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事后余波
作者:治愈系的斗啊   西南往事:三十年江湖风云最新章节     
    徐林走后,我给谢天云去了一个电话。

    谢天云没有关心我身体怎么样,只是十分郑重的告诉我。

    这件事到此为止,当天晚上没有杀得了赵三先生,以后就不要想了。

    事情的发展,远超南城公安能够处理的范围。

    省和市公安口的人,已经全面接管这件事,再有动静就不是他谢天云能够帮我的了。

    天子也就是没有流窜作案,不然早该有人来治他了。

    我小心翼翼询问会不会有别的后果,特别是那么多人看着文闯从里面走出来。

    谢天云只是回了一句,“刘局长是马上要退休的人了,他比你更加害怕麻烦。”

    穷山恶水不仅出刁民,还会出胆大包天的官吏。

    这让我真正放下心来,开始安心养病。

    三十年前的西南冬天,很漫长。

    从农历的十一月底就开始落雪,大多数时候都要下到隔年大年初十前后。

    不是一直下,隔几天就有一场,雪这东西一刻不停,连着下超过五天,那就是灾了。

    在天上开始飘雪的时候,还是没有天子的消息。

    我不敢认为他已经死了。

    上次认为他走了,结果转身一个回马枪,硬生生用扁担敲死戴明。

    我和赵三先生都不在南城,但南城比以往都热闹。

    乌江上每天都有船来回打捞,幸亏乌江是条大江。

    江水湍流凶险迅猛,大多数河段深超过二百米,1962年测量数据最深处超六百米。

    加上受到当时的打捞工具限制,不然这个力度,我都怀疑会把六七从下面捞出来。

    一开始还和老林通电话,关注南城的情况。

    到了十一月月底,判官也能下地后,我也就懒得再去问了。

    都一个多月了,天子要么还活着跑了,要么都被鱼虾给啃得干干净净。

    其次则是我自身的麻烦。

    我左手无名指丢了。

    连根断。

    原本我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之前我用无名指用得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调情的时候抠几下。

    但等伤势好后,我才觉得要命。

    少一根手指,影响了我整只手的抓握,以及灵活。

    刚好的时候,我甚至拿一杯水,都要下意识的使劲,去专注才能够抓住。

    稍不注意就会掉落在地上,摔了好几个杯子后,才慢慢适应。

    其次则是日常一些小细节,如系鞋带,扣扣子,拉拉链等等,都不适应。

    医生说没办法,断得太彻底了,一个关节没有留下。

    要是只断一节指头,都没有这么严重。

    只能靠我以后慢慢适应。

    我这一次,给我留下了终生的印记。

    不需要看不需要疼,生活中无时无刻的小细节,都在提醒着我,无名指的缺失。

    这一根无名指,换了刘华整条手臂。

    行走在这条路上,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一日不回头,这无名指绝对不会是我掉的最后一个零件。

    所以除了一开始,因为不方便,掉落水杯,扣不上扣子,系不好鞋带有些生气发火外。

    后面慢慢平静下来,有意识让自己跟个左撇子一般,让左手去做更多的事情。

    消弭这种不便。

    腊月初八,临近年关。

    俗话过了腊八就是年,黔州腊八吃粥的地方很少,只是有这么个节日。

    老林在这一天,给我来了一个电话。

    告诉我周申一,也就是老一的后事以及他家里人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电话接得我很恍惚,我对老一的印象不深。

    两年多前,他从故事会上买一大把仿真枪,结果在我的场子中,被当时跟着皇太极的赵振把枪抢过去,一枪打爆眼睛。

    直接引起了之后一连串的事情。

    判官绑了皇太极女人,挑赵振手筋。

    王大祥逼皇太极切下右手指头,退出南城。

    宣告皇太极与我们正式分道扬镳。

    出院后的他十分阴郁,跟我说要和我混。

    那时候的周申一,并不是个拎着刀吃饭的社会人。

    只是老林要忙,喊来打理场子的正经人。

    此后两年多的时间中,他跟着我和王大祥办了不少事。

    只是不显山不露水,我和文闯,刘宝和皇叔,李酉和判官,老林经常都在忙,没有人关注到他。

    这个孤单的人,永远留在了94年秋末冬初的深夜。

    直到老林在电话那边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嗯,老一是你带出来的人,尽量厚道点,不要让人寒心。”

    老林在电话那边答应一声后,有些犹豫的说道。

    “老板,情况有点不对头,你们先躲一段时间,暂时别回来。”

    一时半会我确实没有回去的想法。

    李酉和文闯连下地都还做不到,我怎么回去。

    只是他这句情况不对头,让我心猛地提起来。

    “怎么回事?”

    老林声音有些沉闷,“昨天王秘书找我,刘局长提前退休,新来的局长很年轻,很有干劲。”

    “而且谢老板要走的事,开始有风声透出来,以前场面上和我们交好的领导,现在态度很暧昧。”

    “像是在观望一样。”

    老林称呼谢天云都是称呼为老板,很少说县长或者书记。

    赵三先生背后也有和他利益捆绑,可按道理来说,赵三先生不该主动报官才对。

    因为我这边同样有人死。

    真要闹个真相大白,那应该把我全抓了,挨个枪毙。

    也正因如此,在谢天云和赵三先生背后人的共同努力下,把这些事算在天子他们头上才那么简单。

    这不是有没有人坐牢的问题。

    是牵扯到我,赵三先生,乃至于赵三先生背后和我背后所有人的事情。

    真要较真,我和赵三先生身上的事,只会越说越多,被我们拉进去的人一个比一个大。

    只有扣在天子他们头上,这件事才能过去。

    才能符合谢天云以及赵三先生背后那些人,双方的利益。

    “老林,到底怎么一回事。”

    老林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正当我以为他又是啰嗦的老毛病犯了时。

    他忽的说道,“老板,我明天来市区和你说。”

    不等我回话,老林先一步把电话挂断。

    着急忙慌的样子,让我又担心起来。

    第二天中午,老林赶来市区。

    还带着一个人来,本以为是刚从外省赶回来的皇叔或者刘宝。

    但那人掀开草帽,脱下明显宽大许多的外套后。

    我猛地从床上跳下来。

    王大祥跟着老林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