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干嘛？这是怎么了？”
林力站在二楼入口处，王春华已经将一楼的物品拿上来，看样子是要装包离开。
“回家，今天就回。”王春华语气坚定，勉强挤出笑容，安抚了急忙赶来的孙怡和王馨。
“总要知道是什么事情吧？”林力让开位置。
王春华直奔三楼卧室：“大事！你买的家电全输光了！”
“啊？”林力摆手示意孙怡不用跟上来，“听谁说的？”
“邻居啊~”王春华回到卧室后理智恢复一些，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的关上门：“陈五的儿子结婚，电器用的全是名牌，据说花了不少钱，可那些家电都是我们家的，隔壁都看到了，今早拉走的！”
“肯定是老林头打牌输了，把家电全部典当了，我都看照片了，东西现在全在陈五家！”
“反了天了，这才几天不在家，你也赶紧收拾收拾，我们立刻回家，再不回去老宅子都要没。”
林力看着手机上刚挂断的电话，家里确实没有新的家电：“要不先打个电话给老爹？”
“打什么，打了他跑了怎么办？我们直接回去！”王春华站起身拉出行李箱，开始准备行动。
“别急，我这就打，也就几分钟，回去也要时间，我明天还有工作。”林力拦住王春华，他很清楚如何阻止王春华的。
果然，王春华听到林力明天还有工作后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也对，你工作要紧，我明天坐高铁走，你快看车票。”
林力没有看车票，而是再次拨通了林大力的电话：“睡了？”
电话里林大力的声音多了几分迷糊：“刚开始~”
“输陈五多少家电？”林力压低声音，他印象里林大力确实很爱打牌，上瘾那种。
“.……”电话里先是一阵沉默，接着林大力的声音清醒不少，“谁告诉你的？”
听不到林力回答，林大力声音变得低沉，继续道：“别信乱七八糟的，尤其是别让你妈知道，她肯定生闷气。
一共就输了一件微波炉和一口锅，但那陈五也给钱，他急用，我会再买回来的。”
“听说家电都搬走了？”林力站到窗边，窗外的天空灰沉沉的，看不到一点星星。
林大力很是自然的答道：“都搬走了，他儿子不是结婚，先借去用，等结完婚他们的家电到了就换回来。
这事你别到处说，陈五要面子，订的家电没到借家电结婚很丢人的。”
林力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知道了。”
摇晃的树影随着路灯晃动而晃动，林力挂断电话收起手机：“不用紧张，是借给陈五家的。”
王春华握紧拳头：“那也得回家。”
“周末吧。”
林力打开房门，他越发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面对孙怡疑惑的目光，林力主动搂住她的腰：“一点小误会，周末要不要跟我回家。”
孙怡握住林力的手，重重点头：“不论去哪里。”
……
汇丰聚云大厦的二楼三楼是餐厅，其中三楼是独立的宴会区，可以招待到访的客户，平时也为楼上公司的高管提供定制餐。
包厢内白色的装修明亮通透，暖风驱散了晨间的寒意。
金黄色的粥中心停着一只肥硕的海参，林力晃动汤匙细细品味：“我还是第一次来楼上吃早餐。”
“那您以后可以多来。”鲍真本就瘦弱的脸庞更显清瘦，她的食欲似乎不高，只是吃了很少的东西就不再有所行动。
“不太顺利？”林力扫过桌面，鲍真并没有准备任何的报告给他。
鲍真摇摇头：“太顺利了，王律师甚至没有出手的机会。”
趁着早餐时间，鲍真简单为林力讲述了她这次的行动。
一开始所有人都铆足了力气，准备打一场大战，就算不能挖出一两位黑手，也要给这些欺骗求职者的恶人们一点教训。
王煦更是制作了充分的法律文件，设置好多种预设。
但当他们真正发动的时候才发现问题根本不是想象的那样。
那家负责招聘的皮包公司完全合规，甚至他们的社保都是按照基数缴纳的，没有一点的问题。
被找到的负责人坦荡的承认了体检价格略高，更是表示送礼不是一个好习惯，但他们的初心真的是为青年找到工作，也推荐了一些关键人物给青年，是青年自己没有把握住，技术不足导致入职失败。
为此他们还损失了多次机会，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吃人的猛虎，青年的痛苦他们也很能感同身受，为此他们主动联系，全面配合要回了部分礼品，并将礼品退回门店返还青年的损失。
“就这样，事情就此翻过，我们拿回了差不多百分之六十的损失，剩下的损失他们表示都被“消耗”掉了，而且是当着青年的面消耗的。”
鲍真手握在一起，在她看来这是一次彻底的失败，他们不但没有将相关窝点关闭，就连青年的损失都没有全部拿回。
“当着面消耗的？”林力停下动作，露出思考的样子。
鲍真点头：“每次青年去送礼，收礼的人都会直接打开部分礼品，比如茶叶之类的就直接倒给青年品鉴，酒也是这样。
他们其实早有准备，之前不过是青年力量太弱，他们不予理会，现在我们出手，迫于压力他们才进行返还的。
说到底，我们没有做到任何实质的改变。”
说完的鲍真低下头，微红的眼角表明她已经在极力压制了。
张灵赶忙放下饭碗，轻拍鲍真的后背：“别太伤心，我们不是追回了百分之六十麻~你看，他还感谢我们呢。”
张灵的手机上保存着基金会工作人员和青年的合照，从青年的笑容看他确实挺开心的，对于他来说能追回部分损失已经不错。
不看还好，看完照片的鲍真更难受了，她干呕两声，手忍不住扶住桌角。
林力拉开张灵：“哄人都不会哄，边去。”
搂住鲍真的肩膀，林力轻声道：“有些事情呢，我们要正视，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世界不是纯粹的黑白，有时候灰色才是主色调，更多的时候我们要吸取经验，保护自己。”
鲍真微微点头，轻轻靠在林力肩膀上：“我知道，只是……只是闷得慌……”
“那也好办，神有神龛，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
林力贴紧手臂，鲍真太瘦了，她穿衣服更像是撑起一个架子，只是将手放在衣服上是感受不到她的身体的。
“还有办法吗？可是案件已经结束了……”鲍真眼神恢复了几分光彩，期待的看着林力。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