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始终停滞在我与她在路灯光亮照射下交汇的黑影上

    可能是有些无力，又或者是我不想要抬头去看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酒感觉也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但是脑子始终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目标，一会要去干什么的目标

    她帮我买的烟，我并未拆开，我好像失去了那种抽烟的欲望，因为周围的街景好像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让人害怕

    什么时候被她搀扶到长椅上的，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感觉这个长椅是凭空出现，之前我并未在原先的地方上看到有过长椅

    她也一直紧握着我的手，但从未开口，那她是否跟我一样，看着我们应该光亮而交融在一起的影子？

    想要去提问，但是这次局促的变成了我，想开口，但是问题太多

    在思考着问题的优先级，却无法排序明白，哪一个我都想要先问，哪一个我都想让她知道

    可最后却陷入了这种诡异的矛盾中，开不了口，说不出话

    她最后先把手收了回去，不再与我紧握，我才再次抬头，不希望她走，不想要她离开

    那些廉耻还有什么不当渣男的行为准则，让我暂时忘了一会吧，就一会就行，视线从黑影转到了她的身上

    可她的衣着一瞬间让我没有分清她是真人，还是我的影子被具现化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她没有想走的意思，只是拿起了手套，给自己带上，还是黑色的，弄好之后，才向我伸出了手

    “买了不抽吗？”

    原来不是我那时候记错了，她的声音确实带着些沙哑，她给自己的手上带上了一个黑色的手套

    也让我觉得周遭的氛围被蒙上了一个主题色是黑色的沉痛氛围

    她之前除了引以为傲的颜值以外，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嗓子，虽然我常常嘲笑她，抽烟喝酒，嗓子迟早破锣嗓子

    但是她说那是天赋，她这辈子都不会成那个样子

    可是现在哪？如果不是我熟悉她，旁人绝对听不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又看了下了她伸出的手

    无名指上只有一半支撑着手指套，而小拇指是直接没有了的

    再想说话的时候，我就只能感受到嘴里有股铁锈味，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下嘴唇咬出血了，我想要开口

    我好像一瞬间在脑子里面整理好了我要说什么，可是刚开口说话，喉咙里先出现了我不愿意出现的呜咽声

    之前的任何时候，我都不愿意在她面前展露什么掉价或者看上去很柔弱的行为

    即使我在她眼里本身就是一个残破着等待重新修缮的雕像

    我做的也很好，但是这次没有做到

    慌张加赶忙的咳了下嗓子，我就把手伸向兜里，给她拿烟，可再看她的手，却是一直在颤抖着的

    也是，她肯定比我要伤心的，我应该是来安慰她的，而不是来先一步的让我俩之间的气氛变得苦涩还有悲情

    我把烟放在了她的手上，自己也点了一根，准备拍拍她的背，让她好好发泄的时候，她就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身上

    说实话，真的吓我一跳，但猛地发现周围的灯跟声控的一样，她这一巴掌好像直接把周围的灯全部照亮了

    环境变得清晰透明，那种透亮的感觉不仅仅照射到了我的面容脸庞，还有心灵，刚才我看到的一直不停吞噬光点的黑暗

    也慢慢开始被驱散，她还是那样的不知轻重，可能因为酒精的麻痹吧，我现在才发现到了身上那种酥麻感

    “你真给啊，我的肺坏掉了都已经”

    这家伙真能折磨我，刚才好受了一点的心情，又跌落了，索性吊着烟不拿下来了，我拒绝与她再交流

    因为她刚才的颤抖不是因为伤心难过，而是在笑，笑我的窘迫，笑我开嗓时的呜咽，她好像就是这个性格

    而她，从我兜里摸出了烟盒，然后把烟插了回去，又开始拿着烟盒不知道玩着什么

    交流虽然是不会交流了，但是看她还是可以的，她的墨镜一直没有取下来过，黑色的丝绸盖着自己的脸

    我只能看到她脸型的大致轮廓，然后根据记忆中的那个她来脑补现在的她应该是什么表情

    她唯一露出的额头，也又很大面积的烧伤处，上面皮肉狰狞又带着些恐怖，可她不能把整个脸给围起来

    心里又出现了些许酸涩，但是背上她那一巴掌之后传来的抽痛让我又屏蔽了那种感觉

    她玩完烟盒，之后就随意的把烟盒扔在了我身上，她好像也开始看我，虽然墨镜让我无法看清她的视线所在

    但是我能清晰的知道她一定是在注视着我，又或者是打量着什么

    “最近过的怎么样？”

    “最近？你知道你失踪了多长时间吗？”

    “哎呀~你老是说这些东西”

    “你去哪了？”

    “你先回答我啊”

    “你去哪了？”

    她好像感受到了我心情上的不对，不再以一种轻松的气氛对我说话，而是开始思索，她倒不是在想自己这么长时间都去哪了

    应该是在想要不要告诉我，要不要给我说她去了哪，最后应该是没有想说的意思，所以就不再看我

    而是看向了我们脚下的影子，我伸出手拉着她的肩膀，把她扶正之后，准备看着她的双眼，可却有墨镜

    伸出手，我准备把她脸上的墨镜拿下来，但是她却偏头躲过了我的手

    “不要”

    “让我看一下”

    “我是了解你的...樊阳”

    “你了解我什么？了解我就带着这些破东西，让我看不到你？”

    不受控制的，我没有把握好自己的情绪，那种冲动，让我想要看清她受过的伤害，就算无法一起面对

    无法让她恢复如初我也想要去安慰一下她，最起码不要把这些痛苦憋在心里，但是她却只是捏了下我的脸

    又用带着手套的手抚摸着我的脸

    “如果我取下来了，你就应该真的是我的男人了吧，因为害怕我没人要”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你对我的了解就像你的头发一样被剃光了吗？”

    说完，她就从轻抚我的脸，变成了揉着我的头

    “你并非真心爱我，我也不会用这个方式让你对我补偿，因为你不欠我”

    她站起身的同时又给了我一巴掌，接着说着“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把我的离开归结在自己身上当成自己的错了，真是废物”

    “我如果拉住你的话，你也不会....”

    嘴唇被她捏住了，喉咙开始发出反抗的声音，但是依然无济于事，她只是开口说着什么，我到清醒之后才知道她的意思

    为什么她跟我一起看着我们在灯光下交汇的黑影，因为她说

    “我想要成你的影子，跟着你，但没法拥抱你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