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是我使劲运作,文闯去年就能出来。
只是当时太多事情,以文闯的性格,他在很多事情不让他做,他也会自己去做。
他身上那些刀疤,不敢说全部是因为我,起码一大半是为了我。
在里面我们上下打点,他在外面没有牵挂,不如就在里面心安理得的懒。
他比我大三岁,如今,已经是三十四的‘老人’了。
在他出来最后的一小点时间内,我堪堪扶持起来刘宝,稳住黔南州局势。
去接他的时候,看到胖了两圈,白白嫩嫩三十多岁看着跟毛毅那种小伙子差不多的样子。
我咬碎牙也说不出那句受苦了。
同年四月初,我和林清鸥结婚。
很正常的一段婚姻。
婚后依旧是该怎么过怎么过,只是刘宝站出去后,我很少过问江湖上的事情。
开始忙一些正事。
我成立了一个公司,判官,文闯都是公司的股东。
频繁与场面上的人开始接触,承包一些民生工程类的项目。
而老林这个见不到光的人,连接小曾,刘宝,皇叔等人与我们之间的关系。
最该走上台面的老林,最后居然最见不得光。
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他都见不得光。
那条命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老林也换了身份。
按理来说,以我们如今在黔南州经营的规模,老林即便站到台前也没事。
但宋岩还在,我一直没有忘记过这个人。
老林身上的痛点太明显,有心之人眼中,太过麻烦。
特别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给老林换身份还是在以前的市区,那时候我帮那些人赚钱。
现在给那些赚钱的是林煜。
老林这个假身份,并不牢靠。
我不想让老林承担风险,更不想我们所有人都因为一时大意,承担这个风险。
特别是我现在站在台前来,开始转换身份的关键点。
老林也乐意如此,经历太多,那口气卸下来,也就真的累了。
他累了,不想站到台前来。
在我奔走于台前,和场面上的人物,以及各路生意人来往时,谢天云也有动静。
他先是进了州政府,随后在短短半年的时间中,职位变了好几变。
一时间成为官场红人,我听到过不少风声,说他很可能在明年,会成为政府班子成员。
就算明年年底,短短两年半时间能做到这种速度,跟火箭没什么区别。
我结婚的时候,谢天云亲自来了一趟。
不得不说,人都得吃大嘴巴子才成长得最快。
谢天云已经没有棱角,虽然不方便抛头露面,但还是特意让老林进去。
十分严肃的敬了一杯酒,一口干了跟老林道歉。
谢天云手腕没有当年凌冽,但他处事更加成熟,也更加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当然,这也跟他得势有关。
权比钱这东西还养人。
谢天云得势,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自然越发和他走得近。
这一年端午,我特意推掉好几个饭局,去谢天云家拜访他。
谢天云不贪财不好色,唯独恋权。
他端午也在拜访领导,他老婆给我泡一杯茶,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直到下午才见到他人。
我现在心境越发平和,即便等了几个小时。
在他进来时,脸上依旧挂上清淡的笑容。
“罗平,你要来怎么不打个电话啊,就这样干等着。”
我知道他德行,没送什么贵重的礼物,就提了几盒茶叶。
“呵呵,知道你喜欢喝茶,托粤省那朋友搞的茶叶。”
谢天云指着我呵呵一笑,“你啊,最近听说你在运作,想做政协委员啊?”
我没有否认,“试试嘛,今年不行就下次。”
谢天云倒茶的动作一顿,收起脸上的笑容,“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我帮你递句话?”
我哈哈一笑,摇摇头,“人家都说千日砍柴一日烧。”
“我上门难道就是要烧柴,不能是来砍柴啊?”
谢天云苦笑,“砍柴的日子够久了,我们两个难道还需要逢年过节来拜访一下吗。”
我和谢天云,现在都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
我能接触到的场面人不止他一个,同样,给他送礼给他捧臭脚的也不只我一个。
只是我们都愿意,继续跟彼此打交道。
“政协又不是人大,还需要选举,协商就好了,搞得定。”
这些都只是名誉头衔,又不发工资,只是各行各业的翘楚。
不是公职,但在当地一般有一定地位。
考公当官肯定没什么几把指望,但这样社会荣誉头衔,我不准备放过。
“对了,老谢,我还真有个事准备跟你说。”
谢天云呵笑一声,“你不是才说没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我准备搞个商会,大家都为黔南州一起做点贡献。”
“我,潘国安,还有陆天明,袁益,以及好几个老板都点头了,到时候真成立那天,你去露个面呗。”
“以后有什么项目,要拉什么投资,大家脸熟也比较好谈。”
谢天云深深看了我一眼,给我倒了一杯茶,说了一个好字。
现在到处都有项目,就差拉投资。
拉投资发展当地经济,都快成硬性指标了。
我这么说,无疑是给谢天云帮个小忙。
送个顺水人情,反正送谁都是送。
想要在这边场面上有地位,需要砸不少钱进去。
目前来说,我不想昧良心去工程上搞钱,倒不是心变好了。
而是不想在这个阶段,出现任何意外,即便现在砸进去看不到回头钱我也乐意。
只要稳当的度过。
谢天云本要留我在他家吃饭,但我接到一个电话后,只能婉拒。
这个电话是徐让打来的,很简短。
“罗平,我要对林煜下手了。”
我舔了舔嘴唇,没有避讳身旁的谢天云。
直接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判官公司,”徐让声音寡淡,“我等你。”
我搓了搓手指,轻轻说了一个好字。
起身向谢天云告辞。
宋岩,林煜,这两人使得我如鲠在喉。
做点什么事都感到掣肘。
即便眼下这个关口不恰当,我只想平稳度过。
但我还是决定和徐让见一见,面谈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