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借助反作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双拳交汇,聚集成明艳的火光,身体四周灵气惊涛骇浪暴乱,不断发出炸裂之声。
此时的方锦宛若疯魔,精神有些不正常,手中双拳不断挥舞,一拳拳磅礴真气轰打在金刚杵上。
金刚杵依然迅速下降,并未因为外力受到丝毫影响,纹丝不动。
“啊!!”
猛地,金刚杵砸在方锦天灵盖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遍整个南院,让所有人心头一惊,被这恐怖的叫声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此时的方锦张大嘴巴,凄厉的声音不断从他喉咙中发出,固定在头顶的发箍也瞬间散落,满头黑发在罡风中乱舞。
“噗!”
一大口鲜血从他喉咙中喷出,整张脸上满是污浊的血液,然后整个人瞬间颓靡下去。
他身子随着金刚杵的不断降落,也跟着从半空摔下,直至地面仍未停止,黑气从方锦的耳鼻口中不断钻进。
大概陷入地底数十米,金刚杵才缓缓停下,又不断旋转,刺入方锦天灵盖中,不断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由于体修身体的坚硬程度,足足用了半刻钟,金刚杵才终于探入脑内,方锦体内某些物质缓缓浸入金刚杵中,被一一吸收。
“阿弥陀佛!”
又是一声淡淡的佛号声,却犹如平地惊雷,吓了众人一跳。
金刚杵高高跃起,又重新回到玄月手中。
玄月走近那处数十米深的坑边,竖手放在胸前,慈和道:“希望施主早归极乐,老衲愿为施主超度一番。”
说罢,嘴里不断念着晦涩难明的词汇,直至空中弥漫的风沙堪堪停住。
院中的视野再次恢复清晰。
只是看到这狼藉的场面,院外的弟子眼中皆浮现惊骇之色,这到底是一场怎么的战斗啊?
数百亩的大理石地面,现在几乎找不到完好的石砖,皆是碎裂成一块块碎石,甚至化为粉末,地面上的大坑有数个之多。
还有一条从南至北一条深深的沟壑,血迹斑驳,还在不断滴落滑下,一幕幕触目惊心。
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场中现在只看到一个玄月闭目诵经,却不见方锦的影子。
方锦千执人呢?
每个人心中都萦绕着这个问题。
在他们看来,方锦作为总堂最出色的天才弟子,就算不敌这个和尚,也总不至于丧命,更不可能尸骨无存。
这是所有人都未想过的问题。
难道不敌这个和尚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众人也能理解,毕竟作为天才,害怕丢掉面子,不愿让别人看见他的失败也无可厚非。
众人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打完了,若是再打下去,只怕是整个南院都得毁在这场战斗中。
到时候御司前辈震怒,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难辞其咎。
但是他们松了口气,却有一个人慌乱起来。
于清越看着场中仅剩的玄月一人,睁圆双眸,喃喃道:“方锦人呢?”
“方锦!”
他高声大喝,场上却空空荡荡,无人回应。
此刻他也听见了一众弟子的讨论,担忧方锦真的不敌而逃,那他岂不是要如之前赌注所言,自废丹田?
于清越心中恐慌之感愈发浓郁。
“不,不会的!”
于清越不断安慰着自己,“方锦可是总堂堂主都赞誉过的弟子,几十年来天才之名传遍了整个燕州,怎么可能因为不敌而逃。”
对修士而言,在这种重大场合,若是真的逃了,只怕将来心魔作祟,此生都难以有所寸进,所以他相信,方锦绝不会做这等事情。
这个想法在于清越脑海中冒出,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想来定是方锦正在憋什么大招,打算给予这个秃驴致命一击。
毕竟元魂之境,他捕捉不到其踪迹再正常不过了。
于清越沉下心来,打算好好看方锦是怎么击败这个秃驴的,也能让自己在观赏元魂修士战斗中汲取一些经验,有助于突破境界。
就在他把心放回肚子里的时候,有一人的心却高高的悬起。
徐相旬站在门外,此刻手指不停哆嗦着,同为元魂境的他看的很清楚,此刻的方锦正躺在那巨大洞坑之中。
那一声巨响,他不但听的真切,看的更是明明白白。
方锦在魂力的作用下,心智被其扰乱,空有一身淬骨炼皮铜身,精神力方面显然不如正常法修。
在住战斗的最后一回合,失去了心神的方锦胡乱挥拳,毫无章法可言,轻易被玄月找到破绽,将方锦一杵捶入地底。
那金刚杵不知是什么灵器法宝,不但能释放摄人心神的魂力,还有比体修金身更坚硬的材质,让整场战斗,方锦连除了开头那一拳外,连玄月一根毛发都没碰到。
此时的玄月站在洞穴旁边,不断念叨着什么,徐相旬本想上前阻止叫停比试,可就在这一瞬间,忽然不知什么东西侵入他的脑海,一进去就开始吞噬着他的神识。
这将徐相旬吓了一跳,立刻静立而坐,双膝盘起,神识外放。
瞬间,脑海中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徐相旬差点心神失守,心下骇然,猛地咬破舌尖,体内不断运气,丹田奇经八脉流转,控制着一丝灵气向脑海中游走。
就在徐相旬想继续探查一番时,那股刺痛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侵入他脑海中的神秘来源也不见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在徐相旬神识内视脑海时,蓦然发现那原本修炼出来的耀眼白光突然缺了一块,也变得比之前黯淡了几分,就像一块圆形饼干被什么动物给咬了一口。
徐相旬心中一沉,目光猛地朝玄月看去。
只见此刻的玄月正也直直朝他望来,两人视线对上,玄月微微一笑,双手合于胸前。
“善哉!善哉!”
徐相旬身形一晃,不自觉后退两步,心下骇然不已,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既然徐相旬未曾出声,其余人也不好贸然行事,此刻场上除了偶尔微风拂过,就只剩下一片宁静。
静!
寂静!
一刻钟!
两刻钟过去!
直至过了一个时辰,场中仍旧一片安静。
终于,陆昭从后方缓缓走入场中,执手朝徐相旬微微欠身行礼。
“不知前辈,这局赌注可否算是我赢了?”
于清越面色僵硬,缓缓转过头看向陆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