悠悠转醒。
米迦勒大概是不想让奥尔加有拒绝或者骂人的机会。
奥尔加发现反抗不了后,只好趁米迦勒踏进屋子时率先投降。
“我自己喝。”
米迦勒的步伐一顿,看向奥尔加的神情莫名,半晌后才微微点头。
他将杯子递给奥尔加,奥尔加捧着杯子小口喝着,一边还恶狠狠地瞪着米迦勒。
假模假样、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奥尔加在心里腹诽着。
米迦勒抿抿唇,犹豫几秒后还是提醒道:“我能听见你骂我。”
奥尔加怒斥:“骂得就是你!”
米迦勒瞬间噤声,静静看着奥尔加喝完那杯血。
他接过杯子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停住,“等你好了,我就放你走。”
奥尔加冷笑,“等我好了,你也关不住我。”
米迦勒不再说话,径自离去。
再后来,奥尔加便习惯了米迦勒每天的定时投喂。
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他来,她喝,喝完他就走。
奥尔加不开口,米迦勒也不开口,两人每天就这样安静地待几分钟。
这天奥尔加将喝完的杯子还给米迦勒时,米迦勒突然出声问:“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奥尔加倏地看向米迦勒,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米迦勒像是没有感觉到奥尔加的排斥,自顾自说:“随口问问。”
奥尔加:“无可奉告。”
米迦勒点点头,“我知道了。”
奥尔加蹙眉,他知道什么了?总感觉这家伙憋着什么坏。
可是米迦勒没有再开口,拿起杯子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