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来一名心腹弟子,吩咐道:“去查一下,近日剑阁有什么人进出过,尤其是未曾谋面之人。”
能有机会进入剑阁的人,没有平庸之辈,在修仙界都有名号,燕州就算再怎么广袤辽阔,数得上来的高阶修士就那么多,只需要将那些陌生面孔之人查清楚来历,对于执法堂而言,并非难事。
“是!”
一名弟子领命告退 。
柳轻鸿顺势将其他弟子一同遣散,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狐裘的少年从后院穿过水榭厅,来到石桌前坐下,轻声道:
“爹,燕容淮怎么会来总堂,他不是一向与您不和,难道专程过来讥笑一番不成?”
柳轻鸿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环顾四看,一片清冷之感,空旷的繁华轩榭,倒显得有些寂寥。
他叹了口气,道:“不过是来此试探我的态度与执法堂的实力罢了,咱们成立时间尚短,虽说执法堂在天下人心中已经扎根颇深,但说难听点,在天道院这些势力眼中,我们不过就是替宗主卖命的走狗罢了,对我们并无多少忌惮。”
“这次我派陆昭前往落日谷,在外人看来,就是如今的执法堂已经日薄西山,没有可用之人了,不得已而为之的决策,所以今日特意过来试探我的态度罢了。”
柳杰书微微皱眉,虽说他年纪尚浅,但毕竟久居上位,所以对这些弯弯绕绕一点就通。
“那父亲决定如何应对?”
“为何要应对?”
柳轻鸿反问道。
柳杰书一愣,脱口而出道:“若是不做打算,那陆昭不说难以完成此次任务,甚至极有可能殒命在外,这不正好符合燕容淮的心思吗?”
“更何况若是陆昭身死,导致此次任务失败,那燕容淮必定会以此大做文章,毕竟他想将您取而代之也不是一两日的时间了。”
这一点,不止是执法堂,还有天道院其他势力,同样在看着他们的热闹。
“不,你错了。”
柳轻鸿不急不缓道:“这个位置,除了我以外,任何势力都别想觊觎,包括剑阁在内,这一点,燕容淮也了然于心。”
“那他为何一直与咱们过不去?”
“因为执法堂现在权势愈发膨胀,再不加以遏制,到时候天道院,就真的成了宗主的一言堂了。”
“可他这样,不怕得罪宗主?”
“你以为这件事只有剑阁一家参与?”
柳杰书沉默良久,抬起头来认真道:“以孩儿对父亲的了解,您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但却不愿将此轻易示人,我很好奇,您到底打算做什么?”
柳轻鸿阖下眼眸,不发一语。
……
离开御司轩后,燕容淮与左有道并排而行,往天道院内走去。
“燕阁主今日特意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你们一番对话?”
左有道率先开口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
燕容淮一副云淡风轻,似乎一切都在帷幄之中,“执法堂的存在,影响了太多的人的利益,包括传功堂,不是吗?”
左有道洒脱一笑,摆手道:“老夫长日闭关修炼,对于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更何况传功堂一向在宗门内并无实权,老夫的意见,算不得什么。”
“是吗?”
燕容淮脸色不变,“传功堂掌握着天下绝大多数修炼功法,其中有许多,都是天下修士撞破脑袋也想得到的,把控着如此惊天财富,怎会没有实权呢?”
“燕阁主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很简单。”
燕容淮目光从容自信,“只要陆昭这次任务有去无回,本座自然有办法让执法堂消失,往后行事,便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
“那不知燕阁主需要我做些什么?”
“到时候师兄自然会知晓。”
燕容淮遥遥朝西北方向眺望,“现在时候未到,等时机到了,本座会让人知会师兄,只要师兄愿意配合,自然少不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