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星今晚八点要在抖手直播的事情早已宣传开来。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小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在网上炸开。
由于龙国的直播环境过于糟糕，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期待，而是对季繁星的举动充满的质疑。
【哈？季繁星要直播？他是要当网红吗？】
【不是啊，她怎么想的？下周决赛稳赢啊，进娱乐圈当明星不好吗？】
【还能怎么想，总不是趁着有热度上直播捞钱。】
【就是为了捞钱，据我所知《全能歌王》就有几位选手就开了直播频道，每天在里面喊麦，将幕后的故事，一晚上好几万人看呢。】
【她那么有才，随便两首歌就能赚不少钱，怎么会为了钱下海。】
【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直播有多挣钱，那个和法制咖后台偷情的宋晴直播擦边，一晚上赚几百万呢！】
【天呐，季繁星不会是要恰这种烂钱吧……】
首都重点高中。
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在了季如风的桌面上。
他眯着眼，不屑地看着教室里的同学围成一圈，她们手中各自拿着手机，不时发出尖叫和欢笑声。
学生们的世界要单纯许多，他们的态度却与网友们的态度截然相反。
“今晚终于可以看到季繁星直播了！”
“对啊对啊，刚好今天放假，一想到可以与她近距离接触就好激动。”
“我已经准备好了打赏的礼物，要让偶像知道我的存在！”
“不知道她会直播些什么，要是能在聊聊京戏的历史就好了。毕业后我一定要去华韵剧院听一场京戏。”
“不知道她会怎样直播，要是能唱歌就好了，我想听她唱《告白气球》！”
这时，有人忍不住走到季如风面前。
“季如风，你姐姐有没有跟你说晚上会直播什么呀？”
“我姐姐叫季盛雪，她从来不做这种事情。”季如风瞥了一眼问话的同学，冷冷地回答。
问话的同学被季如风冷漠的样子吓到后退半步，懊悔自己冲动。
季如风在学校本就是出了名的人物，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气压一直很低。
他不客气起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就连原本的同桌都被他吓跑了几个。
在季如风冷然的目光下，那位同学逃也似的离开了。
“烦死了。”季如风心烦意乱地换了种坐姿，不再看那群没眼光的同学。
他转头望向身边沉默寡言的新同桌张书意。
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这位同桌是目前唯一一个不会向他打听季繁星的人。
每日只会埋头学习，什么都不在乎。
只是从四月联考后，就变得越发闭塞，沉闷得像块石头。
自己与她当同桌到现在一共说了不超过五句话。
“你真不关心季繁星？”季如风忍不住问道。
张书意听闻，只是从试卷中淡淡地抬起头：“没兴趣。”
少年人只是因为自己从小讨厌的人变成同窗的偶像而不适应，如今有了张书意的表态，季如风心中忽然好受了许多。
季繁星再能演又如何，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她！
若是他这班有眼无珠的同学都能像张书意这样想就好了！
看她季繁星还拿什么嚣张！
对于压力山大的高三学生来说，双休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时,同学们都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学校。
只有张书意还在位置上刷着试卷，直到老师要锁门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直到夜色渐浓,高楼大厦灯火通明。
她孤单地坐在小区的花坛边，双眼木然，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什么。
知更岛上，季盛雪闭目静坐在节目组分配的宿舍里，窗外海浪轻拍着礁石，发出宁静而又有力的声响。
她尽量让自己的心情跟随着海浪一起平复下来，但是昨晚《全能歌王》失败的阴影仍旧挥之不去。
手机铃声响起，她淡漠地拿起手机，是她的父亲季昌明发来的信息：
“盛雪，坚决不能让季繁星开直播，乌烟瘴气的网络她把握不住……季家的脸面不能被她这样践踏！”
“哈。”季盛雪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不屑，心情却开朗了不少。
季繁星竟然要上直播？
在她看来，妹妹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毁前程。
在龙国，关于直播圈的负面新闻层出不穷，导致大众对这件事的偏见极深。
平时口碑再好的人只要说出“我最近做直播”这句话，就会遭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娱乐圈更是如此，直播被视为下等路，没有人愿意沾边。
即使是她，也只是在网络上分享自己的跳舞视频吸粉，直播这种事是绝对不会碰的。
所以父亲会专门发信息给她。
只因为在内娱有一定地位的季家丢不起这个人。
这个妹妹怕是精明过头了，知道《全能歌王》结束后，在没有大型舞台支撑下，自己红不了多久，就开始另辟蹊径。
季盛雪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木质百叶窗户吸了口新鲜空气。
夕阳将天际染成橘红色，美得令人心动。
她自言自语道，“一个综艺节目算什么？我的路还长着……”
至于父亲交代的事情……
现在的妹妹可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随着季繁星即将直播的时间越来越近，网络上的风言风语也越来越多。
大家已经笃定季繁星是不打算出道当明星，只想当个赚快钱的主播。
更甚者，在一个小范围内流传着p图合成的图片，图片里季繁星身穿花哨服装、浓妆艳抹站在街头卖艺。
虽然只是恶搞之作，但足以体现出部分人对于她转型所持有的负面态度。
抖手总部的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几名高层正围坐在一张椭圆形的大桌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沉重的气息。
墙上巨大的LEd显示屏幕不断滚动着网民对于直播和《全能歌王》合作事件的评论。
“这些负面舆论要是继续蔓延下去，我们与《全能歌王》这次合作就算失败了。”
抖手市场部主管眉头紧锁，有些焦虑。
这是他们第一次与娱乐圈进行直播联动，所有人都很重视。
“先试试吧，抖手的直播环境需要整治。”坐在上首的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现状太乱，长远看来不利于平台发展。
若是这次直播顺利，我们就算是成功踏出了第一步。”
“可整个《全能歌王》节目确定直播的选手只有季繁星。”
下方的调研人员翻着季繁星以前的“黑料”，皱着眉头分析道，“她能毫不犹豫地就同意直播，说不定就只是为了趁这个机会捞钱。
说不定，根本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这番话让会议室里陷入了些许沉默。
抖手的对家飞鱼直播平台正虎视眈眈，他们为了挖主播明争暗斗了很久。
他们虽然有心想改变直播风向，但也不敢大肆宣传，就怕那些主播们都闻风跑了。
毕竟改革就意味着他们要转型，但是转型不是那么好转的，对主播们而言，还不如换个平台。
良久，坐在上首的执行负责人封腾叹了口气，“先看看效果再做定论。”
好在这次与《全能歌王》只是宣传合作，他们并没有直言自己的目的，更不会过多干涉选手们在直播时的行为。
如果这次直播效果不好，只能说做了一个失败的尝试，对他们不会有多大损失。
窗外天色渐暗，夜色如浓墨泼洒开来。
季繁星坐在化妆镜前，简单地给自己绑了个马尾，就齐活了。
她看着手机里的那些评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会沦为擦边主播？”
谁说女孩直播就是擦边？
今天她就给龙国网友们打个样，让他们见识正经的直播间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