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位:黄坛国,朱兴隆。】
“入你娘嘞!”老朱手指着朱棣,眼睛盯着天幕,又出声骂道:
“少和咱老朱沾边,你们可要点脸吧。”
朱元璋亲大哥,原名朱重四。
朱元璋称帝后,千挑万选给大哥取了个好名字:朱兴隆。
随后给大哥追封南昌王,后又诏祀为靖江王始祖。
名字一出,再加上之前那些称帝的人怪像。
老朱不用听下去,都能猜到这人肯定要扯上自己。
大哥被活活饿死,死后还要受此侮辱。
老朱越想越气,却又找不到人出气。
若是其他姓还好说,找个同姓的大臣,查查他有没有贪腐、有没有欺压良善,出一口恶气。
可偏偏,这人姓朱,保不齐还有可能是自己的后代。
“气大,伤身。”
马皇后端起茶杯,递给老朱:“喝口茶,去去心里的火气。”
【上个世纪,江苏盐城抚宁县。
有一个叫朱兴隆的一直从事封建迷信活动,在村里当神汉。
他粗通文墨,传统五术“山、医、命、相、卜”都略知一二,再加上能说会道,在阜宁县十里八乡有弟子数百人,一呼百应。
历史上也有一个朱兴隆,是朱元璋的亲大哥,后来被追封为南昌王。
但朱兴隆一直以为,历史的朱兴隆是朱允炆的父亲,也就是太子朱标。
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位英年早逝的太子转世,他日时机成熟,一定会荣登大宝、登基称帝。】
“噗……”
朱元璋闻言一惊,一口茶水猛的喷出,略带可怜的看向朱标。
“哈哈,大哥,他说他是你哎……”
朱棣正开口和大哥打趣,猛的瞥见老朱的眼神从可怜变成恶狠狠。
又瞥见老朱放下茶杯,手往棍子处摸索而去。
“风紧扯呼。”
朱棣连忙将朱标往老朱的方向一推,拔腿就跑。
“臭小子,不准跑!”
“小仗受,大仗走。”朱棣头也不回的大声呼喊道。
不跑是傻子,自己这张臭嘴,怎么就管不住呢?
老爹正愁找不到人出气,自己还要往上凑。
【八九年,朱兴隆驾崩之前告诉儿子:一定要光复大明。
他的儿子叫朱良美,此时已四十多岁。
稀疏的头发,大肚子小细腿,眯眯眼,厚嘴唇。
十里八乡都称他为:猪郎公。
乡里边拍抗日题材影视剧,还邀请他饰演猪头小队长。
无一例外,朱良美全都拒绝了。
据他本人所言:他志不在此,他的志向是谈恋爱。
好好的谈恋爱,狠狠的谈恋爱,轰轰烈烈的谈恋爱。
但是从初中起,朱良美就给不同的女生写情书表白,二十多年间表白了五百六十多次,但一封回复都没有收到。
俗话说:不在放荡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
单身太久的朱良美看到别人谈情说爱、卿卿我我,十分羡慕。
他在心里发誓:将来一定要后宫佳丽三千人。
于是他披上了老爸留下的道袍,将头发梳成道士模样。
此时的孙家村有一个十七岁的姑娘中了黄鼠狼的邪,昏睡了三天三夜。
用科学来解释,其实就是黄鼠狼放出的臭气中有一种化学物质,人闻了轻则头晕目眩,重则昏迷。
轻度只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就能慢慢好转。
重度,则需要赶快送医。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再呼吸臭气,保持通风,即便是昏迷,也能在几天内好转。
但朱良美却说:“你家姑娘招来了男狐仙,需要我施法驱逐。”
他叫来四个童男童女,拿着铜盆在外边敲,其他人可远观,不得靠近。
自己则在屋内对少女进行一番猥亵,又用艾草在屋子里装模作样熏了一番。
手舞足蹈的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多时就把角落里的黄鼠狼吓了出来,这只黄鼠狼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了。
大汗淋漓的朱良美出门说:你们家姑娘已经完成净化了,狐仙也已经被打回原形。】
北宋,汴梁城。
“原来这么简单啊?”
“敲锣打鼓是为了惊吓黄鼠狼,艾草是熏黄鼠狼的同时……”
老人帮小伙补充道:“消毒。”
“对对对,就是这个,所以说风水先生都是骗人的?”
