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灵君读懂了张灵宝的意思，直接无视了老者憋屈死寂的眼神。
嘴角挂起，轻声嗤笑道。
“哼～小爷暂且宽心，这家伙不敢造次，他们的肉身神魂可经不起折腾，天人五衰下，一身仙源百不存一，打一个天仙都费劲。”
“再说了，在下可是真仙！”
“嗯？”
张灵宝目光微凝，心中扳着指头算了一下。
地仙之上是天仙，玄仙，然后才是真仙，金仙……
好家伙，他记得老爹也才三品山神来着，才与天仙同位格，啥时候麾下有真仙境灵兽了？
六品山神与玄仙同位格，七品山神才与真仙同位格，要想座下收服真仙境灵兽，起码也得八品山神吧！
到了九品山神，位同金仙，这也是此方大千世界所能容忍的最顶级山神了，毕竟不是一条大道途的。
老爹座下第一战力不是山君啸风吗？
张灵宝正震惊之余，另一边，蛇灵君又开始了火力输出。
“老东西，你那双死鱼眼是不是瞎了？我家小爷都掏出除秽令了，令牌之上那明晃晃的“张灵宝”三个大字，你要没眼瞎，怎么会看不见？”
“张灵宝！”
好耳熟的名字！
“地碑有名，天地之灵。”
老者眼眸悸动，目光随即落在了张灵宝腰间的除秽令。
眉头微皱，哪里有字？耍我？
“你～”
“你什么你？是你脑子生锈了，转不过来弯。”
“我问你，星灿司长宣布关门弟子一事，三年前就在凉州修行界传开了，你于此域游荡，我不信你不知道。”
老者沉默少许，颔首道。
“确有此事！”
“天人五衰下，脑子都腐朽这样了吗？”
“唉～都快入土的人了，老是在红尘夹缝中蹦哒来蹦哒去的，累不累啊你。”
“你再看看这枚除秽令。”
老者闻言已经能心平气和了，此刻的他如同腐朽的枯木。
“司长令你都看不真切，活该啊！”
“司长令……”
“星灿的徒弟，张灵宝！”
“天地之灵张灵宝？”
“气运庇佑！”
老者瞳孔巨震，面皮抽搐，心中骇然。
“嘁～想明白了？凡人一息十万念头，诸般念头如过眼云烟，可是天仙一息十万念头，皆能每念通畅怎么到你这卡顿这么久？你还是个真仙呢！”
老者叹息一声。
“呼哧～老了老了！”
“呵呵～你不是老了，你是快死了。”
老者复又看了蛇灵君一眼，知道事不可为后，索性不再沉默。
“我到是为何你这般牙尖嘴利，应在这一体四魂上了吧！”
蛇灵君面色微变，他没想到老者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底细。
“让老朽猜一猜，这么多脑袋，你身上是相柳的血脉还是九婴的血脉？”
老者撑起腰杆，做思索状。
蛇灵君眼角微抽，张灵宝此刻如同乖宝宝，像个小透明一般一动不动。
“算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者抬手在面前挥了挥，一副嫌弃的模样。
蛇灵君直接破防，面容之下，四个蛇头若隐若现。
张灵宝见状，脑海中念头浮动。
相柳凶厉，九婴险恶，脾气性格确实都不怎么善。
不过，大哥，这点刺激你都受不了吗？刚才你骂的多凶啊！
“这就生气了？你刚才骂老夫骂的可爽了，心性不佳，毫无道心可言，这辈子怕也长不出第五个脑袋了，老夫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得瑟什么？”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路，比老夫还可悲，绝望吧小东西，嘎嘎嘎嘎～”
老者突然畅快大笑起来，本以为蛇灵君会直接动手，再不济也会反驳几句。
没想到蛇灵君眼神转变，硬是压下了桀骜，轻狂傲慢之相也转为慵懒至极的模样，整个身子在此刻都仿佛没了骨头支撑一般，竟然向着一旁躺倒在地，一只手撑着脑袋，眼帘半拉，瞥了一眼张灵宝，连个眼神都没留给老者，就打起了哈欠来。
张灵宝目瞪口呆，老者眼角抽搐。
张灵宝：这是自闭了吗？
老者：不要脸皮，骂不过老夫，竟然躲起来了，还换了个相，这什么意思？懒得搭理老夫吗？
沉默之中，老者率先叹了口气，夺舍非他本意，但他真的不想死，或者说是不想去轮回走一遭。
虽说轮回之后，下一世若还能得道天仙，也能觉醒前尘往事，但那时的他还是他吗？更不用说一世升仙谈何容易。
红尘争渡，仙路求索，一点真灵又能抗住几世轮回？
到头来黄土一堆，风吹过，不过了无痕迹。
心死如灯灭，天人五衰已现其四，他没多少时间了。
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出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
不入金仙，此生不久矣！
入了金仙境，方能不老于世间。
老者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张灵宝。
“小友莫怪，这只是将死之人的执念，我没想伤你，只是老朽以窥命宝瞳在小友身上看到了一线生机，故而不告而至，惊扰了小友，还望小友莫怪老朽无礼啊！”
“唔～哈欠～小爷，他估计是被您身上的福德之气吸引过来的。”
让人意外的是，蛇灵君竟然开口接话了，而且还是接的老者的话，凶厉乖张之气不再，反倒语气慵懒至极。
老者闻言也没计较，坦然的点了点头。
“老朽窥命宝瞳可观日月星辰之命数，人间万灵之气数，以及山川菏泽之运数。”
“气，无形，无感，无处不在！”
“福德之气就是群星中的太阳，太过耀眼，老朽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就被小友身上的福德之气吸引过来了。”
张灵宝眨了眨眼，福德之气？心神回想，陡然想起自己觉醒大千浮屠的时候，老爹曾经投入过十枚神源，神源中就含有一缕福德之气。
说起大千浮屠，一开始老爹以为是宝体，后来觉得是神体，最终还是对外称是宝体。
但张灵宝心里知道，这大千浮屠可比什么宝体、神体强多了，因为在向平秘库之中。
他了解到，宝体生奇异，神体蕴神通，道体藏大道。
他只是觉醒了大千浮屠的两枚神窍，就拥有了心火大道以及体内大千，他敢肯定大千浮屠起码是道体一类的存在。
或许真像老爹所言，他前身非凡人，只是入轮回投了凡胎，但有一点他知晓，在觉醒大千浮屠之后，他已非凡俗，尤其是在神窍融于肉身之后，他已经正式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