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同老和尚的对话在她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只是在之后的时光如同被按了加速键一般,快得让她想抓住都困难
她如今只记得最后闭眼看到的熟悉身影便是老和尚,她同老和尚到底有何瓜葛,为何她的人生都与他有着牵扯
她只见林纾苒同许清风的嘴唇一张一合,也不知他们在喊些什么,而时鸢的耳朵却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好似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在闭眼之际,只见谢思贤匆忙跑来抱住自己,时鸢颤抖着手抓住他的衣袍,嘴里喃喃道
“思贤,谢……谢……如君”
在听见她最后一句话,谢思贤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他轻轻的揽住怀里的人,在听见她一遍遍叫别人的名字时,他如同被凌迟了一般
林谢清清忙问道怎么回事,谢思贤只得努力维持镇定,她对身旁的人出口安慰道“没事,阿鸢她或许是太累了,阿姐,我们走吧”
走时不忘同许猎户道别“许兄,此次打扰了,改日再聚”
说完谢思贤背着背上的人便下了山,见谢思贤走远,许猎户才回头问道自家妻子“苒娘,怎么回事儿?怎会突然就晕了?”
林纾苒也一头雾水“我…我也不清楚,我就是…把我们之前在路上的事儿给时妹子说了,可奇怪的是,她说之前的事儿她都忘记了
在听见是一个和尚背她来到李家村,她便难受的不停念叨,随即便晕倒了,你说这里面可是有什么隐情?”
听见自家妻子这样问,许猎户也搞不懂,林纾苒继续问道“之前我遇见过她时她好像不这样,那时她情绪不高,看谁的眼神都很冷,那种眼神好似……”
林纾苒想了想用词才继续开口道“杀手,好似那些专门培养出的杀手,总之我也不好说”
许猎户听到杀手二字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莫非?不可能,这应该不可能,我们被贬来此地三年,再同汴京无瓜葛,她不可能冲我们来的”
林纾苒忙安慰道“当年那件事牵扯过多,被贬之人也不止一两个,她若是得到指令来此刺杀你我二人,那她大可不必救下清风,或许只是巧合吧,或许她本来性子就是冷静内敛之人,所以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如今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她好似突然开朗了一般,在没了当初冷冽的气质,许是她先前生病了呢”
许猎户点点头随后看向身旁许清风“清风,可有吓到?”
许清风听完二人的谈话,便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悄悄拿出怀里的水晶小狗在手里抚摸
…………
一路上谢思贤背着时鸢,谢清清在一旁用手扶着,而背上的人显得很安静,安静到她好似只是困了
若不是听见她最后的一句话,谢思贤还沉浸在自己造的梦里,好似背上的人只属于他一人,如今梦幻破碎,他才后知后觉,如今的美好不过是黄粱一梦
也不知这偷来的好时光能坚持多久,若是她知道真相时不知她会不会责怪自己,怪自己阻止了她追逐心仪的人
如今的谢思贤第一次感觉自己很可耻,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若是她醒来自己是否要给她坦白一切
若是她想弄到身份牌就极力配合她……不行,心仪一人本就没错,本就是他先遇见的她,那男子才是破坏者,自己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属于如今的幸福
“阿鸢,心仪一人本就没错,对吧?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把你心里的位置让给我,让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小思贤,你在说什么?”
谢思贤深吸一口气,朝谢清清回以一个微笑“没事,我没事的阿姐……”
三人来到院外,只听见院内吵吵闹闹,院外围满了听墙角的人
几十人安静得院子里在吵些什么都能听见,董竹的大嗓音传来
“我呸,我嫁来你家没有三年五载也有两年之久,我同思政整日背朝黄土面朝天,可最后银子呢?
我们每年种的粮食买的银两全都进了你们两老的荷包里,可最后我们得到什么,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反倒是他,每年读书的束修笔墨,那样不费钱?如今我有了你家的孙子,你还要我们忍气吞声?哼~~没有那样好的事儿”
董竹大声的指责着李氏,李氏气得两眼通红,谢正明则垂头丧气的蹲在墙边,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各位伯伯伯娘,难道明日不用做活了吗?”被抓墙角,蹲着的人忙起身
“哈哈……思贤回来了,这就去睡,这就去睡,不打扰了!”说完绕过谢思贤跑开
董竹在看见推门而入的谢思贤,她下意识的想收起插在腰上的手,好似又想起自己的肚子,气焰瞬间又嚣张起来
谢思铭坐在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他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这吵闹的一幕
谢思政不停的拉着董竹,又马上安慰一下李氏
谢思贤路过院子直径走回屋里,如同这院子的吵闹与他无关一般,轻轻放下背上的人,又打来水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珠
做好一切他才朝谢清清道“阿姐,你帮忙照顾一下阿鸢”
谢清清点点头,随后又拉着谢思贤的衣袍劝解“尽量不要惹火上身”谢思贤点点宽慰她
来到谢思铭的身边,只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匣子,在看见走来的谢思贤,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乖乖的闭上嘴,继续垂头坐下
李氏听完董竹的话,一时间气得想上前打人,可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硬生生被她忍了下来,可脸上扭曲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
“董竹,我谢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挑拨离间?你说我一碗水端不平?当年娶你的银子那样不是我们自己掏的腰包?你说你没有像样的衣裳,我当年给了你家五两的银子,而且还给了你一副银耳环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银耳环如今在你娘的耳朵上带着吧?我们也是平民百姓,你还要我们如何对你?”
董竹被指名道姓的骂,她也顾不得什么孝道,此刻她的手指恨不得戳上李氏的脑门
“既然你给我了,我想给谁便给谁,这几年我在你家做的活儿还不够吗?你扪心自问,我来到你谢家以后,你可有做过一天的饭?洗过一次衣?
你只会享受,如今我只是说出来你就说我挑拨离间,之前我便不说了,如今我有了儿子,我自要为我儿子争一争,难道还要忍气吐声的为他人铺路吗?拿着我们的辛苦钱穿金戴银,你要不要脸?”
听到这里还听不懂就是傻子了,李氏终于开窍“那银簪子是思铭辛苦抄书挣钱给我买的”
董竹讽刺大笑“谁知道你们的呢,就他还能抄书赚钱?学别人也要学得像一些”
谢正明用力咳一声,用力吐了喉咙里的痰“思政,这就是你管教的媳妇儿?”
谢思政听见自家老爹点名自己,也只是往董竹的身边挪了挪,嘴里小声道“爹娘,如今我长大了,有了儿子,我……”
“大哥………你也这样想爹娘的吗?”谢思铭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声他的大哥,最后又痛苦的问出一个问题
“你我兄弟二人要因此事离心吗?我已经在努力让我们变得更好,为何………”
看着谢思铭不可置信的眼神,谢思政闪躲了一下“思铭,你我只是兄弟,读书人常说亲兄弟,明算账,我也有我自己的小家”
谢思政话落,谢思铭对着自家大哥苦笑一声,他好似赞同般点点头,最后颓废的坐回凳子上,看到谢思政站到自己这边,董竹得意洋洋的看着二老
“那大嫂是要如何?”
对上谢思贤似笑非笑的眼神,董竹先是瑟缩了一下,随即挺着还未隆起的肚子
“我今日没有别的事儿,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