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陈大夫看见床上躺着的人,瞬间吓得瞌睡都醒了一半
谢思贤见陈大夫过来,行了一礼,陈大夫忙着将谢思贤扶起“谢秀才莫要多礼,这是折煞老夫了”
话落撸起袖子帮时鸢把脉,只是这脉搏!看见陈大夫皱起眉头,这时李氏开口“陈大夫,咱们就是说,这人就在这里了,要是能治咱就是尽量治,这要是不能治………”
剩下的话没说完,但言外之意懂得都懂,谢思贤不悦的看了李氏一眼“陈大夫,这姑娘伤势怎么样?”
陈大夫摸了摸胡须“这脉搏薄弱,身上的伤势严重,必须先把血止住,不过后面能不能活,只能看她个人的造化了,这样…我先抓一副药你们去熬煮,在去烧一盆碳来”
谢家人听见陈大夫的话,都出去准备陈大夫需要的东西,待其他人走开,陈大夫拉过谢思贤“谢秀才啊,那个……不是老夫多嘴,不知道你家与这姑娘是什么关系,不过我想说啊,这姑娘就算命大,活了下来,可怎么多刀伤,想要恢复如初,可是要花大价钱的,这世间那个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就算醒来,恐怕也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谢思贤听了陈大夫的话,点了点头,“多谢陈大夫的好言相劝,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吗?只要能活下来,之后的事都好说”
陈大夫摸了摸胡须“你们说的文绉绉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不过好话说尽了,只是老夫要劝你,若是这姑娘救下来了,你尽量守着点”
陈大夫说完,也不管谢思贤有没有听进去,着手准备把时鸢的血止住
烧红铁烙,在有伤口的地方,全部用铁烙烫实,一阵阵铁烙烫在皮上发出的滋滋声,听得在场的人咧着嘴,都退的远远的
时鸢在这一阵阵疼痛中冷汗直流,好似又回到在地牢里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梦中的她,时而在地牢,时而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中的她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串
终于看见一束光,她努力的跑过去,发现温如君眉眼弯弯的笑着看她,那笑容如沐春风,好看的唇瓣轻启“阿鸢,你来了?”
说完向时鸢伸出手,她加紧脚步跑过去,只看见温如君身后有一黑衣人,黑衣人双手举着刀向他砍去
时鸢大声喊着“阿君,小心身后”
黑衣人手起刀落
“不要~~”任时鸢如何大声呼叫,都无济于事
温热的鲜血洒在她的嘴上,让她崩溃的大喊着,最终再次陷入昏迷
好不容易喂好时鸢的药,因为她的乱动,导致床上全都是药汁
谢家一家人看着这一幕,都黑了脸,陈大夫开了后续需要的药,谢思贤送别陈大夫后
回头对看热闹的人说道“今日的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大伯,伯娘,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李氏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谢思贤
“都夜深了,回去吧”一直不说话的谢正明开口说道
听完谢正明的话,其余人才神色怪异的离开,关上门的瞬间,谢思贤回头看着床上的人
此刻她应该还沦陷在自己的梦魇里吧,谢思贤伸手摸了摸时鸢的额头,陈大夫说了,今晚是最关键的,若是熬不过今晚……
谢思贤不敢想其他的,从木盆里取出手帕,敷在时鸢滚烫的额头,睡梦中的她,一下子接触到一丝丝凉意,她努力伸手,想的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凉意,最终抓到一块冰块的东西,抱着冰块,让她感觉舒服不少
可她嘴里一直喃喃着,谢思贤俯身努力听她再说些什么
在听清她话中的呢喃时,他有些失落的垂眼帘
折腾了一夜,床上的人终于沉沉睡下,谢思贤端着盆走了出去
准备去厨房熬药时,发现董竹已经在给家人准备早饭,谢思贤浅浅给董竹打了个招呼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给谢思贤烧上药罐子,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小叔子,虽说我做大嫂的不该掺和你的事,可嫂子不忍心你被骗,我看呐,那姑娘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要注意点”
谢思贤看了董竹一眼“我自有分寸,不劳嫂子费心”
“不费心,不费心,都是一家人,小叔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说完低下头
谢思贤拨了拨手里的柴火“嫂子,粥糊了”
董竹忙着去看锅里的粥,吃完饭,谢家其他人都去地里耕种,在谢家,除了谢思贤和谢思铭不用下地外,其他人都要求必须下地的
前者因为在圣贤书院担任先生一职,且月俸不少,拿回来的银子也不少
当今天子景文帝重用文武,所以不管如今的文人也好,武生也罢,在如今地位也是不小
后者因为在圣贤书院口碑不错,若是在加把劲,考个秀才回家也不是难事儿,所以他在谢家,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国宝,就深怕他出什么差错,用李氏的话来说,她儿子的手是用来握笔的
中午时分,谢思铭终于回到家中,在家休息的人看清来人时,都上前嘘寒问暖,好似他出去不止五天,而是五年,谢思铭笑着从李氏的手里挣脱
李氏马上去端来昨晚杀的鸡,她要好好的把自家儿子离开的几顿都补回来,吃完饭,其他人便又去忙活了
谢思铭终于有机会清净一会儿,听见谢思贤房中传来女子的声音,好奇的他想要上前查看便被谢思贤逮了个正着“思铭这是做甚,难道圣贤书院的先生未曾教过你,未经允许,不能乱入他人房间吗?”看着谢思贤始终微笑的脸
谢思铭讪讪笑道“大哥在书院总是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其他女子是该避而远之,如今这屋子里竟还有我想不到的惊喜”
谢思铭很是讨厌他这个堂二哥,明明同吃同住,该做的事儿是一样都没做,难道他就没有这个觉悟吗?在家是要干活的?
而且在圣贤书院,他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似他是先生就了不起一样,书院的夫子也经常拿他给自己做榜样,他就搞不懂,他到底哪里比得上自己?
作为同龄人,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从小就讨厌,为什么从小邻居就要拿他两人做比较
比如自己会背三字经,他就会听见他这个二哥会背诗书,待自己会背诗书,他却又会作诗
好不容易等他爹娘去世,他自认为自己有爹娘,就要比他这个没有爹娘的野孩子强,可圣贤书院又给他抛了橄榄枝,让他担任先生一职
这一切一切的不公,让谢思铭看着谢思贤,就止不住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