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老虎眼睛闪动,本以为这样的情况下,他肯定会心动。
会答应。
没想到他居然轻轻摇头,“你不了解杨新海,他这人要是这么好对付,就不会活这么多年。”
“我早就杀他了。”
我眼睛收缩。
杀他?
我都没有想过杀杨新海,在我的设想中,拿住杨新海,从他手里把叶海潮握着的那个人抢走。
到时候都不用再对杨新海怎么样。
他自身的麻烦,叶海潮的怒火,都足够他杨新海欲仙欲死。
这油老虎再怎么说,都是和杨新海沾亲带故的人。
他说出杀他时。
我微微有些吃惊。
油老虎也察觉到我的惊诧,他冷冷一笑。
“你既然知道我和杨新海关系不好,那你猜猜,我死去那外甥,会不会跟杨新海有关系。”
我微微侧头,没有搭理这句话。
“好了,我对你们家事没有兴趣,说回到正事。”
“我不需要你帮多大忙,成功与否,你不用管。”
“还是那句话,失败了也不需要你付出多大代价,付出代价的人是我,是我们。”
油老虎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皱,看样子是在思考。
良久,他重重吐出一口气,“你要我怎么帮你。”
折腾到如今,事情终于有了一丝起色。
“我要见杨新海,然后你给我安排一条离开的路。”
油老虎眼睛眯成一条缝,定定的看着我。
“你要把杨新海带走。”
我点点头,“没错,你要给我安排一条出省的路。”
油老虎接连冷笑数声,“你知道杨新海现在身上的麻烦,是什么吗?”
“盯上他的人,已经不是某省某市的人物,他们那一群走私头子,现在都人人自危。”
“你要是把杨新海带走,和他生意有牵扯的人,怕是晚上都睡不着瞌睡。”
“这些人,有来查他们的,有他生意上的靠山,有共同做走私生意的。半点差池,你来这世上的痕迹都会被抹掉。”
我并没有多少惧怕。
害怕是种情绪,只要是情绪,都有一个阈值。
超出这个阈值,要么习以为常,要么整个人崩溃掉。
我如今没有崩溃,早已习以为常。
“我自然知道,人都是命一条,他杨新海能风光这么多年,不就是牵扯太多。”
“你们这些就是恨他,想杀他,也不敢动手,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没关系,这个后果我来承担。”
一个人的社会关系越复杂,他出现意外后,影响也就越大。
杨新海作为一个走私头子,黑白都来的人物。
他要是被我弄走,油老虎说的这种后果,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这不是弄走那个茶楼老板,是要弄走一个在当地十分具有影响力的人,人物。
离开这个地区都不算安全,一旦真顺利把杨新海弄到手。
那就必须尽快离开粤省。
即便是这样,仍然很可能没有用处。
甚至逃离粤省,都只是一个心理安慰的举动。
但我依然要去做。
油老虎眯着的双眼放松,嘴角出现一抹笑容。
“好,出省之后想往什么地方走。”
“澳门,港岛?”
我摇摇头,“这就不用你关心了,你只需要帮我前面说那两个忙,让我见到杨新海,然后给我安排一条离开的路。”
油老虎晃了晃手机,“走吧,我们今天没有见过。”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这件事对你有益无害,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这次是我来处理杨新海,我可不想下次有人来,因为我的原因是处理你。”
这话很有威胁意味,在眼下这种被团团包围的环境中,似乎有些不合适。
不过我担心这位油老虎,会生出其他心思来,最后弄巧成拙。
油老虎淡淡一笑,“人在这个社会上,是需要朋友的。”
“你要是真有本事,能把杨新海搞定,证明你确实是个有实力的人。”
“而我这么多年没有倒,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喜欢和有能力的人做朋友。”
油老虎带人离开,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早上九点半。
“老林,把车开过来。”
我朝老林吼了一声,随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
这个电话,是打给刘宝。
自从判官去黔南州,老林底色彻底黑下来,文闯坐牢,我每天东奔西走后。
刘宝成了我们这个团伙中,明面上的大哥。
在市区和南城,外地过来做生意的老板,都和他关系很好。
场面上的人,更是和他关系微妙。
不少人在他的赌场中,输钱赢钱。
以及那些场面人的情妇开公司入股,亲戚在那些空壳公司中任职,一个月一天班不上,都有大笔工资拿,都是他在处理。
电话刚响起两声,刘宝的声音就传来。
“大哥,这几天怎么一直没个消息啊,我想打个电话给你,又怕你在做事,耽误到你。”
我轻轻嗯了一声,“确实在做事,刘宝,你让人到南城等我,我马上要回来。”
刘宝答应下来,我轻声嘱咐几句后,才把电话挂断。
老林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老板,不让许牧野出力吗?”
我咬着下嘴唇,没有避讳小曾,直接说道。
“我心头不安。”
老林愣了一下,“心头不安?”
“因为什么啊?”
我摇摇头,“说不上来,不是对杨新海这件事不安,而是对许牧野感到不安。”
“这王八蛋瞒着我们的事情太多了。”
我余光打量着小曾,他对我说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一直盯着窗外。
“要是找到这个人,我们拿在自己手中,这张牌叶海潮要,许牧野也要。”
“我怕全跟着许牧野走,又要被他整一次。”
几年前,所谓许仙林的一切,最后到我手里来是个空壳子。
我对许牧野没有信任感。
吃一次亏就够了,再他说什么做什么,怕是要被他玩死。
小曾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他嘴角挂笑。
“平哥,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让老林把车停住。
常德航和方华仁默默缩手,保持着随时拿枪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