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芽就这么被人扛在了身上,可能是担心她提早醒来,这伙黑衣人甚至还将她的手脚都捆住了。
夏芽俯趴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肚子被膈得有些难受,而且手上的绳子也系得太紧了,勒得她手腕生疼。
趁人不注意,她悄摸抻了抻胳膊,控制着手上的力道,将手腕处的麻绳抻得松了一些,感觉到血液流通得顺畅了一些,夏芽这才有功夫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周围快速倒退的景色。
随着时间的流逝,路上树木渐渐变得粗壮起来,巨大的树冠遮挡在头顶上方,遮天蔽日,林间透不出一丝光亮。山林间渐渐弥漫起一种长年累月的腐臭之气,像是无数动植物腐烂发酵后形成的味道。
夏芽初时没发现这股气味的威力,直到随着这伙人的越发深入,她一直清醒的脑子忽然变得有些昏沉起来,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夏芽赶紧屏住呼吸,同时下意识运转起体内的“气”,“渡厄心经”运转起来后,她立马感到神台一清,随即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出林间的这股腐烂的气味或许便是书中所说的“瘴气”。
体验过“瘴气”的威力后,此后一路上,夏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渡厄心经”更是一刻也不敢停,生怕一下没注意,又着了瘴气的道。
也不知道这伙人如此大费周章绑了她是要带她去哪儿,怎的跑了这远的路还没到目的地?
就在夏芽在心里嘀嘀咕咕骂人时,而扛着她的这伙人总算抵到了目的地。
夏芽被带到一处建在深山老林里的小木屋里。
扛着她的人把她随意丢进屋后,便带人出去了。
夏芽等了一会儿,脑补了一大堆酷刑逼供的场景,结果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有人过来,甚至还听见外头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
这是怕她醒来后发现不对会逃跑,所以干脆将她锁起来了?
夏芽:???
所以这伙人大半夜把她从熊洞里掳到深山老林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单纯看她不顺眼?
听着外头脚步渐渐走远,没了动静,夏芽这才幽幽睁开了双眼。
虽然搞不清楚这伙人的目的何在,但夏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她打算先看看这伙人究竟想干啥,然后再见招拆招。
反正她现在有武力和空间傍身,实在打不过还能往空间躲。
想通一切后,夏芽开始打量新环境。
这个屋子明显是才建起不久,身后的墙壁上还能闻到木头的淡淡清香。靠墙堆放着大堆的干草和木柴,看上去有点像柴房,但木屋墙壁上却钉着两条三尺来长的铁锁链。
夏芽摸了摸屁股底下的干草,最底下靠近地面那层已经发潮了,有部分已经潮湿腐烂了,开始发臭了。
就这么个居住环境,还比不上她住的熊洞呢……
夏芽撇了撇嘴,有些嫌弃。
她重新在空间里取出一张皮子,铺在地上,而后和衣躺了上去,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一觉睡到大天亮,听到门外传来交谈声以及铁链碰撞的声音,夏芽这才睁开了眼睛。
意念一动,身下的皮子被收进了空间。
夏芽躺在臭烘烘的干草堆里,眼睛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木屋的门被推开,一缕天光乍泄而出,一个面如冠玉,头戴纶巾,手持羽扇,身披鹤氅的身影走了进来。
夏芽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小样!果然又是一个折服在本公子美貌气质折服的人。
虽然是个满脸麻子的小矮子,但夏芽这副没见识的模样,却令来人莫名心情愉悦起来,甚至冲散了一大早的从温暖被窝里爬出来的怨气。
来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略有些得意地摇晃起手中的羽扇来。
夏芽:“……”
这个男的是不是脑子有坑?大冬天的为什么要扇扇子?
还有他这一身打扮怎么瞧着有些眼熟?是在cosplay前世某个名着角色么?
夏芽怀疑地瞅着还在门口摆造型的人,眼底眸色暗了暗。
“你是什么人?抓我过来作甚?”
不待那人开口,夏芽已经开始走人设了。只见她突然先发制人,大声质问起来人。
羽扇男子愣了一下,很快想到此行过来的目的。
于是他收起手里的羽扇,走上前,开始端详起面前疑似侏儒患者的少年。
“你会勘脉?”
“啥?”
看脉?
夏芽瞬间开启头脑风暴。
难不成他误以为她是个大夫?
可是不对啊,她哪里像一个大夫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压根就不是大夫啊。
难道是这伙人抓错人了?
夏芽开始有些怀疑她捏得这张脸是不是和他们认识的人撞脸了。
是的,夏芽到现在还是顶着昨天下午时捏的那张麻子脸男的形象。
有点丑,不过没事,反正夏芽自己瞅不见自己的脸。
一枚“讹讹果”的时效是十二个时辰,所以这张脸她还得再顶几个时辰才行。
“你们要抓大夫?那你们抓错人了!”夏芽有些郁闷。
还以为能钓出个什么大鱼呢,结果,就这?
羽扇男子无语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大夫?我是问你,你是不是会寻脉、看风水?”
夏芽蹙眉。
什么寻脉,看风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听不懂!
于是她直截了当地否认了,并且警告来人快放了她,否则她就要不客气了。
羽扇男子见她矢口否认,摇了摇头,脸色也冷了下来。
“死鸭子嘴硬,看来你是不愿意合作了?既然如此……”羽扇男冲身后招了招手,“甲陆,你来,将此人带到军师那里,丢去地字三号穴里去。这人不是嘴硬么?就让我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金常在说的那般邪乎……”
夏芽听得一头雾水。
眼前这coser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啊?
夏芽还在心里碎碎念,屋子里已经冲进来了两个人,就算他们大白天还蒙着脸,但夏芽还是认出了这两人正是昨天掳她的那伙人里其中的两个。
原本她已经打算动手了,可是看见这两人对面前的羽扇男人言听计从的模样,又强行忍了下来。
她倒要看看,这伙人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