“不一定,万一真的有本事的人呢?”
“起码天幕就没法用后人的科学解释。”
小伙思索道:“应该怎么分辨呢?”
“挺简单的。”
小伙瞪大双眼望着老者,怎么就简单了?
老者解释道:“一刀砍下去,没死就是神仙,死了就是骗子。”
“可……杀人犯法啊。”小伙胆战心惊的问道。
“你把尸体往县衙一丢,说他自称天师府传人,后续就不用你操心了。”
“???”
“老丈,您到底是干嘛的?”
烧饼摊,小伙坐在板凳上,看着面前大口吞咽的老者,眼里满是疑惑。
这两日,生意不好。
小伙本是扛着挑担走街串巷的。
可昨日,碰见老者,扔出一把碎银,将小伙的烧饼全都买下。
还说:置办点桌凳,我喜欢在路边吃。
小伙不愿意,老者又掏出一把碎银,扬言:一个月的烧饼我包了,这是定金,我喜欢在街边,看着人间烟火,与人闲聊才有胃口吃的下去。
老者虽身穿粗布麻衣,出口又带着不入耳的脏话,但若说他无权无势……
啧啧啧,后世视频,老者能点评一二。
若是遇上讲解历史的视频,老者更不得了,说的头头是道。
何况,这摆摊也不是说摆就能摆的,小伙做好了被官府盘剥或者拒绝的准备。
谁知道,老者扔给他一把扇子:拿给他们看。
小伙在官府将扇子一打开,不仅没被盘剥,衙役还在府库里找出桌凳,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送来。
可问他们老者是谁,一个个深怕犯了忌讳,一字不说。
天子脚下,小伙是真怕了。
老者很明显是达官显贵,不知是因何缘故,起了游戏人间的心思。
这到底是看上了我的饼,还是看上了我呢?
小伙摸摸自己的胡茬,又看看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再想想自己胸口和大腿的体毛。
不应该啊,难道男人喜欢我这样的?
小伙神游天外,老者轻叩桌案,将他拉了回来,很严肃的问道:“真想知道?”
“想。”
“那你坐稳了,我怕吓到你。”
小伙气沉丹田,双脚指头蜷缩,紧紧抓住地面。
双手张开,各握住桌子两角,点点头道:“我准备好了,您说吧。”
“呼~”老者眺望天际,缓缓吐出一口气:“其实我是一个穷的只剩钱的老人。”
“噗通。”
“哎呀,都让你坐稳了,你看你……”
小伙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给了老者一个白眼:“您不想说,其实可以不说。”
“这怎么说真话都没人相信了……”老者随手掏出两粒碎银:“去,买两斤酱肉来,剩下的是跑腿费。”
【朱良美趁机推销自己,他说:在未来人类会遭遇一场大洪水,只有加入黄坛国的人,才能得道成仙,幸免于难。
乡亲们拜倒在地问:怎么样才能加入呢?
朱良美说:很简单,八百八十八元购买黄坛佛和五功菩萨图就可入会,一人入会,全家都是会员。
随后,黄坛国在很快时间内就有两百五十多人加入。
其中十八岁以下的少女,就有一百多人。
欲壑难填的朱良美从中物色了长相比较出众的十七名少女,
他对这些家长说:“她们很有天赋,只要经过稍加培训,就可以早日修成正果。”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人也会跟着享福。”
“现在做活动,神仙培训费只需要两千块钱一位。”
深信不疑的家长们立刻缴费,朱良美把这些姑娘接回了自己家的农家小院。
一个人和十七个姑娘谈起了恋爱,同时还让她们帮忙修建皇宫。
所谓的皇宫修建,其实就是将农家小院升级改造。
通过招摇撞骗,朱良美把一个人的生活过成了十八个人的电影。
九二年八月的一天,朱良美的简易皇宫里张灯结彩,声乐齐鸣,锣鼓喧天。
朱良美的两百五十多个徒子徒孙挤满了院子。
一声锣响,他的登基仪式正式开始,
他朗声说道:“大家好,其实朕是大明的皇帝转世,这一世为黄坛佛,咱们的国家也叫黄坛国。”
“黄就是黄帝的黄,坛是镇魔的意思,朕来当第一任皇帝”
而这个时候,底下有人打断问道:“皇帝的皇,和黄帝的黄不是一回事。”
朱良美稍加思索说道:“黄帝是第一任皇帝。”
底下那人又说:“那秦始皇呢?”
