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摄像头里的声音刚一落下,男子左右两侧的墙面上,瞬间亮起许多红蓝交替的小点,下一秒,在他身前与门之间的区域里,呈现出密如蜘蛛网,纵横交错的红蓝光线。
男子大脑被这新奇的一幕直接宕机,颠覆了他几十年来,对高科技产品的所有认知。
他仅在电影里见过用红外线布置的防盗网,而眼前的这些红蓝光线,触碰上去后,不是发出警报,而是人根本就过不去。
男子下意识地再次仰头看向屋顶,这时才发现,这些红蓝光点是从屋顶的一个类似酒吧镭射灯的仪器里射向两侧墙面,再利用光的折射,在空间里形成如有实质的纵横交错光线。
远处,有汽车的行驶声由远而近,不是一辆,声音嘈杂,有好几辆车。
车停下久,就有凌乱的脚步声朝石屋靠近。
屋子里的红蓝光线消失,墙上的光斑也隐去,两盏雪白刺眼的大灯,从门口移进屋里。
接着,好几个人跟在大灯后,蜂拥而入。
男子本能地偏过头,想要避开晃眼的强光。
有两名戴着鸭舌帽,只有一双眼睛露在黑色口罩外的精壮男子,上前来把他拽回原位置重新坐下。
“想做什么,我没有钱,家里穷得叮当响,没有赎金给你们。”
男子大声叫嚷。
“呵,他还真当我们成了绑匪,老子就算眼瞎也看不上。”
朦胧不清的强光后方,一个男人瓮声瓮气的戏谑。
“那你们抓我来...”男子懵了,不是绑匪,抓自己又为何。
“看来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昨晚在高速上都干了啥事,自己心里头就没一点数么?”
男人的声音先缓后疾,先低后扬,话里渗着不容置否的胁迫。
“你们...”男子先是愕然,转而五官凑到一起,咧开嘴大喊冤枉,
“唉呀呀,那就是一场意外,都是二狗子那个挨千万刀的霉头,打了两天一夜的麻将不说,赢了钱又去找女人,这下可好,一下子困去了棺材板里。”
男子声情并茂,说得那叫一个惨惨戚戚,泪水鼻涕齐涌,手被反绑无法抬起来擦,就地脸撇向肩头去蹭,将眼泪鼻涕糊弄了一脸。
“我就是一个跟车的,你们要赔偿去找他老娘,我知道他家住那里......”
“戏演演就行了,别入戏太深,不会给你评影帝颁奖,蒋大全,自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兴许可以少受点罪,若被我们逼问,那可就要遭遇些苦头了。”
灯光后的男人,很不耐烦地打断蒋大全的表演,直截了当地点出他的真实姓名。
“自己说出来,兴许我们会动善心,放你离开,反之就将人与证物一起交给警察,要知道,你如今可是背上了两条人命,就算你只是跟个车,也少不了判个十几二十年。”
蒋大全暗暗吃惊,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全名。
这时,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吐字同样不清晰:
“十年前,同样在偏僻的路段,监控盲区,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当场造成两死一伤,肇事车司机弃车逃逸,司机的名字叫着周仁,家住宁山市石下县的石河子村。”
强光的光影里,蒋大全的额头冒出了细汗,脸上的神情,风卷残云般变得十分复杂。
眼皮子下,一对眼珠子像是坐上了过山车,除了左右乱蹿,还是乱蹿。
季凌说到这里,心里的悲伤泛现,作恶之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立即手刃于他。
旁边,季柏元从斜方伸手过来,扣在他手腕上用力,暗示他要控制情绪。
季凌隔着脸上的口罩,吸了一口屋子里的臭气,滚动一下喉结才继续往下说。
“他父母之所以给他起这个名字,我猜想定是希望他以后成为一个善良之人,却不想长大后专做恶事,背负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