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起来，有些惊讶？”斯内普坐下以后，露出了一抹冷笑。

    “你想做什么？”小天狼星警惕地说道，“纳吉尼是个什么把戏？”

    斯内普轻轻歪过头，看着哈利，“我以为你会比你的教父聪明一点，波特。”

    “我猜您是想说，如果能够把纳吉尼骗到我们手里，那么食死徒那里的魂器就只剩下金杯了。”哈利首先想到的就是魂器，“您是不是已经探明金杯的所在了？”

    “的确，贝拉把它放在了一个最显眼的地方，显眼到几乎所有人都想不到去找。”斯内普嗤嗤发笑起来，“就在古灵阁，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里。”

    “啊！你是这个打算！”小天狼星猛地一拍手，“趁着纳吉尼在我们这里的时候，突袭古灵阁抢到金杯，这样我们就可以销毁所有的魂器了。”

    “真棒，哈利，你成功把小天狼星骗得团团转。”斯内普哂笑道，“魂器，呵呵呵。”

    “对，对……”小天狼星沉闷下来了。

    不知怎得，哈利感觉自己的教父在斯内普面前总是有些激动，容易失去理智。

    “不管怎么说，如果我们能销毁了所有的魂器，食死徒自然也就失去了他们最大的倚仗。”哈利中肯地说道，“可以让凤凰社去突袭古灵阁，而我们可以在竞选会场，借机逮捕所有的食死徒。”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斯内普的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丝失望，“你是这么打算的吗？”

    哈利感觉到斯内普话里有话，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事实上，早在伏地魔陷入凝滞的那一刻起，食死徒们就已走到了末路。而食死徒被留到现在的原因，是哈利需要证明伏地魔随时可能复活，借此来威慑苏联人。

    那么，在这种节骨眼上，哪怕拿下食死徒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傲罗受伤，恐怕几天之内就会有东柏林巫师前往西柏林抓他走失的神奇动物；而若是这种时候凤凰社没有立刻复活邓布利多，那么再过几天恐怕就连对角巷也要守不住了。

    “我想这件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哈利挠了挠头，“我需要考虑一下。”

    “没关系，你有的是时间。”斯内普斜睨了一眼小天狼星，“最次的考虑，白宫帮助你建成聚焦之虹需要一年的时间，现在来说，至少六个月已经可以拖延过去了，你只要想到后六个月该如何度过即可。”

    “也不必这么悲观。”小天狼星挪了挪身子，“在拿到聚焦之虹的图纸之前，我们也有其他的考虑。”

    “比如说等哈利成长到比肩邓布利多的那一天？就他现在的样子来说，我怀疑这一天是否真的会到来。”斯内普的语气有些轻佻。

    “事实上，我们一开始就讨论过，最乐观的情况是我们可以同时掌控凤凰社和食死徒。”哈利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于是他忍不住说得放肆了一些，“这样我们可以用良性竞争的形式促进魔法水平的提高，顺便地，还可以对魔法部起到监督和帮助的作用。”

    “很棒，你继续说。”斯内普的语气缓和些了。

    “如今，凤凰社已经步入正轨，而食死徒……”

    哈利忽地意识到，所谓的步入正轨并不是指确立了什么制度，找到了什么方向，最重要的是产生了一个领导人——并且以多吉的年纪来说，他随时都有退休的可能。

    下一个领导人会是谁呢？会是比多吉更亲近的某个自己人吗？还是说——正如哈利一直所感觉到的那样，凤凰社的诸位，更希望哈利来担任他们的领袖？多吉这把年纪还不退休的原因，是想要等待哈利的成长？

    “……食死徒也快了。”哈利松了一口气。

    斯内普的操作好似的确是让事态变得更贴近理想了：他促成了下一任黑魔王的产生。

    如果继续用会议形式活动的话，即使加上霍法，他们能施加的影响力也是有限的：雷古勒斯无法越过贝拉特里克斯去命令她手下的食死徒。但如果选出了一个黑魔王，那么卢修斯和贝拉特里克斯也就不再是必不可少的人物了。

    “我们不能让贝拉特里克斯或者卢修斯当中的任何一人当上黑魔王，但反过来说，教授或者教父都是可以的。”哈利说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想，并非如此。”斯内普缓缓说道，“邓布利多曾经迷失在权力当中，于是他害怕权力，这反而导致他出现了一些弱点。”

