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孔劲晟因为之前的事儿跑前忙后,时鸢倒是乐得清静,她望着远处的山脉发呆,此刻谢清清抱着一些绒花找到她
“阿鸢,可是想家人了?”
这几日谢清清只要见她发呆,都会来找她说说话,时鸢点点头又摇摇头
“想家”
“说来惭愧,你来这样久,我们都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呢,你与思贤成亲了,里所以当我们该去拜访拜访”
谢清清一边理着丝线,一边同时鸢搭话
“我家………”
时鸢眼中闪着落寞,她抬头看着天空,随即才轻笑道“其实以前我是做丫鬟的,因以前的主子犯事儿,被贬自此,不过我也因为犯了事儿,被处死了……”
“………”
处死了?这是什么话?
看着谢清清被吓到的模样,时鸢捂嘴偷笑,她拉过谢清清的手放置自己的心口处
“莫要害怕,不过我大难不死,被救下,从前的秋画与狗儿已经死了,现如今的我,是活生生的时鸢”
看着她说着自己的事儿,还一脸若无其事的安慰着谢清清,
谢清清只觉得眼前的时鸢坚强得有些让人心疼,她抱着眼前的小姑娘,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嘴里颤抖的说道“阿鸢,疼不疼?”
时鸢一时间有些愣住,第一次有人问她疼不疼?疼怎会不疼?可如今不是过来了吗?如今想着白绫勒断脖子的感觉,那种钻心的疼痛,这会不疼
她回抱谢清清“你看你,疼的是我,你自己反而哭起来,还要我安慰你”
说完掏出帕子替谢清清擦拭脸上的泪水,可越擦越多,时鸢只得抱着她,很快谢清清的情绪才慢慢稳住
“阿鸢,那你爹娘还在吗?”
“应该在吧,不过我也没去看过了,毕竟我们之间的情分,早在十几年前用六两银子买断了,以前的狗儿与秋画,如今的时鸢,是三个人”
“那她们如今在何处?”
“在……汴京”
“你爹娘好狠的心,竟为了几两银子把你卖掉,当时你那样小一个,会不会很害怕?”
“怕,不过我想我最后还能为我爹换一顿酒钱,能让他在赌桌上快乐一天,或许是值得的吧!如果不是他们,我又如何能遇到你们,又怎会遇到你这样好的姐姐?”
听见时鸢哄自己的话,谢清清破涕为笑“我好?”
“对啊,你看你如今又能挣钱,又能做饭,以后我还得靠你养着”时鸢打趣道
“若没有你,何来我今日的日子?若是我给别人说,六两能让我翻倍赚回来,谁又会相信我?只有你傻,你就不怕我夸大话,把你那六两银子给赔掉?”
时鸢听她这样坦白,尴尬一笑“你都知道了?”
谢清清轻锤她“你还想瞒我多久?”
“因为我相信你,你看你现在不是成功了吗?”
“傻子……”
二人说笑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远处的马儿由远及近,马背上一月白袍男子,走近一看竟是谢思贤
谢思贤翻身下马,他飞奔而来,抱着还在发呆的时鸢
“阿鸢,我回来了!”
时鸢反应过来,一把回抱眼前之人,抱着他明显比以前精瘦许多的腰,窝在他怀里,闻着好闻的松柏香,许久才道
“思贤,你瘦了”
“好了好了,这人都在眼前呢,又不会飞,快先进来吧”
在谢清清打趣的语气中,谢思贤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怀中日思夜想的人
“思贤,你怎回来这样早?”
听见时鸢的问话,谢思贤忙解释“前些日子劲晟寄来书信,将其中的事儿说了七七八八,思铭考试也考得差不多,我便先回来了!”
时鸢忙拉过他,自己去厨房做吃食,谢清清本想去帮忙,可想了想还是拉过谢思贤
“思贤,你坐下,我有事同你说”
看着自家阿姐严肃的样子,谢思贤只好按下想去找时鸢的心
“小思贤,这几日阿鸢她情绪不是很好,你最好多陪陪她”
“怎么回事儿?”谢思贤冷着语气询问“因为之前的事吗?”
谢清清摇摇头“不是,最近我打听清楚了,阿鸢前些日子帮李嫂子接生,可那李大壮就不是个人,竟将刚刚出生的孩子溺毙在尿桶,回来后阿鸢她就有些心不在焉”
谢思贤眉头紧蹙“还有此事?”
谢清清忙点头“许是阿鸢看着那样的场景,脑子里便想到一些不好的经历,你可知阿鸢她以前就是被六两银子卖掉,如今恐怕她这是触景生情!”
“六两银子?”
显然还有许多事是谢思贤不知道的,谢清清忙将刚刚得知的事儿说出
“对,就是六两银子,那时她才多大,而且…而且还经历那样的事,真的,小思贤,以后好好对阿鸢,她太可怜了!”
“阿鸢她还有家人?”
听见谢思贤的问话,谢清清点点头“是,她家人都在汴京,她……被卖为婢后,被主子牵连着,发配自此,那天我见她,她就那样满手是血,哭了许久,我想她就是想着以前的事儿,小思贤,你说这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爹娘?”
谢思贤沉默了很久,许久才开口回答谢清清的问题“哼~并不是所有的爹娘都配称为爹娘,阿姐,我知道了,待会儿我还要去镇里,等闲下来我好好带阿鸢去逛逛”
果真如同谢思贤所说一般,吃完饭他就要赶往镇上
“等我回来,我回来给你带你爱吃的糖糕”
时鸢摇拒绝“你早些回来便好!”
……………
衙门里,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什么迷药?我看你就是诬陷我儿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药是我儿子买的?那卖药的找来了吗?他不是也不认得我儿子,你们做事儿得讲究证据”
谢思贤下马便听见这般话,他把手中的马绳递给门口的衙役,自己大步踏入衙门
孔劲晟怒不可揭,他刚想上前理论,却在看到谢思贤的一瞬间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谢思贤小声询问,
孔劲晟扶着额头“原本之前已经定案,只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这赵家人便翻了案,而且那贪官好像收了不少银子,那卖迷药的好像也被收卖了”
谢思贤点点头,看着高台上坐着的“父母官”他嘴角浮起轻蔑的笑
“王大人”
王学礼手中的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谢秀才,你这是什么眼神?”
谢思贤马上转换一副和谦的笑容“没什么,王大人可真是我们青石镇的父母官,既然他们说他们是冤枉的,如此我们便撤案,打扰王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