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护航神器

    这一次会议，陈元英是以门主弟子身份列席参加的。他来之前已收到师父密令，让他把江心岛的铁器厂核心部分搬到昌国岛，留下何铁匠担任江心岛铁器厂执事，生产一些江心岛所需的常用铁具。轴承、特殊合成钢、炮管等核心生产设备，全搬了过来。

    过了年，陈元英已十七岁，除了长身体之外，还多了一份同龄人没有的沉稳。这几年，他专心读书、研究师父传授的技术，已成为了一个学者型的技术人才。

    他在众人都散去之后，才向赵朗单独禀报，足见其心性之沉稳。

    陈元英随赵朗走进院子，帮师父泡好茶，才向师父汇报这近一年的研究进展。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师父，这一次，我带来了2000个手雷壳子，34门9磅钢炮，41门佛朗机炮，子铳150个。我在去年十一月才找到钢材的配制之法，生产出了合格之钢材，我试验过这两种炮，按师父您所教之法，每打一炮，就用湿布团清洁炮膛，用湿布盖在炮管以降其温，每十炮停六十息。9磅炮连续打100发，炮膛没见有裂纹，钢炮射程2里，就是准头有所欠缺。”

    赵朗笑道：“这已很了不起了，这是滑膛炮，不是线膛炮，准头是有所欠缺，不过一里内打击大的目标还是挺准的。”

    陈元英又道：“佛朗机炮射程三百步左右，定装药包有一百米钢珠，呈扇形射出，威力极大，三百步内，一切人与畜都必死无疑。师父，也只有您，才可设计出这样的武器。若用其对那辽人、金人，定能摧枯拉朽，战而胜之。”

    赵朗：“元英，大军队作战，武器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的因素 ，关键的是人与钱粮。把这种武器给现在的宋军，也是只有失城失地的结果，还会把这利器暴露给敌人。这种兵器用得好是大杀器，但若被契丹人、女真人掌握了技术，就成了魔鬼了。因此，除了你我之外，你切莫把技术泄露第三人，而那火药配方，更是重中之重，暂时我也只能是自己一人掌握，免得你怀璧其罪，被人伤害。”

    陈元英躬身道：“弟子受教。”

    这段时间，赵朗吩咐李俊、朱武、燕青分别购买了硝石、硫磺、木炭，制作了2000多斤颗粒状黑火药，足够制作2000个手雷与500个火炮底药，还有1000个佛朗机炮的火药包。

    说起这黑火药，赵朗已在昌国岛设计了一套利于保密的方法。先是硝石的提纯工艺，也就是明代以后所称之为“熬硝”。这工艺简单，先是把硝石碾碎，把草木灰按100：1的比例放在水缸中浸泡、搅拌，三个时辰后，取出其溶液，再用大锅煮沸蒸发。熬硝熬到取出几滴溶液冷却后几乎可立即凝固的程度，便用过滤装置趁热除去溶液中的晶体及杂质。冷却后，便得到纯度很高的硝酸钾，再配上特殊比例的硫磺与木炭，就是最先进的黑火药。

    赵朗建造了三个制作工房，1号制作工房存放提纯后的硝酸钾、木炭；2号工房存放提纯硝酸钾、硫磺；3号工房存放木炭与硫磺。

    又建了三个特殊仓库，三个仓库分别装有提纯后的硝酸钾、硫磺、木炭。

    赵朗在1号工房把硝酸钾与木炭配制出半成品，再写下一个数量给陈元英，由陈元英监督工人从硫磺仓库调来1号工房进行配制，就成了黑火药粉；以此类推，赵朗在2号工房把硝酸钾与硫磺配制好半成品，再写一个数量让陈元英调来木炭；在3号工房把木炭与硫磺配制好半成品，再从叫陈元英仓库调来硝酸钾，配出黑火药。最后再用高度数酒进行揉和成面糊状，用制中药之法制成小粒状，按半斤、一斤的标准密封起来。

    整个过程随机性强，外人无论如何也搞不清其中比例，从而达到绝对保密的效果。更妙的是整个过程赵朗亲自操作的只有在1、2、3号工房配制出半成品，再用阿拉伯数字写下第三种原料的数量，剩下的事就交由陈元英和工人完成。两三千斤的黑火药由赵朗操作的工序，不用一个时辰就完成。这一套程序与保密方法，用的是随机原理，宋代之人是无法破译的。

