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墓主人在墓室里布下了重重机关,不可能没在最重要的藏尸之地留下后手。
这伙盗墓贼纯粹是拿她当探路的小白鼠。
不过眼下小白鼠撂挑子了,众人也没了办法。
他们倒是想拿出以往欺负新人的那一套,但早上出发时甲陆与军师二人的对话到底是在这伙人心中留下了印象。
因为拿不准上面的人是什么态度,加上这一路以来夏芽暴露出的逆天运气,此时倒是不好搞暴力胁迫那一出了。
也就是夏芽不知道他们内心的暴力想法,如果知道了,她肯定得叫他们尝尝铁拳的滋味。
没有办法,众人只好看向他们的军师大人,想让他拿个主意。
道袍青年似乎身体不大好,一会儿没注意,那脸白得跟诡似的,要不是还在喘气,夏芽觉得他或许可以跟墓主人商量一下,换人进去躺躺。
见众人齐齐看向他,道袍青年低咳了两声,随手指了几人,让他们上前帮忙。
其中大部分都是身板结实的力夫。
看着几人涌了上来,将棺椁团团围住,夏芽这才不情不愿地再次拿起铁锨。
几人合力之下,原本纹丝不动的棺盖终于被缓缓移开了。
几乎是棺盖移开的一瞬间,夏芽的神识便顺着缝隙探了进去,她压根来不及查看棺椁里都装了些什么,直接精神力覆盖,将里头的东西一扫而空。
同一时间,系统光幕上的任务二的内容显示出“已完成”的字样。
夏芽在心底欢呼了一声,她果然没有猜错!
开棺还在继续,但心满意足的夏芽已经开始划水了。
棺椁四周的力夫只觉棺盖突然一重,紧接着手里的工具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夏芽听着便觉得牙酸。
最终,在力夫齐心协力的一声重喝声下,沉重的棺盖总算被彻底移开了。
与此同时,一股十分古怪的味道在几乎密闭的空间里逸散开来。
夏芽皱了皱鼻子,察觉到体内的“渡厄心经”自动运转起来,立马警觉起来,屏住了呼吸。
这股气体来得突然,尽管几人皆有所防备,但还是防不胜防,中招了。
几息之间,距离棺椁最近的那几个力夫脸上便泛起了诡异的潮红。
“吴大!你没事吧?”
见几人突然齐齐停下了动作,有人觉出了几分异样,于是出声询问。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
接着,便见棺椁前的力夫们突然疯狂地抓挠起自己的身体来。
“痒!我背上好痒啊!”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有人悄悄看向东南角,那里竖着一根蜡烛,火光跳跃着,却并无熄灭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那啥就好。
看向棺椁的眼神仍旧带了几分忌惮。
“难不成是中招了?”
但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同伴的痛苦与哀嚎再次回荡在整个墓室中。
“痒!好痒!我背上长东西了!”
有人实在受不了,求助地看向道袍青年。
道袍青年依旧是那张死人脸,声音毫无波澜,“两两一组,按住他们。”
有人踌躇不前,有人却十分听话地上前按住了其中一人。
道袍青年走上前,掀起了其中一人的上衣。
只见男子原本古铜色的后背上,忽然泛起一团“红霞”,这团“红霞”越凝越大,最后甚至快要布满整张后背。
夏芽也趁机往那边瞅了两眼,恍惚间,似见那团红霞鼓动了一下,像是在呼吸一般。
夏芽使劲眨眨眼,怀疑她方才是不是也不小心吸了两口“气体”,否则眼前怎么会出现幻觉?
然而,再度望过去时,她又看见那团红霞鼓动了一下。
夏芽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这一点,顿时有些好奇起来。
难不成只有她看见了?
会呼吸的“红霞”,这合理吗?
不管合不合理,反正夏芽也没打算提醒这群盗墓贼。
于是,她就眼睁睁看着那团“红霞”越鼓越大,呼吸频率也渐渐加快。
最后,甚至鼓成了一个脸盆的大小。
原先哀嚎的几人此时已经嚎不出来了,只见他们出气多进气少地趴在地上,后背上的衣服尽数被撕开了,露出了一个个脸盆大小的红色鼓包。
他们的皮肤被拉得很长很大,变成了一层薄薄的肉膜,夏芽甚至能看见肉膜下如蛛网密布般的红色血丝,以及鼓包里面不停攒动的……虫子?
夏芽觉得有些恶心,撇开视线,就见道袍青年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糯米,砸在了其中一人的鼓包上。
糯米还是有些效果的,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鼓包的确是瘪下去了一点。
接着,夏芽又看见道袍青年拿出一盆不知用什么制成的墨,从袖袋里掏出一只狼毫笔,沾取墨水,在那人的鼓包上写写画画起来。
“这画的是啥?”
夏芽瞅着那鬼画符一样的字迹,有些好奇。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夏芽回神,便见道袍青年笔下的汉子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按住他!快!”
说罢,不等旁边的两个盗墓贼反应,他自己倒先一膝盖,压住了汉子的后腿窝。
接着,再次沾取盆里的墨水,对准汉子背后的鼓包飞快下笔。
夏芽只见他一气呵成地画出了一道鬼画符,而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就见原先疯狂攒动的虫子们竟然突然安静了下来,趴在肉膜下一动也不动,而之前鼓包竟然奇异地一点点干瘪了下来。
最后化为了一滩松松垮垮的粉色肉膜,堆叠在那人的背后。
不过也有人没等到道袍青年的相助,因实在忍受不了那股骨子里冒出来痒意,不顾他人阻止,掀起了压在身上的同伴,疯狂抓挠起来。
抓了一下背上痒意未有减少,甚至越发严重了。再多抓几下,却仍旧是隔靴搔痒,手上的力道便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鼓包越长越大,背后的肉膜也越薄,最后甚至薄得如同一张纸一样,一戳就破。
看在夏芽眼中,那就是代表着那团虫子即将“破土而出”了。
然而还不待“它们”突破那层薄膜,一双尖利的指甲却再次抓挠了起来。
“哗啦啦——”
那是肉膜破裂,里头的脓血喷洒一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