    “有些时候，你需要迈出那一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四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学会大脑封闭术。”

    “你想要哈利扮作萨茹曼去当黑魔王？”小天狼星皱起了眉头，“首先我就不同意，其次就算你说服了我，你又如何保证纳吉尼会选择他呢？”

    “哈利有一个无与伦比的优势。”斯内普淡淡地说道，“他会蛇语。”

    “你是故意的？”哈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先前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

    “对，我认真考虑过，你有什么足以当上黑魔王的优势，答案是……几乎没有。”斯内普严肃地说道，“如果要找一个机会，就只能靠蛇。”

    “你很早就计划好了吗？”哈利的语气有些颤抖，“是你一手促成了黑魔王的选举？”

    “准确地说，我只是因缘际会，灵光乍现，”斯内普的语气有些昂扬，“也要感谢拉文克劳留下的灵感咒。”

    “你先别得意！”小天狼星不满地说道，“我们说归说，真的让哈利去做黑魔王？这太危险了！”

    “他不做就我做。”斯内普冷哼一声，“你有四个月的时间来决定。”

    “如果不去选这个黑魔王，”小天狼星本能地想要反驳，但是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对，除非我们还是用原来的方案，把食死徒一网打尽。”

    “那前提是你在四个月内加班把聚焦之虹建成，或者到时候立即复活邓布利多，如果你真的能复活他的话。”斯内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哈利。

    “为什么是四个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把时间再拖久一点？”小天狼星不满地说道，“我觉得你在逼迫哈利。”

    “拖久一点？那简单，你就让卢修斯当选。”斯内普闭起眼睛说道，“他有的是办法拖延，拖两三年都可以。”

    “不，教父，我想斯内普教授说得没错。”哈利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有很多办法来处理食死徒，也有不少办法可以维持住威慑。但是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十分冒险的方案，但同时也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如果我不选择这条路，不去做那个魔王，我其实很难锻炼出什么惊世智慧。”哈利想起了张秋的形容，“我就永远是一个只能看着手里的牌来出招的庸才，我没有信心胜过亚纳耶夫，更不用提葛玄，因为不列颠的牌本就没有他们的好。除非我选择放弃这份时代的责任，对国家和民族的未来置之不理，回到我自己的安逸生活中去。”

    “没有谁天生欠着国家什么，你只要过得开心就好。”小天狼星摇了摇头，“不会有谁强迫你做什么的，我不允许有人这么做。”

    “我当了十五年的救世主，靠的是父母的牺牲和一点点侥幸。”哈利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我想试试去真正承担一下这份责任，靠自己的能力。”

    “我从没想过那些外敌。”斯内普看起来也有些感慨，“但我真的在你身上看到了邓布利多的影子。”

    “画作的谎言……我认为你在这件事上就已经体现出不逊于邓布利多的智慧，我们所要做的只是等待你魔法水平的成长。”斯内普断言道，“但一个不懂黑魔法的人是无法成为魔法大师的，即使是邓布利多也精通各种黑魔法，他只是不使用它们。”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黑魔王之位是一个机会，帮助你快速成长的机会。不仅仅是智慧，还有魔力水平，和一些……”斯内普看起来有些抗拒这个词汇，“手段。”

    “我不觉得非得把哈利架在那里才能使他成长。”小天狼星反驳道，“他照样可以自己学习研究。而且我还是那句话，哈利，我们不欠英帝国任何东西，我们可以在魔法界过安逸生活，这没有什么的。”

    “魔法界未必安逸。”哈利想起了小巴蒂提到过的那些东西，“我们一旦哪里露了破绽，甚至哪怕我们一直维持住了谎言，但亚纳耶夫一直在进步，直到他觉得有把握胜过伏地魔的那一天，我们再想做什么就晚了。”

    “我希望我能配得上时代赋予我的身份。”哈利真诚地说道。

    “这不公平，说真的，你才几岁啊。”小天狼星不满地说道，“我还是觉得不合适，哪怕鼻涕精来做黑魔王也好啊，你不是一直显得很厉害吗？”

    “我说了，哈利有四个月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斯内普摇了摇头，他起身准备离开了，“我认为哈利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巫师领袖的，如果你想要劝说他放弃这个机会，那么你也有四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