朱良美立刻反驳:“秦始皇就是皇帝,黄帝也是皇帝,不过黄帝是第一任皇帝。”
众人恍然大悟,随后朱良美接着宣布文武百官的任命。
大徒弟朱建军,封宰相,领朝政百官,总管政务。
二徒弟王大刚,封将军,负责统帅三军。
三徒弟朱小伟,是皇帝的秘书。
四徒弟李二柱,封海军总司令,负责海军。
众人皆有封赏,都跪下来,磕头谢恩。
朱良美封完文武百官,又开始封赏后宫。
礼部尚书老张家的大闺女张娟,封正宫娘娘。
刚刚被封为礼部尚书的老张顿时老泪纵横,心想自己终于熬出头了,现在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兵部尚书李老汉的女儿封为西宫娘娘,兵部尚书全家俯身叩谢圣恩。
十七个姑娘封了东西南北中五个娘娘,其余的都是贵妃。
封赏结束开始吃席,一时间觥筹交错,杯盘狼藉。
只听见一位将军说道:“尚书大人,满饮杯中酒,尽在不言中。”
对面的尚书立刻举杯说:“将军,请!”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吃席吃的很开心。
但是声势闹的太大,很快,乡里的派出所知道了这件事。
席间宰相和朝中大臣还在担心皇帝的后宫人太多了,皇帝会不会因此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不理朝政、荒废社稷?
但是后半夜冰冷的手铐就铐在了朱良美的手腕上。
朱良美大喊:护驾。
但是因为大臣们都喝醉了,无一人前来。
黄坛国被团灭。
而离奇的是,警察前去解救这些姑娘时,东宫娘娘和众多贵妃们表出了极大的不情愿。
甚至放言:自己母仪天下,不需要被解救!
后来朱良美被判死刑,贵妃和娘娘们还组团前去探望。】
评论区:
〖十七个,他是怎么扛下来的?〗
〖难道这小子是嫪毐转世?〗
〖转轮王嫪毐。〗
“彼其娘之!”
始皇眼睛瞪着天幕,手往李斯一指骂道。
视频有字幕,黄帝和皇帝。
途中还飘过一条弹幕『悟了,秦始皇就是皇帝。』
虽无伤大雅,但始皇心里膈应。
皇帝者,功盖三皇,德过五帝。
本来的含义是比他们强,一瞬间被拉到同一个档次,无论换成是谁,心里多少都是有点不痛快的。
更何况评论居然提了一个禁忌人名:嫪毐。
始皇已经很克制了,只是骂了一句脏话。
可李斯更委屈了。
他自然知晓始皇不是在骂自己。
只是不好……不敢指着天幕骂,才随手一指自己。
谁让自己犯错了呢,不仅犯错,目前也没有重要性。
墨家造火器,农家增产量,夏无且研究医学,连儒家都还能去教人识字。
而自己,修改法律真的不一定需要自己。
法家多的是人,一个个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干掉自己,好上位。
陛下是看在往日的情分和功劳,加之自己对秦法最为了解,才留了自己一命。
若是自己再展露不出重要性,不被处死,也只能去和胡亥为伴。
念及此处,李斯身子突然打了个冷颤。
胡亥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一车又一车的鲍鱼往囚禁胡亥的地方送去。
陛下让他整日:洗鲍鱼、做鲍鱼、吃鲍鱼。
听说方圆十里,臭气熏天。
更为可怕的是远离中枢,和权利永远告别。
死不可怕,失去权利,不能功成名就,不能青史留名,这比杀了自己,更让李斯难以接受。
秦皇是个念旧的人,李斯准备卖卖惨,但此刻不是好时机,没看众人都低下头,不敢看天幕一眼嘛。
一味卖惨也没用,始皇需要的是能做事的人。
只要能做事,当面骂了秦皇,他还得客客气气去府里请你。
李斯太了解始皇了,盯着天幕喃喃自语道:“可这破局之法,究竟在何处?”
“有何事是只有我才能办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