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家都钦佩于某某大教授最近发了一篇大文章，某某因为发现突出得新实验现象而获得诺贝尔奖，但是在这些惊艳成果背后，还有无数个日夜熬受着实验一无所获的折磨。

    包括沈默与韩羿，虽说他们很幸运能在自己研究领域有所收获，但在人不知道的无数个日夜，也是常常面临实验结果与预期实验不一样，或者实验方案做出来的东西毫无价值，好长一段时间都白忙。

    沈默与韩羿现在已经混成京杭大学教授，拥有独立实验室招收研究生，成为了博导硕导，他们的学生在他们指导下做科学研究实验，同样也会面临无数次实验失败。

    科学实验就是一个在人类生存的客观世界发现真理，并把真理运用到人类的日常生活中，助助力人类科技发展，提高生活水平。

    这也是为什么地球上但凡发达一点的国家政府每年都会拨款大量经费用于高校或是科研院所进行科学研究。

    客观真理就一直在那里，存在于人类社会中，存在于客观宇宙中，区别就只是有没有被人类发现而已。

    一个实验室的教授经常喜欢这样安慰自己的学生，“我们做科学实验研究其实就有点像去荒芜人烟的山坡上挖土豆，运气好的人一锄头下去就能挖到很大的土豆，甚至周围片区都是，但运气不好的人可能挖了一片山也一无所获！虽然很无奈，但这就是事实！”

    童涛院士实验室此时就处于挖了一片山头，一颗土豆都没有收获到。

    白白浪费了国家投入的基金，实验室参与这个课题做实验的学生也熬了无数个日夜，一无所获，非常沮丧。

    而当初申请项目时候，童涛院士壮志凌云。

    如今面对这样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这才有了“怀疑”是学生们实验技能不行，要求学生必须提供给他“正确”，让他满意的数据。

    莫魏来面对镜头，把自己的心声一字一句说完，屏幕上放大的他已是泪流满面。

    在场的科研人员和研究生们虽然都不接受童院士胁迫学生给他交“满意”的数据，但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童院士实验室的学生在做实验上的努力与实验一无所获后的绝望。

    因为这样的绝望他们也同样经历过无数次。

    但科学研究必须要有诚信，有结果就是有结果，没结果就是没结果，实验无收获可以再总结经验，争取下次出好结果，有更好的发现，为科学发展做贡献的同时，也让做实验人本身有所回报，或是获得报酬，或是获得名誉，或是两者都有。

    一直坐在会场前排低头不语的童涛院士，此刻已经不再有刚才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浑身颤抖的反应。

    此刻的他，内心异常平静，大脑异常清醒。

    因为刚才的羞怒而流的汗水已经因为身体的平静而蒸发干了，此刻他还能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毅然决然起身走向了讲座台。

    楚云一直站在台上，见童涛上来，还把话筒给了他。

    童涛接过话筒之后，面向台下观众，此刻的会场鸦雀无声。

    “各位老师，同学，各位同行的朋友，很抱歉我今日的行为给大家的学术研究蒙羞！”

    “刚刚我坐在台下椅子上，经历了一番挣扎。在我的学生莫魏来刚刚出来指正我的时候，我甚至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他的身边，让他闭嘴。”

    “但很可惜，我确实没有研究出来中微子能让人类实现瞬时移动的成果，所以没有办法瞬间到他的面前。”

    “莫魏来博士说的没有错，我刚刚向大家汇报的实验数据大多数是通过杜撰的，我不配站在这里，不配站在学术的殿堂里。”

    “也许是虚荣心作祟，也许是我太渴望被人景仰，被人学术追捧，渐渐忘了做学术的初心。”

    “今日里，倒是我的学生给我上了一课，在这里我很诚恳的给莫魏来同学道歉！给我的实验室所有学生道歉！给在座的所有同行道歉！”

    说完，已是参杂有白发的老院士面向所有观众，给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在场的所有人先是一愣，接着则是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也许是在场的每一位做学术研究的人员虽然都不认可他的欺骗行为，却是认可他勇于认错的行为。

    而散落在会场各处的童教授实验室的学生此时都已泣不成声。

    站在台上的童老院士此时也是满脸泪痕。

    只有真正喜欢自己所从事的这一行的人，才会真正在乎自己在所从事的领域是否得到同行的认可。

    这位晚节不保的老科学家其实也是戎马了半生。

    正当楚云校长想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两名警察已经来到了童院士身边。

    童院士却是仿佛早已知晓般，很配合警察同志工作，随着他们缓缓离开了这宽大恢弘的学术殿堂。

    大家追随着他们从宽大的讲台走下来，走过会议堂长长的走廊，然后消失在会议堂门口的白光中。

    整个会场有那么四五分钟，大家的心情似乎异常沉重，再然后则是发出嗡嗡的小声议论声。

    再然后，莫魏来也开始转身，走出话筒所在的摄像头区域，他的身影也渐渐从偌大的会场各个投影屏幕上消失。

    他沿着会堂长长走廊向出口走去，两边的参会者皆是侧头看他，然后又有更多学生走到过道上，跟着他一起离开。

    这些离开的青年个个都眼含泪水，似乎都在哭，更有憋不住的女孩子边走边嚎啕哭泣。

    突然，有一个稚嫩的青年突然走到靠后的话筒边，被智能摄像机投影到会堂屏幕上。

    他对着话筒道，“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我是李莱，是童教授的学生，我想对在座各位说，我老师虽然暂时犯了点浑，但他的理论指导并没有错，我们只是暂时没有发现一些有意思的结果，但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给大家亮出满意的回答。”

    青年眼神刚毅，满脸写着不服输。

    就仿佛这场学术交流会议是场武林大会般，各个师门前来此比武展艺，赢了就能成为武林盟主。

    而今日童氏师门因为技艺不精，企图走邪门歪道，被当众揭穿后，名誉扫地，门中的小师弟因忍不下师门的名声就此一蹶不振，在此放狠话，一定雪洗今日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