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楚引辞伸手习惯性地想要将岁妤揽进怀里,却骤然摸了个空。
浑身汗毛瞬间立起,楚引辞起身便想要拿衣服,却见自己除了身上的中衣,其他衣物,一概不翼而飞。
眸光一暗,径自掀开隔间的车帘,便看见马车外景象已然变成一块完全不认识的地界。
耳朵稍动了动,在听到无人靠近的时候,楚引辞仅着中衣出了车厢,便见此处荒无人烟。
能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得到的——偃!乘!
心间怒火中烧,楚引辞反倒愈发理智,思忖着偃乘会带岁妤去哪儿。
宁广之事接近尾声,但到底未曾全然了断,岁妤绝不会想要离开。
偃乘此人虽不着调,但好在对岁妤的话言听计从,不会带着人跑得过于远。
最有可能便是宁广地界之内,最好还是城内,方便岁妤能了解各类信息,更不耽误给他们传话、通信。
那就只有......怡春楼。
蓦然抬眸,楚引辞从隔间撕下锦被尚还干净的面那层,稍稍一披,便在身上结出一身简陋的衣衫来。
打马狂奔,马背上的楚引辞却一派平和。
......
怡春楼。
岁妤被脸上黏湿的舔吻弄醒,伸手想要推开扰人睡意的罪魁祸首时,却顿觉不对,骤然睁开眼睛。
果然,不是楚引辞。
眼角轻抬,不过须臾便将室内的布置打量清楚,顺着力道懒懒往床榻内一滚,避开偃乘亮着眼要上手抱她的动作。
“给我下毒?”
偃乘本有些低落的神情再装不下去,慵懒笑着倾身靠近,“没,是迷药,那狗男人才是毒药。”
岁妤近乎是瞬间便被他野蛮的思考方式逗笑,“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还要我给你什么奖赏?”
“有吗?”偃乘受宠若惊,双手捂着胸口格外开心,“我也想你给我解毒。”
岁妤眉间一皱,伸手去探他额温,语气狠然,“你给自己下了千机醉?”
极懂察言观色的偃乘一下便将自己手心里藏着的改良加强版千机醉收回去,“没有。”
“我不会这样的。”就差指着老天发誓了,偃乘言之凿凿,“你现在还有正事呢,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干扰自己做事情的进度。”
岁妤蓦地软和下来,惊觉自己竟有些渣女的潜质,倒也不错。
指尖赞许似的摩挲着偃乘的唇角,在他笑时显露出来的那个小梨涡处戳了戳,“嗯,你很知我心意。”
这句话比任何情话还要动听,几乎叫偃乘快要欢快地飞起来,“我要做最知岁岁心意的那个人。”
说完,在看到岁妤神情肉眼可见柔和下来之后,倏而俯身再凑近些,潮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半边玉白的侧脸。
“那等你正事办完了之后,我就给自己下药,你要不要也来点,改过配方的,绝对会让你更加舒服。”
岁妤已经舒服地半阖的眼眸倏地睁开,有些不敢置信般看向他,似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处理办法。
但瞧偃乘一副贴心好男宠,这世间绝无第二个的理直气壮,便连她都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说。
这等根植在他骨血里的思维方式,要她来改,这还真是个大难题。
罢了,日后的事便日后再说吧。
向来走一步看三步的岁首辅,竟然头一回有这种摆烂的想法,任由偃乘满心欢喜地上了床榻,将她一把搂在怀里。
......
姐姐丢了!
岁颢张大嘴巴,看向被严严实实围起来、中间却空了一大块、缺少最重要那辆马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