    经过实践之后，效果非常完美，赵朗也为自己的聪明坚起了一个大拇指。

    赵朗把熬硝之法及制作黑火药的一套程序传给了陈元英，解决了一大难题。现在制作黑火药只科下了一个难题，那就是采购硝石。

    宋代火药制作刚刚起步，连鞭炮也是近几年才发明创造出来，因而市面上还没有大量的硝石销售。这时硝石的作用不大，主要是用于入药或是加工动物皮毛，很少有人会大量购买，因而产量很少。李俊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买到了几千斤，现在已全部用光。

    赵朗从另一时空的网络中，知道中国有三大硝石产地，一个在新疆，一个在四川，另一个在山东。他想了想，派人把张横与郭东楼唤来。

    不一会，两人来到赵朗的院子，赵朗道：“张横长老、东楼，现在有件要事需要你们马上派人去做。”

    两人一齐躬身道：“请门主示下。”

    赵朗指着地图，对张横道：“张长老，四川绵州（今绵阳市）老君山有个老君洞，里面有大量的硝石，你负责派人找到老君洞，采集硝石，在商船回昌国之时，一同运回来，越多越好。”根据记载，后世的老君洞，是明清两朝制作黑火药的最大场所，究其原因，就是老君洞乃全国第二大硝石矿，而且容易开采，纯度很高。

    又对郭东楼道：“东楼，你派人去山东莱州，打听打听山东硝土的产地，在莱州，有很多大的硝石矿，那一带硝石很是普遍，应不难打听出来。最好购买一个大一点的硝石矿，把硝石运回流求。”山东莱州在后世，是全国最大的硝石产地，称为山东硝土，纯度虽没有四川老君洞的硝石高，但胜在储量巨大呀。

    张横、郭东楼两人点头应诺，转身离去分派人手去了。

    张横两人离去不久，李俊、许贯忠走进了院子。李俊道：“师父，按你的指令，我已开辟了秀山岛一处海岸为第三个船坞，工匠从昌国岛这边抽调，人员方面没问题。吴保那家伙了培养了几个徒弟，有两个已可独当一面。施平老儿训练船工也是一把好手，每个月都可训练出70名船工，操帆手也可教出15名，现在就是这造船的木料供应不上。这两浙路合格的木料几乎已经被我买光了，吴佑说盖伦船所需要的木料比较特殊，其他的船可用松木，这盖伦船必需要用柚木或是昆甸木，这些木料产于南方居多，要不尽快解决问题，咱们造 船速度恐会慢下来。”

    赵朗想了一下，道：“你可去找许珍君长老，让她修书一封，你再派人持信去福州，找闾山派协助购买木料，福州与泉州是大宋造船之基地，那边木料要多少有多少，你抓紧时间去办，不要拖慢造船的进展。”

    李俊忙走出院子，找许珍君去了。

    许贯忠向赵朗行了一礼，道：“师父，去年江心岛收入372万贯，除去费用，盈利281万贯，按您之前定下的分配比例，把三成纳入您的银库，把一成分给了11级以上工薪人员，一成分给了12至15级人员。昌国岛去年八月开始制盐、酿酒，四个月盈利84万贯，都存放在昌国岛，以备造船以及开发流求之用。”

    赵朗点头道：“嗯，你们做得很好，江心岛是我们的基业，要好生经营。昌国岛的盈利暂不纳入分配是正确的，这84万贯可能还不够，有需要的话还要从江州调济。李俊之前曾核算了一下，造一艘盖伦船需要一万一千贯，平底沙船需要两千贯，买一艘2000料的福船需要四千五百贯。咱们要组建六支船队，单单是造船，就要超过80万贯，更不用说养这六支船队需要的钱粮了。”沉吟了一会，又道：“这样吧，你跟其他长老商量一下，以后我的盈利分配由三成降为一成，其他11级以上由一成改为半成，12到15级的人员的奖励也由一成降为半成。咱们开发流求需要的银钱很多，还要去辽国营救汉民，又要去交趾、占城购买粮食，这些都需要银子。咱们的营生盘子越来越大，盈利也会越来越多，个人再占太多比例的分配，不太合适。”